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莱万多
“咕噜咕噜～”莱万家客厅一角，小煤炉铁壶中的水一点点沸腾，冒着白气。
“杜伊，之前失约了，真对不起！”莱万多第一句话就为了上星期约好去剑术社练习，失约的事情而道歉。
“没事。”杜伊摇了摇头，上次的事他没放在心上，继而问道“你母亲的病是？”
“坏血症，医师说是饮食失衡，由长期不吃水果引发的，需要长时间调理。”莱万多神情忧虑，说出了病因。
坏血症，北方多发的一种病症。北方因气候寒冷原因几乎不种植水果，很多生活在北方的人一生都没有吃水果习惯。
“学校方面你打算怎么办？”杜伊听莱万多谈到长期调理。
圣路易斯中学是不允许学生长期请假的，长期休假会安排学生休学重读。
“本来想读完今年，但是现在母亲生病，我只好提前退学了。”莱万多沉默片刻，长叹一口气“杜伊，剑术社还要麻烦你帮我办一下退社手续，和大家说声对不起。”
“我知道了，我会办好的。”杜伊点点头。
“咳咳咳”轻微的咳嗽声穿过墙壁传到客厅。
莱万多脸色一变，语气焦急“杜伊，你先坐会，我母亲醒了，我去看看。”
话音刚落，杜伊便看到莱万多神色忧虑，步伐急快的去到客厅西北角，拧开门锁，进了一个房间。
冷清的客厅，只剩杜伊一人，他踱步徘徊着，观察着屋内的装饰。客厅的色调整体偏冷，地板是淡棕色木板，鱼骨状拼接。墙皮是浅灰色的，整面墙上就挂着三幅油画，简单装点。
杜伊停住脚步，注视着中间的油画，这是一副家庭肖像画，画的很好，颜料涂抹与人物的轮廓都掌握的恰到好处。
油画中，一对年轻夫妇带着一个齐腰高的小孩站着。
画里男子，面容硬朗，一身黑色西装站的笔直，一手放在后背，一手放在胸前，表情肃穆。
画中女子温雅美丽，她微笑正视，头戴羽毛礼帽，穿着繁琐长袖紧身对襟上衣，纤细的手臂交叉摆放身前，下身着华丽碎花蓬裙。蓬裙上，一只小手死死抓着，是小孩的手，小孩抿着嘴，神态腼腆，微低着头，眼睛偷瞄。
哒，哒，哒客厅钟摆声。
杜伊盯着小孩反复观察，发现好像是莱万多，从小孩那稚嫩的面容上，依稀能看到现在莱万多的影子。那轮廓，那眼、鼻等。
浮想至此，杜伊心里有了猜测，这副油画，画的应该是十多年前的莱万多一家。画上的男女是莱万多父母。
视线回到男人身上，杜伊想起莱万多的家庭状况，父亲早逝。杜伊记忆中，莱万多很少谈及家庭，有些时候零星聊到，说的也全是他母亲，父亲从未提过。
“喵～”一只成年的肥猫，从厅角的置物柜下钻出来，猫叫声吸引了杜伊的注意力。肥猫的颜色黑黄交杂，些许的斑纹黄融入黑毛中，不仔细还看不出。
猫匍匐在地板上，先晃了晃脑袋，后努力伸着懒腰。这只猫一点也不怕生人，它迈着小肉腿，优雅的在杜伊面前走过。
杜伊微微一笑，蹲下身子，摸住猫的身子，手指轻划着猫下巴。猫闭上眼睛，叫唤一声止住脚步，肚子发出呼噜声。
在德尔菲亚城，猫是一种很少见的动物，杜伊这几年也只零星的遇到过几次，都是野猫，看到人就跑了。
“咔嚓。”
轻微的关门声，莱万多照顾好母亲重新睡下，轻蹑着脚步出来。
声音惊动了猫和杜伊，猫抬头看到莱万多出现在客厅，立马撑起肥肥的身子，轻快的往莱万多脚边跑去。猫围在莱万多身边，不停的打转，不时扒着裤脚。
“杜伊，不好意思。”莱万多走过来说道，语气致歉。
“没事。”杜伊浅笑着，指着地上的肥猫“你养了猫？”
“嗯，一年前路边捡回来的。”莱万多弯着身子，了几下猫的头部。猫享受了几下，又迈开步子走开，去客厅角落喝水了。
“莱万多，今年的过冬的物资你家买了吗？”杜伊想起自己知道的消息。
“还没有，我打算等第瓦河结冰了再采购。”莱万多直起身子，不明白杜伊为什么忽然问起这个，现在是十月份，离入冬还早。
德尔菲亚城的人，习惯以第瓦尔河的结冰期来判定入冬的开始。一般每年十二月中旬，北方大寒潮到来，初步结冰，到十二月末，完全冻住，正式进入冰河期。
“入冬太晚了！”杜伊看着莱万多，语气认真“今年你要早点购买，最好这个月就准备好。”
“为什么？”莱万多语气疑惑，不明白这样做的理由，每年早买和晚买有区别吗？
在他的记忆中，冬季物资，都是由市政厅直接于市场平价售卖，量够管足，入冬前和入冬后价格都不会有太大波动，没必要提前买。
