第37章 赌局与祭品-山河故人解释_山河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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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赌局与祭品-山河故人解释

  scriptread2;/script开席后,新人过来敬酒。新郎穿着西装长相清秀。夏知白忽然觉得新郎有些面熟,她一边想着将酒一饮而尽。

  新人都走远了,她脑子里才忽然灵光一闪:“是他?”

  “你认识我姐夫?”

  “我之前碰到过他······”在陆奚家附近,夏知白觉得事情有些凑巧。

  *洲起身去洗手间不小心被椅子勾到了裙角,夏知白下意识得扶了她一把。

  “谢谢。”她有些出乎意料。

  “不客气。”夏知白淡淡得说,有些疏离的意味儿。席间,她俩未再说过话。

  宴席结束,夏知白正要走时,*洲忽然拉住了她:“能等一下吗?有些事情,我想和你说。”

  其实,夏知白也不是个记仇的人,这么长时间过去,气也差不多生完了,但她还是故意板了板脸:“说吧。”

  *洲拉着她的手走到隐秘的角落,夏知白嗅到她身上淡淡的茶花香,她看着她,诚恳得说,“对不起,上次的事情我很抱歉。我原本是真的想帮你,可蓝衣社的人在戏剧演出前几日找到我,让我帮他们,你知道的,他们做这些不是为了个人私怨,是为了国家。我必须把他们送出去,当时那种情况,我不敢冒险,······但,但我一开始真的没有想欺骗你,我是真的把你当朋友的。你······能原谅我吗?”

  夏知白心下软了软,经历了战争,一次一次的空袭,看见了太多生离死别,她发现这世上的一切似乎都易碎,所以,有机会的话更希望可以珍惜眼前:“我可以原谅你,只是,你以后不能再做那样的事情。”

  “我不会再做让你们陷入危险的事情。”*洲紧紧拉着她:“我朋友不多,所以真的不想失去你。”

  “其实,这段时间我想过很多,你若是真心当我是朋友,我便也当你是朋友。”夏知白说。

  经过几十天的训练,终于到了远东运动会的资格赛经过两轮的比赛,沪江大学的女足破天荒得挨到了最后一轮,学校师生都有些不敢相信,但这是沪江史无前例的成绩,大家对最后一场比赛充满了期待,许多人都早早买好了票,等着那天去公共体育场看沪江与女师的对决。

  和前两场不同,这场比赛承载了太多的期望,大家的压力也变大了。风吟从一大早就紧张兮兮的,夏知白推了推她:“没事啦,别紧张。”

  虽然这么说,但夏知白自己也只是强装镇定罢了。

  只是天有不测风云,载着球队的校车开到一般便熄火抛锚了。

  “怎么办?这样不就要迟到了吗?”风吟着急得看着手表。

  李汇唐看了看天色,虽然没有说话,但看得出来也十分忧虑。

  “或许我们可以跑过去?”一名队员提议。

  “这样太消耗体力了。”李汇唐摇摇头。

  夏知白四处张望了一会儿,这里离*洲家里很近:“我想到一个办法,你们等我一下。”

  她用最快的速度跑到*洲公寓楼下,她那辆车子果然停着。她喊了几声*洲的名字,她从阳台上探出头来:“知白?怎么是你?”

  “我有急事想借用一下你的车子可以吗?”

  “噢,好的,我把钥匙拿下来!”*洲从公寓下来,“只是,司机还没有上班。”

  “没关系,我考出驾照了。”夏知白对驾驶机动车信心满满。

  “好吧,你小心点。”*洲将钥匙递给夏知白。

  夏知白虽然话说得满但坐上去就发觉了异样,她是开惯了自动挡的,还真是低估了这辆百年前的“古董”手动挡的驾驭难度,一路横冲直撞。

  足球队员们守着那辆抛锚的老校车一筹莫展之时,听见喇叭的嘟嘟声,夏知白从车窗探出脑袋:“快上来!”

  球员们仿佛看到希望一般雀跃着挤上车子,车子空间小,大家歪七扭八得以各种奇怪的姿势挤在里面。

  李汇唐站在车外:“我一会儿就过去,你们加油!”

  难得看见他好脸色。

  “我们会加油的!”队员们齐声喊。

  夏知白一脚油门踩下去,车子便如火箭一般冲了出去······

  校长让陆奚协助沪江学生的远东运动会资格比赛,这个足球比赛快要开始了,沪江的女足却一个人都没有来,他只能找到虞书峣,他知道他们很熟:“夏知白她们人去哪里了?”

