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暗涌（修）
“你帮我再查一下出事那天晚上进入过星源数据库人的名单,还有ID和时间,都帮我调出来看一下，”林玖晨的声音在空荡荡的IT部门响起,屏幕上幽暗的光线投射在她的脸上，两眼的眼白部分带着血丝。
但是眼里却闪烁着熠熠的光，丝毫没有疲倦的模样。
“林姑娘,”一旁穿着蓝色格纹衬衫带着眼睛的瘦弱男生为难的开口,“要不您先歇一歇吧，至少先喝口水。”
他们这样不眠不休的调查之前数据库泄露这件事已经有快三十六个小时了，外加上之前就回去睡了一觉,现在他作为一个男生都觉得精神快要支撑不住了，更别说林玖晨只是一个瘦弱的小姑娘。
虽然她浑身上下都充满了一股丝毫不肯服输的冲劲，但也招架不住长时间的高强度工作。
整个IT部门的办公室区域就只剩下他们两人，除了头顶的灯还亮着,四周围的灯都早已经因为没有人而暗了下去。
林玖晨没说话，她看了眼电脑桌面下方的时间，长呼了口气,起身后拍了拍男生的肩膀，“抱歉，辛苦你了。”
是她太着急了。
IT男略微害羞的挠了挠后脑勺,“不辛苦，大家都是为了星源,”他也能理解林玖晨现在着急的心情。
毕竟谁也不想无缘无故的被人冤枉。
林玖晨对他柔柔的笑了笑，“我出去抽根烟,”顺便吹吹风醒醒脑，理一理繁杂的思路。
只是刚走到IT部门门口，林玖晨就遇到了前来敲门的外卖小哥，“请问是林小姐吗？这里有您点的一份外卖。”
林玖晨一脸疑惑。
她都忘记现在已经早过了饭点，而里面的IT小哥还没有吃饭。
外卖小哥递来签字的单子，林玖晨低头飞快的扫了眼，便接过笔签了字，“谢谢你，辛苦了，”她对外卖小哥致谢道。
外卖小哥准时送达了外卖，便对林玖晨挥了挥手准备离开，林玖晨手里拎着外卖，又回到了IT部门的大办公室，便看见IT小哥可怜兮兮的坐在座位上啃着甜腻的饼干，“抱歉，我忘记了饭点。”
林玖晨抬手示意自己手上的外卖，出言道歉道。
IT小哥看见林玖晨手上拎着的外卖包装袋，眼睛立刻亮了，他扔了手上干巴巴的饼干，立马伸手收拾桌子，“哎呀太让林姑娘你破费了。”
这家店可是出了名的贵。
林玖晨没搭腔，她将袋子里的外卖一份份的掏出来，等掏到最后一份的时候，她的手停顿了片刻。
“唉，还要拿么？”IT小哥眼巴巴的看着林玖晨手里的塑料袋，“还有林姑娘你留着当明天的午饭？”他们IT男有了上顿没下顿的，一般习惯了点外卖的时候多点一份留着第二天当午饭用微波炉热一热凑合着吃。
只是他没想到像林玖晨这样精致的姑娘也会干像他们IT男一样的事情。
林玖晨听闻后想了几秒，然后“嗯”了一声，但接着她又反应过来自己似乎回应了件很蠢的事情，于是她起身站起来说：“我出去一趟。”她拿起最后一份外卖的塑料袋。
“啊？”IT小哥看着林玖晨的模样，“唉，林姑娘你不吃了么？”他嘴里喊着一块烧鸭，说话含糊不清，“给谁送外卖啊，”他有点好奇。
林玖晨对他摆了摆手，说道：“你先吃吧，我马上回来。”她没回答，就急匆匆的离开。
只是没想到当她刚走到门口，玻璃门便被推开，迎面就遇上了推门而入的吴宇清。
吴宇清估计是刚忙完，领带也没系，袖口松松的挽着，估摸着是闻到了饭香味摸着过来的，他挑眉看着手里拎着个外卖塑料袋的林玖晨，笑着说道：“唉哟，学妹，这是赶着给我送饭呢？”
林玖晨表情冷淡的看了他一眼。
“不是，”她说的直白。
吴宇清也没生气，他朝IT小哥那个方向看了眼，“也不请我坐坐？说不定我能给你提供点长虹的消息？”他嘴角噙着玩味的笑，态度是一如既往的吊儿郎当。
林玖晨狐疑的看了他一眼。
吴宇清看了林玖晨的表情后以为自己蹭饭有戏，就更加得寸进尺的说道：“也许陪、睡一晚我就会把谁是内奸的消息告诉你哦，”他俯身靠近她，距离近到林玖晨连他的吐息都能感觉的到。