“今年入冬后，物资要大幅涨价。”杜伊简单说了因由，又加了一句，语气重重道“你一定要提前准备！”
莱万多看着一脸郑重的杜伊，更加一头雾水，他不懂杜伊的语气为什么这样肯定，不过他还是选择听从杜伊的建议，点点头道“好吧，我会的。”
杜伊不是喜欢玩笑的人！
这是莱万多的了解，他还是第一碰到杜伊这么认真的跟他讲话，不管这消息的来源真假，提前买也没什么，最多麻烦的就是多跑几趟市场而已。
看莱万多答应了，杜伊心里也松了一口气。这件事，也是他来恩斯洛区找莱万多的原因之一。
一个多小时后。
临近中午，杜伊从莱万多家出来，两人后面又聊了一些其它的琐事，并约好了下次再聚时间。
出了居民楼，楼前那两个打闹的小孩已经不见了踪影，不知道是回家了，还是到别处玩去了。
杜伊抬头看了眼天空，天空依旧是早晨的模样，云流涌动，太阳朦胧不刺眼，除此外，还有七八只麻雀在嬉戏。
天气颇冷，没什么事了，杜伊打算坐电车回家去，也不愿意在外面乱跑。
扫视四周，这个陌生的地方，杜伊回忆起来时的路线，一点点的朝榆树大街的方向走去。
街道窄平，半个小时后，杜伊还在这一片打转，他好像走岔了，千篇一律的居民楼与七扭八拐路口，让他的记忆有些混乱。
“呼～”
杜伊站在十字路口，呵出一口白气，心里自语“再走一次，要再走不出去就问人。”
杜伊认准了朝西的路口，坚定走了下去，事物不断后退，居民楼逐渐有了变化，变矮，变密，越来越老旧。
“问人吧！”
过了半个时辰，杜伊又站在一个路口，陌生糟糕的环境，让他不禁怀疑自己没有接近热闹的榆树大街，反而离远了。
这里矗立着大批违建，墙上遍布涂鸦乱作，路面污水横流，路灯破损严重，几乎没有好的，可以想象这里的晚上，会有多黑。
此时，如果莱万多在这，估计会告诉杜伊他走到哪了，他走过了，走到恩斯洛区里最老的街道。
麦德林街区！
这里是贫民和黑帮聚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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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伊，之前失约了，真对不起！”莱万多第一句话就为了上星期约好去剑术社练习，失约的事情而道歉。
“没事。”杜伊摇了摇头，上次的事他没放在心上，继而问道“你母亲的病是？”
“坏血症，医师说是饮食失衡，由长期不吃水果引发的，需要长时间调理。”莱万多神情忧虑，说出了病因。
坏血症，北方多发的一种病症。北方因气候寒冷原因几乎不种植水果，很多生活在北方的人一生都没有吃水果习惯。
“学校方面你打算怎么办？”杜伊听莱万多谈到长期调理。
圣路易斯中学是不允许学生长期请假的，长期休假会安排学生休学重读。
“本来想读完今年，但是现在母亲生病，我只好提前退学了。”莱万多沉默片刻，长叹一口气“杜伊，剑术社还要麻烦你帮我办一下退社手续，和大家说声对不起。”
“我知道了，我会办好的。”杜伊点点头。
“咳咳咳”轻微的咳嗽声穿过墙壁传到客厅。
莱万多脸色一变，语气焦急“杜伊，你先坐会，我母亲醒了，我去看看。”
话音刚落，杜伊便看到莱万多神色忧虑，步伐急快的去到客厅西北角，拧开门锁，进了一个房间。
冷清的客厅，只剩杜伊一人，他踱步徘徊着，观察着屋内的装饰。客厅的色调整体偏冷，地板是淡棕色木板，鱼骨状拼接。墙皮是浅灰色的，整面墙上就挂着三幅油画，简单装点。
杜伊停住脚步，注视着中间的油画，这是一副家庭肖像画，画的很好，颜料涂抹与人物的轮廓都掌握的恰到好处。
油画中，一对年轻夫妇带着一个齐腰高的小孩站着。
画里男子，面容硬朗，一身黑色西装站的笔直，一手放在后背，一手放在胸前，表情肃穆。
画中女子温雅美丽，她微笑正视，头戴羽毛礼帽，穿着繁琐长袖紧身对襟上衣，纤细的手臂交叉摆放身前，下身着华丽碎花蓬裙。蓬裙上，一只小手死死抓着，是小孩的手，小孩抿着嘴，神态腼腆，微低着头，眼睛偷瞄。
哒，哒，哒客厅钟摆声。
杜伊盯着小孩反复观察，发现好像是莱万多，从小孩那稚嫩的面容上，依稀能看到现在莱万多的影子。那轮廓，那眼、鼻等。