  “我不知道。”虞书峣有些焦急,原本他和夏知白约好在在门口碰头的。

  “不会发生了什么事情吧。”谢雨眠有些担心。

  何素珍忽然说:“糟糕,万一迟到了······”

  陆奚想了想:“那就只能去拦住裁判了。”

  “怎么拦?”

  “跟我来。”

  陆奚带着她们跑到了足球场外面的小路。

  “他往球场走的话这里是必经之路。”他远远得看见裁判员已经在过来了。

  “我去。”虞书峣自告奋勇,跑到裁判员面前举了个躬,“先生,不好意思,这里的公厕请问该怎么走啊。”

  “往前直走,第一个路口右拐然后走过三条路右拐。”裁判老师边说边比划。

  “什么?老师,您说慢点,我一时没听清楚。”虞书峣假装没懂的样子。

  裁判老师无奈又详细解释了一番,虞书峣还是一脸云里雾里的表情。他终于长叹一声:“我带你去吧。”

  他带着虞书峣快步走到离公厕不远,指了指“就是那里了。”

  说完快速转头往球场赶去。

  虞书峣向不远处的谢雨眠何素珍摊摊手,一脸尽力了的表情。

  何素珍咬了咬牙,跑到裁判员面前,表演了一个原地摔,拦住了他的去路。

  “同学你怎么了?”老师赶忙上前将她扶起来。

  “哎呦呦呦,老师,我头晕,晕。”何素珍扶着额头,装出病怏怏的样子,眼神偷偷瞟了他几眼,咳嗽起来。

  老师看了看手表,时间快到了:“同学你小心一点啊,不要再摔了。”

  正要走,又被何素珍一把抓住:“老师你等等再走。”

  老师眉毛抖了抖,这个女生怎么看都像个碰瓷的。

  “我···我···”何素珍语无伦次不知该如何拦住裁判老师。正在这时,只听池塘扑通一声,循声望去,谢雨眠在水里扑腾着。

  “救,救命。”谢雨眠在水里浮浮沉沉。

  “老师快救人啊!”何素珍赶忙催促道。

  “同学你怎么样了?”老师跑到池塘边上喊着。

  许多人围拢过来,陆奚张望了下发现并没有人注意到他,故意喊了句“哎,你别挤我!”然后一肘子把将裁判老师推进了池塘。

  “扑通——”水花四溅。

  何素珍瞪大了眼睛惊讶得看着陆奚······

  街上,一辆老爷车开得歪歪扭扭的风驰电掣般呼啸而过。

  温以渐站在路边,夏知白的车子和他的鼻子几乎擦过,他惊恐得后退了两步。只见车子缓缓停在校门口,小小的老爷车像沙丁鱼罐头一样涌出了一支足球队。

  其中一个女生看了他一眼,脸色铁青得跑到了一边的草丛开始呕吐起来。

  温以渐的内心顿时感觉受到了巨大的伤害,摸了摸自己的脸:视觉冲击有那么大吗?

  “不要误会,她晕车了,不是你的原因。”夏知白不好意思得摆摆手。

  这么一来,大家再没有了紧张感。

  裁判老师浑身湿透得往球场走,觉得自己去主持一场比赛怎么比去西天取经还难。什么妖魔鬼怪都能碰上。忽然,又一群穿着足球队队服的女生风风火火从他面前窜了过去。

  “你们······发生了什么?”其他同学看着虞书峣浑身湿透很是奇怪。

  “唉,一言难尽。”虞书峣摆摆手,话说当时,裁判老师被陆奚推了下去,没想到裁判员竟然也不会游泳,最后只有虞书峣跳下去把谢雨眠和裁判一起捞了上来。

  夏知白等人顺利赶到,比赛开始,黎珊珊在观众席上边看边磕着瓜子,陶菀青看向陆奚,他正看着球场,事实上,他的目光只是落在夏知白身上而已。

  夏知白运着球往球门冲去,一个日本队员一记扫腿将她绊倒在地上。

  陆奚刷抓着栏杆站了起来。

  “怎么了?”陶菀青问。

  陆奚看着夏知白又爬了起来,摇了摇头又坐下:“没事。”

  中场休息的时候,夏知白看见陆奚朝她走过来,递给了她一瓶药:“涂在伤口上,防止感染。”