林玖晨内心泛起一阵恶心。
她下意识的退后了两步，“不必了，”她冷眼看他，“不劳烦吴总大驾，”她拒绝的彻底，“而且我怕得病，”她恶毒的说道。
她的话让他的脸上顿时一阵扭曲。
但很快，吴宇清脸上就挂起了官方的笑容，似乎之前的扭曲丝毫没有存在过一般，“学妹对我的误解很深，”他又上前的几步，“这样不好。”
林玖晨回应他的是面无表情，“吴总请自重，”这里不是可以随意调情的美利坚，民风没有那么开放。
吴宇清知道林玖晨特别厌恶自己，因此他再凑上去也是没趣，但是他在走之前还是想要恶心她一阵，“听你死去的前男友端木说，你上床的技术不错，”说完他还洋洋自得的舔了舔下唇。
“端木”两个字仿佛触及到了林玖晨的逆鳞一般，因此，当吴宇清说出“端木”二字的时候，林玖晨眼睛蹦出一道冰冷的寒光，仿佛下一秒便可以将吴宇清冻死在她面前，“你不配提起他。”
她的语气冷硬。
不知道是林玖晨的模样逗弄到了他还是他根本没有把林玖晨突如其来的脾气放在眼里，他脸上的笑意不减，“哦？我不配？那……”
就在这时，IT部门的玻璃门再次被打开，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事儿都干完了？”
两人纷纷侧过脸来，向门口看去。
是周寒逍。
他单手插在西装裤里，黑色的西裤，白色的衬衫，领带一丝不苟的系好在领口，他只需要往那里面无表情的一站，便显露出了无形的气场。
两人都下意识的噤了声。
连IT男咀嚼饭菜的声音都降低了八度。
周寒逍扫了眼整个空无一人的办公室，他看向吴宇清，面容严肃，公事公办，“year-end（年终）的riskreport（风险报告）做好了？”还有心思优哉游哉的在IT这里晃荡，“明天早上记得放我桌子上。”周寒逍面无表情的给吴宇清下了deadline（最后期限）。
吴宇清心里暗暗的F**K了一句，但表面上，他只能装作认命的摸了摸鼻头，他瞥了林玖晨一眼后，朝着周寒逍知会了一声后就离开了IT部门。
走之前他没有忘记打量两眼周寒逍和林玖晨，接着嘴角勾出玩味的笑，只是笑意并没有抵达眼睛的深处。
等吴宇清搭电梯走后，周寒逍和林玖晨相顾无言的沉默了几秒。
周寒逍的个子很高，林玖晨需要仰着头才能看到他，只见他的侧脸隐匿在黑色的阴影中，下巴上冒出了隐约的青色，眼底也泛着红。
只是眼角虽然沾染上了些许的疲倦，但是整个人依旧直挺挺的站着。
周寒逍也借机仔细看着面前的林玖晨。
不同于平日里在投资部工作的模样，在IT部门里她倒是穿的很随意，长发随意的挽着，简单的格子衬衫搭配牛仔裤和耐克鞋，脱掉了高跟鞋的他比他矮了大半个头。
只到他的肩膀。
不过两人的模样都没有好到哪里去。
眼下的黑眼圈重到可以去和国宝相媲美。
都是为了工作焦头烂额、疲于奔命的人。
想到这，林玖晨主动打破了两人之间沉默的气氛，她扬了扬手里的外卖，问他，“吃么？给你留了一份，”她想了想又说道，“还有谢谢你点的外卖。”
她看见了外卖单上的手机尾号。
周寒逍的确也饿了，他接过林玖晨递来的外卖，和她一起走到大办公桌的区域，随意的找了张凳子坐下，“你也吃吧。”
他知道林玖晨也是忙到现在颗粒未沾。
林玖晨的心微微有点触动，但是想到一旁盯着他俩看的IT小哥，她虎了眼他，“看什么看，吃你的饭，”她抽出双筷子，撕开包装纸。
“难道林姑娘你这是要去给他去送外卖？”IT小哥咽下嘴巴里的饭菜，他想起之前林玖晨手里拎着外卖的塑料袋要出去，现在又拎着袋子回来。
林玖晨一时语塞，只因被人猜中了心思。
周寒逍听到后无声的挑了挑眉。