浮想至此，杜伊心里有了猜测，这副油画，画的应该是十多年前的莱万多一家。画上的男女是莱万多父母。
视线回到男人身上，杜伊想起莱万多的家庭状况，父亲早逝。杜伊记忆中，莱万多很少谈及家庭，有些时候零星聊到，说的也全是他母亲，父亲从未提过。
“喵～”一只成年的肥猫，从厅角的置物柜下钻出来，猫叫声吸引了杜伊的注意力。肥猫的颜色黑黄交杂，些许的斑纹黄融入黑毛中，不仔细还看不出。
猫匍匐在地板上，先晃了晃脑袋，后努力伸着懒腰。这只猫一点也不怕生人，它迈着小肉腿，优雅的在杜伊面前走过。
杜伊微微一笑，蹲下身子，摸住猫的身子，手指轻划着猫下巴。猫闭上眼睛，叫唤一声止住脚步，肚子发出呼噜声。
在德尔菲亚城，猫是一种很少见的动物，杜伊这几年也只零星的遇到过几次，都是野猫，看到人就跑了。
“咔嚓。”
轻微的关门声，莱万多照顾好母亲重新睡下，轻蹑着脚步出来。
声音惊动了猫和杜伊，猫抬头看到莱万多出现在客厅，立马撑起肥肥的身子，轻快的往莱万多脚边跑去。猫围在莱万多身边，不停的打转，不时扒着裤脚。
“杜伊，不好意思。”莱万多走过来说道，语气致歉。
“没事。”杜伊浅笑着，指着地上的肥猫“你养了猫？”
“嗯，一年前路边捡回来的。”莱万多弯着身子，了几下猫的头部。猫享受了几下，又迈开步子走开，去客厅角落喝水了。
“莱万多，今年的过冬的物资你家买了吗？”杜伊想起自己知道的消息。
“还没有，我打算等第瓦河结冰了再采购。”莱万多直起身子，不明白杜伊为什么忽然问起这个，现在是十月份，离入冬还早。
德尔菲亚城的人，习惯以第瓦尔河的结冰期来判定入冬的开始。一般每年十二月中旬，北方大寒潮到来，初步结冰，到十二月末，完全冻住，正式进入冰河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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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入冬后，物资要大幅涨价。”杜伊简单说了因由，又加了一句，语气重重道“你一定要提前准备！”
莱万多看着一脸郑重的杜伊，更加一头雾水，他不懂杜伊的语气为什么这样肯定，不过他还是选择听从杜伊的建议，点点头道“好吧，我会的。”
杜伊不是喜欢玩笑的人！
这是莱万多的了解，他还是第一碰到杜伊这么认真的跟他讲话，不管这消息的来源真假，提前买也没什么，最多麻烦的就是多跑几趟市场而已。
看莱万多答应了，杜伊心里也松了一口气。这件事，也是他来恩斯洛区找莱万多的原因之一。
一个多小时后。
临近中午，杜伊从莱万多家出来，两人后面又聊了一些其它的琐事，并约好了下次再聚时间。
出了居民楼，楼前那两个打闹的小孩已经不见了踪影，不知道是回家了，还是到别处玩去了。
杜伊抬头看了眼天空，天空依旧是早晨的模样，云流涌动，太阳朦胧不刺眼，除此外，还有七八只麻雀在嬉戏。
天气颇冷，没什么事了，杜伊打算坐电车回家去，也不愿意在外面乱跑。
扫视四周，这个陌生的地方，杜伊回忆起来时的路线，一点点的朝榆树大街的方向走去。
街道窄平，半个小时后，杜伊还在这一片打转，他好像走岔了，千篇一律的居民楼与七扭八拐路口，让他的记忆有些混乱。
“呼～”
杜伊站在十字路口，呵出一口白气，心里自语“再走一次，要再走不出去就问人。”
杜伊认准了朝西的路口，坚定走了下去，事物不断后退，居民楼逐渐有了变化，变矮，变密，越来越老旧。
“问人吧！”
过了半个时辰，杜伊又站在一个路口，陌生糟糕的环境，让他不禁怀疑自己没有接近热闹的榆树大街，反而离远了。
这里矗立着大批违建，墙上遍布涂鸦乱作，路面污水横流，路灯破损严重，几乎没有好的，可以想象这里的晚上，会有多黑。
此时，如果莱万多在这，估计会告诉杜伊他走到哪了，他走过了，走到恩斯洛区里最老的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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