  对于他突如其来的好意,夏知白有些不适应,但还没来得及伸手去接,一块白毛巾盖到了她脑门上。是陆奚扔过去的。

  “你就不能好好给吗?”她扯下毛巾,瞪了他一眼。

  陆奚轻笑了一声,又将药丢给她转身往回走。

  果然还是这样的人,夏知白嘀咕着。

  后半场的比赛很激烈,黎珊珊看得网络嗑瓜子,虽然她很讨厌夏知白,但是这次,她是真的希望沪江的女足能赢的。

  那天早上虽然发生了很多事情,虽然夏知白膝盖受了伤,但沪江女足最终还是赢了女师的代表队,第一次拿到了进入远东运动会的资格,这件事情引发了沪江大学的轰动,这是沪江历史上的第一次。一时间,女足的队员们都成了沪江大学的英雄,许多学生将她们当成崇拜的偶像。

  沾了球队的光,以至于学生会会长的再次投票,夏知白以绝对优势的票数赢过了陶菀青,实至名归得当选了下一届的学生会长。

  物理课结束,梁教授把夏知白叫了过去,“有位华裔的物理学家孔博士来沪江大学开讲座,各个科系都派了学生代表接待。物理科你去吧,你英文好些。”

  夏知白被这突如其来的任务搞得措手不及,她查了这位物理学家的资料,名叫孔斯彦,自己本身是美国籍,父亲是中国广东人,母亲是*贵族,香港长大,会说英语俄语粤语,就是国语可能不太好。

  清晨,几个老师带着学生代表早早等在码头。连着下了几日的雨,江边风又大。

  夏知白缩着脖子搓手,陆奚淡漠得瞥了她一眼,又移开了视线平静得望向江面。

  不远处传来“呜呜——”的汽笛声。江面上一艘大轮船冒着烟气缓缓往码头靠近。夏知白伸长了脖子张望,忽然,一件衣服罩到了她身上,她有些惊讶转过头看向陆奚,他身上还剩下一件不厚的衬衫,脸上没什么表情。

  她觉得陆奚是个喜怒无常的人,前不久还想利用中学毕业证明这件事情让她退学,突然就扔给她一件衣服,这算什么,给一巴掌再给一个甜枣么?她扬着下巴将衣服塞回了陆奚手里,并且往边上挪了一步和他保持距离。

  陆奚的手僵在那里,刚要开口。轮船乘客从甲板上下来,整个码头都热闹起来,孔先生走在人群里,三十多岁的样子,戴着男士礼帽,面孔是欧亚混血的样子。

  “嚯,也太帅了吧。”夏知白踮脚张望,有些花痴得傻笑,“我本来还以为是个糟老头呢。”

  孔斯彦摘帽鞠了个躬,露出一口整齐的白森森的牙齿:“嗨!”

  “你好你好!”夏知白兴奋得挥着手。

  陆奚瞟了她一眼,但马上收起了眼里的不屑,换上他那副无可挑剔的笑容。

  孔斯彦和所有老师同学一一握手,到夏知白的时候微笑着说了句:“nicegirl!”

  夏知白捧着脸,有点红。

  孔先生和教授们走在前面边走边聊,从城市到美食。

  “我小时候在广州番禺长大,在香港读的小学,中国永远是我的故乡。”他说,走出码头,教授和孔先生都坐上小汽车。临上车前孔先生回头问她:“你是物理科的?”

  “嗯。”夏知白点点头。

  孔先生笑着道:“你们是后来者,但一定会比我们走得更远,要相信,未来的世界是你们的。”

  闸北的一个个弄堂在夜幕下愈发显得幽静,一扇小小的玻璃窗里映出昏黄的灯光,陆奚坐在窗前看书,忽然,响起了咚咚咚的敲门声。

  他打开门,一个男人披着夜色而来,头发上还带着露珠,他从袖子里拿出什么东西,对准了他,一把黑色勃朗宁:“有人花三十根金条买你的命。”

  他的深沉的眸子里未有一丝惊慌,反倒轻笑了一声。

  “你的命倒是值钱得紧。”男人觉得无趣,将枪扔在了桌上,“你就不能配合一下?”

  陆奚随手拿起枪,打开枪膛,子弹落在桌面上,发出金属碰撞的声音:“用来杀我的,就是这些?”