只是IT小哥的眼睛又不安分的在周寒逍和林玖晨之间晃荡了几下后，慢悠悠的开口道：“表哥，今晚上是你点的外卖啊？”
林玖晨掰开筷子的手一顿。
周寒逍扫了林玖晨一眼，冲着IT小哥冷冷的说道：“余星伟，闭上嘴吃你的饭。”没人把你当哑巴。
余星伟挠了挠头“哦”了一声，也不知道自己哪里的话又惹自己脾气古怪的周寒逍生气了，于是他转头对林玖晨笑了笑，说：“林姑娘，你多吃点，你太瘦了，”他总觉得林玖晨弱不禁风的，“还是我哥知道我口味，”他朝着周寒逍点点头，又挑起饭盒里的红烧肉，大口的吃起来。
他的话让林玖晨觉得自己之前对周寒逍的道谢简直是自作多情，她还以为周寒逍是专门为她订的外卖。
没想到却是舍不得自己的表弟。
因此她连吃饭的欲望都小了很多，只扒了几口，林玖晨便放下了筷子说吃饱了。
趁着间隙，她开口问两人：“你们是表哥表弟？”她竟不知道周寒逍在国内还有亲戚。
周寒逍慢条斯理的用纸巾擦了擦嘴角，将嘴巴里的东西咽下去后才开口，“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他丝毫不给余星伟留面子。
余星伟立刻开口，“喂喂喂，什么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我也是等你来了星源才知道我们是表兄弟关系的嘛，不是我妈说我还真不知道我居然还有个美国亲戚。”
于是自己就莫名其妙就多了层裙带关系。
“林姑娘，这件事你不要往外传哦，”余星伟神秘兮兮的跟林玖晨说道，“这件事啊，千万不能让别人知道，不然别人会以为我进星源是走后门的，”他个IT男似乎很避讳这个，“我编程技术很过关的，我还等着靠我的代码混进FO（frontoffice前台）的quant组呢。”
FO前台的quant组，是专门负责进行市场的HFT（highfrequencytrading）高频交易，需要非常出色的编程与数理背景。
余星伟觉得自己可是个很有理想的码农，虽然是IT背景出身，但是却怀抱一颗trader（操盘手）的心，即使公司的顶头大佬跟自己有点关系，但是他却不甘于走这层关系。
虽然周寒逍显然是不会因为余星伟是他表弟就给他开个后门让他进FO的。
林玖晨笑了笑，她伸出食指抵在唇间，“不会告诉别人的，”她的眼神却有意无意的向周寒逍的方向看去。
周寒逍已经吃完了，他慢条斯理动作优雅的放下了筷子，又抽了张纸巾擦拭嘴巴，“走吧，一起去抽根烟，”他邀请林玖晨。
林玖晨狐疑的看了他一眼。
周寒逍的眼神幽暗，他盯着林玖晨看了几秒，只要一个眼神的交汇，彼此都在双方的眼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而眼神中的含义都不言而喻。
一时间，四目相接，电光火石，火花四溅。
接着他们俩都笑了。
“走吧，”林玖晨决定起身，她套上外衣的外套，又转过脸对正在吃饭的余星伟说道：“你慢慢吃，我们出去抽根烟。”
余星伟还傻乎乎的点头，“哦，行啊，那我吃完了再看看数据库的事儿。”他脑子里还都是如何破解数据库入侵的事。
林玖晨眉眼如烟，她冲着余星伟勾了勾唇角，不在意的说道：“太晚了你吃完了就先回去吧，”她让余星伟先走，别等他们。
余星伟“啊”出了声，“你们不是抽根烟就回来了么，”他满脸困惑，只觉得两人抽根烟的时间能有多久。
可惜等他问出口的时候，周寒逍和林玖晨两人早已经推门出了IT部。
寂静的深夜里，无人应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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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眼里却闪烁着熠熠的光，丝毫没有疲倦的模样。
“林姑娘,”一旁穿着蓝色格纹衬衫带着眼睛的瘦弱男生为难的开口,“要不您先歇一歇吧，至少先喝口水。”
他们这样不眠不休的调查之前数据库泄露这件事已经有快三十六个小时了，外加上之前就回去睡了一觉,现在他作为一个男生都觉得精神快要支撑不住了，更别说林玖晨只是一个瘦弱的小姑娘。
虽然她浑身上下都充满了一股丝毫不肯服输的冲劲，但也招架不住长时间的高强度工作。
整个IT部门的办公室区域就只剩下他们两人，除了头顶的灯还亮着,四周围的灯都早已经因为没有人而暗了下去。
林玖晨没说话，她看了眼电脑桌面下方的时间，长呼了口气,起身后拍了拍男生的肩膀，“抱歉，辛苦你了。”
是她太着急了。
IT男略微害羞的挠了挠后脑勺,“不辛苦，大家都是为了星源,”他也能理解林玖晨现在着急的心情。
毕竟谁也不想无缘无故的被人冤枉。
林玖晨对他柔柔的笑了笑，“我出去抽根烟,”顺便吹吹风醒醒脑，理一理繁杂的思路。
只是刚走到IT部门门口，林玖晨就遇到了前来敲门的外卖小哥，“请问是林小姐吗？这里有您点的一份外卖。”
林玖晨一脸疑惑。
她都忘记现在已经早过了饭点，而里面的IT小哥还没有吃饭。
外卖小哥递来签字的单子，林玖晨低头飞快的扫了眼，便接过笔签了字，“谢谢你，辛苦了，”她对外卖小哥致谢道。
外卖小哥准时送达了外卖，便对林玖晨挥了挥手准备离开，林玖晨手里拎着外卖，又回到了IT部门的大办公室，便看见IT小哥可怜兮兮的坐在座位上啃着甜腻的饼干，“抱歉，我忘记了饭点。”
林玖晨抬手示意自己手上的外卖，出言道歉道。
IT小哥看见林玖晨手上拎着的外卖包装袋，眼睛立刻亮了，他扔了手上干巴巴的饼干，立马伸手收拾桌子，“哎呀太让林姑娘你破费了。”
这家店可是出了名的贵。
林玖晨没搭腔，她将袋子里的外卖一份份的掏出来，等掏到最后一份的时候，她的手停顿了片刻。
“唉，还要拿么？”IT小哥眼巴巴的看着林玖晨手里的塑料袋，“还有林姑娘你留着当明天的午饭？”他们IT男有了上顿没下顿的，一般习惯了点外卖的时候多点一份留着第二天当午饭用微波炉热一热凑合着吃。
只是他没想到像林玖晨这样精致的姑娘也会干像他们IT男一样的事情。
林玖晨听闻后想了几秒，然后“嗯”了一声，但接着她又反应过来自己似乎回应了件很蠢的事情，于是她起身站起来说：“我出去一趟。”她拿起最后一份外卖的塑料袋。
“啊？”IT小哥看着林玖晨的模样，“唉，林姑娘你不吃了么？”他嘴里喊着一块烧鸭，说话含糊不清，“给谁送外卖啊，”他有点好奇。
林玖晨对他摆了摆手，说道：“你先吃吧，我马上回来。”她没回答，就急匆匆的离开。
只是没想到当她刚走到门口，玻璃门便被推开，迎面就遇上了推门而入的吴宇清。
吴宇清估计是刚忙完，领带也没系，袖口松松的挽着，估摸着是闻到了饭香味摸着过来的，他挑眉看着手里拎着个外卖塑料袋的林玖晨，笑着说道：“唉哟，学妹，这是赶着给我送饭呢？”
林玖晨表情冷淡的看了他一眼。
“不是，”她说的直白。
吴宇清也没生气，他朝IT小哥那个方向看了眼，“也不请我坐坐？说不定我能给你提供点长虹的消息？”他嘴角噙着玩味的笑，态度是一如既往的吊儿郎当。
林玖晨狐疑的看了他一眼。
吴宇清看了林玖晨的表情后以为自己蹭饭有戏，就更加得寸进尺的说道：“也许陪、睡一晚我就会把谁是内奸的消息告诉你哦，”他俯身靠近她，距离近到林玖晨连他的吐息都能感觉的到。
林玖晨内心泛起一阵恶心。
她下意识的退后了两步，“不必了，”她冷眼看他，“不劳烦吴总大驾，”她拒绝的彻底，“而且我怕得病，”她恶毒的说道。