  “你当真要这样吗?万一有什么失误······”

  “她总是不会善罢甘休,与其天天防着,不如遂了她的愿。”他用食指划过子弹的尖头,冰凉坚硬的触感,“这肮脏的世道原本就没什么可留恋的。若真的死了,给你换三十根金条也不错。既然赌了,就愿赌服输。”

  “你知道我要的可不是那三十根金条。”

  孔先生在沪上停留了三天,就要启程北上去北平了。众人在火车北站为孔先生送行。火车站里人很多,三教九流都有,梁教授扯着嗓子提醒所有同学注意钱包。

  “下次再碰面的话,我请大家喝酒。未来可期,与诸君共勉!”孔先生朝大家挥着手登上火车。

  火车在一片轰隆声中缓缓启动。

  学生们跟着教授回学校,往火车站出口走。

  夏知白边走边照着一枚小小的镜子,她旋出一支口红,补了补妆。

  “夏小姐,我想你应该注意自己是沪江大学的学生代表,而不是开屏的孔雀。还有,你这种眉形现在已经过时了。”依旧是刻薄的吐槽啊。

  她发现陆奚正居高临下得用淡淡的眼神望着她。

  “学长你对女人的眉形也很有研究吗?”她皱了皱眉头。

  “仪表也是修养的一部分。”他抬起小巴。

  她扭过脸暗暗翻了个白眼。

  忽然,就在这时,她从小镜子里看到身后火车车厢的窗帘里伸出一截黑色的长管······

  枪口。

  而那枪口对准的,是陆奚。

  “砰!”一声,那黑色枪管里冒出一缕白色轻烟。

  而倒下的,却是夏知白。

  她来不及多想,只知道,如果他死了,那么她便也不存在了。在枪响的那一刻,挡在了他面前。

  众人还未反应过来,陆奚下意识得抱住了软软的倒下来的夏知白,*的红色从她胸口蔓延开来,像妖异诡艳的花。

  “原来,血光之灾是真的。”她一边说一边咳嗽,血止不住得从嘴角溢出来,沾到领口上,他的袖子上,她的瞳孔里映出他的脸,只是愈加苍白,连嘴唇也失了血色。

  “为什么?”

  这是她最后听见的声音,犹如白瓷坠地。

  刚才拍孔先生的记者们都围过来,镁光粉和血腥混合到一起,更加刺鼻。学生们被吓得愣在了原地,陆奚抬眼看子弹射出的那扇车窗,那个杀手早已消失不见。

  这场赌局,他计算好了一切,即使可能会一败涂地,他也未曾胆怯,可他没有想到,她会成为他的祭品。

  “快上我的车。”梁教授开来了他的雪铁龙轿车。

  他将她抱到车上,连脚步也有些不稳,她凌乱的发丝缠绕着他的手指,陆奚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抖得厉害。他从未如此失态。

  为什么?困惑像藤蔓紧紧纠缠在他的心上,为什么她要救他,甚至不惜牺牲性命。

  当夏知白被送进手术室,陆奚站在走道边,愣愣得盯着衬衫上温热的血液渐渐凉透,干涸,凝成暗色。

  苏州,夜。

  雨中,一辆疾驰的奔驰汽车停在了一座老宅前面,宅子气势恢宏。未来得及等司机下车撑伞,后座一个穿着旗袍的女子便打开车门跑了出来,慌慌张张走上台阶,或许是太过匆忙,还不小心被绊了一下。

  边上的司机扶住她,她一把推开了司机的手,跑到门口急促得拍着门,口中念念有词是“月儿。”

  宅子的老管家从偏门出来,他带着瓜皮帽,穿着长衫马褂,一副遗老模样。

  “你让我进去!”她拉住老管家。

  “老爷说了,不见。”

  “为什么?父亲为什么不见我?”

  “父亲?少攀亲带故的,这边可没有姓叶的。”

  女人跪下来:“求求您了,让我见,见陆老爷一面。”

  管家使了个眼色,让其他几个仆人把她拉开:“你做了什么事情心里不清楚吗?我言尽于此,你要跪就跪着吧。”

  女人低着头,雨水顺着头发丝滴下来,她发狠得攥起手,朱红的指甲嵌进掌心。

  等到天几乎要亮的时候,另一辆车才赶到,车上下来一个中年男人。女子看着眼前的人影,眼前忽然模糊起来,堪堪就要倒下。

  男人扶住了她,手抚上她的额头:“你发烧了。”

  “维祯,”她用残存的意识紧紧攥着他的衣服,“月儿……让你父亲将月儿还给我。”

  就在这时,屋里传来几声咳嗽,老管家走出来,却没有看那个女人一眼:“少爷,老爷让您带着这个女人过去。”

  女子仿佛看到了希望一般挣扎着站起来。

  男人扶着她由老管家引着从宅子偏门走进去,偏门精致的砖雕门楼上刻着“商贤遗泽”四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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