她的话让他的脸上顿时一阵扭曲。
但很快，吴宇清脸上就挂起了官方的笑容，似乎之前的扭曲丝毫没有存在过一般，“学妹对我的误解很深，”他又上前的几步，“这样不好。”
林玖晨回应他的是面无表情，“吴总请自重，”这里不是可以随意调情的美利坚，民风没有那么开放。
吴宇清知道林玖晨特别厌恶自己，因此他再凑上去也是没趣，但是他在走之前还是想要恶心她一阵，“听你死去的前男友端木说，你上床的技术不错，”说完他还洋洋自得的舔了舔下唇。
“端木”两个字仿佛触及到了林玖晨的逆鳞一般，因此，当吴宇清说出“端木”二字的时候，林玖晨眼睛蹦出一道冰冷的寒光，仿佛下一秒便可以将吴宇清冻死在她面前，“你不配提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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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林玖晨的模样逗弄到了他还是他根本没有把林玖晨突如其来的脾气放在眼里，他脸上的笑意不减，“哦？我不配？那……”
就在这时，IT部门的玻璃门再次被打开，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事儿都干完了？”
两人纷纷侧过脸来，向门口看去。
是周寒逍。
他单手插在西装裤里，黑色的西裤，白色的衬衫，领带一丝不苟的系好在领口，他只需要往那里面无表情的一站，便显露出了无形的气场。
两人都下意识的噤了声。
连IT男咀嚼饭菜的声音都降低了八度。
周寒逍扫了眼整个空无一人的办公室，他看向吴宇清，面容严肃，公事公办，“year-end（年终）的riskreport（风险报告）做好了？”还有心思优哉游哉的在IT这里晃荡，“明天早上记得放我桌子上。”周寒逍面无表情的给吴宇清下了deadline（最后期限）。
吴宇清心里暗暗的F**K了一句，但表面上，他只能装作认命的摸了摸鼻头，他瞥了林玖晨一眼后，朝着周寒逍知会了一声后就离开了IT部门。
走之前他没有忘记打量两眼周寒逍和林玖晨，接着嘴角勾出玩味的笑，只是笑意并没有抵达眼睛的深处。
等吴宇清搭电梯走后，周寒逍和林玖晨相顾无言的沉默了几秒。
周寒逍的个子很高，林玖晨需要仰着头才能看到他，只见他的侧脸隐匿在黑色的阴影中，下巴上冒出了隐约的青色，眼底也泛着红。
只是眼角虽然沾染上了些许的疲倦，但是整个人依旧直挺挺的站着。
周寒逍也借机仔细看着面前的林玖晨。
不同于平日里在投资部工作的模样，在IT部门里她倒是穿的很随意，长发随意的挽着，简单的格子衬衫搭配牛仔裤和耐克鞋，脱掉了高跟鞋的他比他矮了大半个头。
只到他的肩膀。
不过两人的模样都没有好到哪里去。
眼下的黑眼圈重到可以去和国宝相媲美。
都是为了工作焦头烂额、疲于奔命的人。
想到这，林玖晨主动打破了两人之间沉默的气氛，她扬了扬手里的外卖，问他，“吃么？给你留了一份，”她想了想又说道，“还有谢谢你点的外卖。”
她看见了外卖单上的手机尾号。
周寒逍的确也饿了，他接过林玖晨递来的外卖，和她一起走到大办公桌的区域，随意的找了张凳子坐下，“你也吃吧。”
他知道林玖晨也是忙到现在颗粒未沾。
林玖晨的心微微有点触动，但是想到一旁盯着他俩看的IT小哥，她虎了眼他，“看什么看，吃你的饭，”她抽出双筷子，撕开包装纸。
“难道林姑娘你这是要去给他去送外卖？”IT小哥咽下嘴巴里的饭菜，他想起之前林玖晨手里拎着外卖的塑料袋要出去，现在又拎着袋子回来。
林玖晨一时语塞，只因被人猜中了心思。
周寒逍听到后无声的挑了挑眉。
只是IT小哥的眼睛又不安分的在周寒逍和林玖晨之间晃荡了几下后，慢悠悠的开口道：“表哥，今晚上是你点的外卖啊？”
林玖晨掰开筷子的手一顿。
周寒逍扫了林玖晨一眼，冲着IT小哥冷冷的说道：“余星伟，闭上嘴吃你的饭。”没人把你当哑巴。
余星伟挠了挠头“哦”了一声，也不知道自己哪里的话又惹自己脾气古怪的周寒逍生气了，于是他转头对林玖晨笑了笑，说：“林姑娘，你多吃点，你太瘦了，”他总觉得林玖晨弱不禁风的，“还是我哥知道我口味，”他朝着周寒逍点点头，又挑起饭盒里的红烧肉，大口的吃起来。
他的话让林玖晨觉得自己之前对周寒逍的道谢简直是自作多情，她还以为周寒逍是专门为她订的外卖。
没想到却是舍不得自己的表弟。
因此她连吃饭的欲望都小了很多，只扒了几口，林玖晨便放下了筷子说吃饱了。
趁着间隙，她开口问两人：“你们是表哥表弟？”她竟不知道周寒逍在国内还有亲戚。
周寒逍慢条斯理的用纸巾擦了擦嘴角，将嘴巴里的东西咽下去后才开口，“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他丝毫不给余星伟留面子。
余星伟立刻开口，“喂喂喂，什么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我也是等你来了星源才知道我们是表兄弟关系的嘛，不是我妈说我还真不知道我居然还有个美国亲戚。”
于是自己就莫名其妙就多了层裙带关系。
“林姑娘，这件事你不要往外传哦，”余星伟神秘兮兮的跟林玖晨说道，“这件事啊，千万不能让别人知道，不然别人会以为我进星源是走后门的，”他个IT男似乎很避讳这个，“我编程技术很过关的，我还等着靠我的代码混进FO（frontoffice前台）的quant组呢。”
FO前台的quant组，是专门负责进行市场的HFT（highfrequencytrading）高频交易，需要非常出色的编程与数理背景。
余星伟觉得自己可是个很有理想的码农，虽然是IT背景出身，但是却怀抱一颗trader（操盘手）的心，即使公司的顶头大佬跟自己有点关系，但是他却不甘于走这层关系。
虽然周寒逍显然是不会因为余星伟是他表弟就给他开个后门让他进FO的。
林玖晨笑了笑，她伸出食指抵在唇间，“不会告诉别人的，”她的眼神却有意无意的向周寒逍的方向看去。
周寒逍已经吃完了，他慢条斯理动作优雅的放下了筷子，又抽了张纸巾擦拭嘴巴，“走吧，一起去抽根烟，”他邀请林玖晨。
林玖晨狐疑的看了他一眼。
周寒逍的眼神幽暗，他盯着林玖晨看了几秒，只要一个眼神的交汇，彼此都在双方的眼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而眼神中的含义都不言而喻。
一时间，四目相接，电光火石，火花四溅。
接着他们俩都笑了。
“走吧，”林玖晨决定起身，她套上外衣的外套，又转过脸对正在吃饭的余星伟说道：“你慢慢吃，我们出去抽根烟。”
余星伟还傻乎乎的点头，“哦，行啊，那我吃完了再看看数据库的事儿。”他脑子里还都是如何破解数据库入侵的事。
林玖晨眉眼如烟，她冲着余星伟勾了勾唇角，不在意的说道：“太晚了你吃完了就先回去吧，”她让余星伟先走，别等他们。
余星伟“啊”出了声，“你们不是抽根烟就回来了么，”他满脸困惑，只觉得两人抽根烟的时间能有多久。
可惜等他问出口的时候，周寒逍和林玖晨两人早已经推门出了IT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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