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何必画地为牢,不如一别两宽_打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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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何必画地为牢,不如一别两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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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分钟后,大海终于心满意足放下了筷子的那一刻,桌面上手机提示音再次响起,拿起一看,还是皮铁明发来的短信:

  明天有空的话,抽个时间,咱们见面聊吧?

  看着这条聪明人发来的并不聪明的短信,我百感交集。

  不管是在何时何地,我几乎隔三差五就能听到各种不同的人,说出同样的一句话。

  当这些人们或自私,或狂妄,或骄横,或愚蠢的时候,他们总是会轻描淡写的说一句,自己就是这么一个脾气,是性情中人。

  可是这偌大的一座江湖里面,我唯一认识的一个性情中人,就只有皮铁明。

  明哥,从来没有变过,永远都是那个笑容宽厚又带点羞涩的温和男子。

  重情重义,却又委曲求全。

  他画地为牢的将自己困在那座并不存在的美好江湖里,在那里有兄弟义气,有一诺千金,有两肋插刀,有恩怨分明。

  他有着现实江湖中绝无仅有的高贵和善良,却也有着完全不适用于真实世界的固执和迂腐。

  更可悲的是,他并不笨,甚至他比我们大多数人都要更加聪明得多。

  所有的一切,他都明白,可是他却依旧不敢去想!不愿去信!不屑去做!

  他就那样视若无睹的活着,高贵、可悲,孑然一人。

  哪怕是到了现在,他居然还试图让我变回以前的小钦,坚信着我们的关系还是以前的兄弟。

  他以为,只是和我见上一面,掏心掏肺的说说心里话,我就能像当初一样,回到九镇,回到他和义色的身边。

  明哥,你让我怎么答复你?

  昨天半夜,我收到了一条短信,告诉了我义色出事的消息。

  当时,我正仰面而躺,一个女孩坐在我的身上,面如桃花,腰肢扭动。

  这些年来,我养成了一个习惯,谈不上好坏,但是有效。

  每次面临重大事件的前一晚,我都会做爱。

  当初去省城救张万平之前是这样,昨夜,也是这样。

  适当的性爱,确实可以舒缓压力,调节人的精神状态,最不济也能让人疲劳,更加容易入睡。睡好了,一觉醒来,太阳底下也就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大事了。

  我并不爱那个姑娘,我想,她爱的那个人也应该不是我。

  但是我们在一起已经有段时间了。

  对于一个肉体欢愉远远重过情感需要的下三滥流子,和一个孤身在他乡需要倚靠的普通女孩来说,生活中大多数的事,无非只是将就而已。

  然后,那条突如其来的短信打消了我一切将就的兴致。

  第二个通知我三哥出事的人,是周波,他的电话隔了大概半个小时。电话里,他问我怎么办,我说,凉拌。

  挂完电话,我沉沉睡去,在梦中,又一次梦见了那头张开血盆大口的老虎。

  今天一大早起床之后,我开车去了一趟小二爷家,看了下已经出院,正在家中休养的小二爷。

  当时,就在他的床边,我把昨晚收到的三哥出事的消息告诉了他。

  听完后,小二爷半天没有说话,就那样直直看着我,似笑非笑,眼神晦涩,不露悲喜。

  我有些心慌,也有些不快,骂骂咧咧的狠狠拍了他一巴掌。

  他也不躲避,笑了笑,淡淡说:

  想得到的事,而今的局势,天下大乱,群魔乱舞,老鼠义色黄皮哪个出事都不稀奇。只是老鼠手笔这么大,我实在是没有猜到。都已经动了手,还敢不一次性到位。那看来,老鼠黄皮肯定还有后手咯,根本一点都不怕义色啊。九镇清一色这么多年,办了义色一个人,皮铁明幺鸡都要发癫了,软刀子刮肉,温水煮青蛙,先一步步来,时候到了再一锅全端完。要是我,我也这么搞。

  说到这里,他端起床边一碗健骨生肌的财鱼汤,不紧不慢的喝了一口之后,接着又问了我一句:

  怎么了?你一大早跑过来说这个,是有什么想法吗?想帮忙啊?

  我一愣,没有说话。

  小二爷嘴角出现了一丝苦笑,摇了摇头:

  今天是什么日子?今天要干什么?今天之后,我们面临的又是什么?你做的主选的路,你比我更清楚。胡钦,你根本就不应该来和我说这些。

  沉默了几秒之后,我也苦笑着点了点头,说:

  我明白,也没别的意思,就是和你说说而已。就算想帮,也帮不上的。他只是被打了两枪,肯定不会死。过了今天,老子连命都不晓得还在不在,怎么帮?

  这就对了!

  小二爷目光炯炯的望着我,语调放缓:

  胡钦,虽然我和他没有多少情分,他不帮我也是正常。但现在谁都知道,我们兄弟就是一体,一荣共荣,一损共损。我这次死里逃生,廖老板都知道要过来抬你一把,他义色呢?胡钦,到了什么位置就想什么事,当大哥是你自己要当的,那现在你就只能站在大哥的角度考虑问题了。一出事,背责任的不是你胡钦一个,而是这么多跟你铁你的人,不是他义色。当年那点香火情,从我们把买码让给他,又退出九镇,把九镇让给他,就已经还得一干二净了。你要还牵扯不清的话,我可以跟着你,险儿可以跟着你,地儿可以跟着你,但是其它人呢?大家谋的是富贵,不是是非!

  小二爷的话让我哑口无言,继续说下去也再没有必要。

  于是,简单寒暄两句之后,我起身要走,小二爷却又一把拉住了我:

  胡钦,今天的事,你真的想好了?路总有走的,可不可以先莫搞。

  我摇了摇头,轻轻拉开了小二爷的手,说:

  路是有,但时间没得哒。你出事之后,方五金子军再也没得动静,我相反越发过得心惊肉跳,下一回,是什么时候,又是哪个人?等不得了!再说,用你的话,这次,我谋的是富贵,不是是非。

  从小二爷家离开后,我就来到了场子里,在所有人开会之前,我又单独和险儿地儿两人谈起了义色的事。

  当时,险儿的回答很直接,他说:

  胡钦,如果不是当年我们兄弟跟了他一段时间,有点情分在。说实话,真要我帮的话,他和老鼠,我宁愿帮老鼠。至少,老鼠可以共富贵,不会抢兄弟东西。你如果真想帮他,很简单,我不参与。

  一直以来,我们兄弟六个里面,最佩服三哥的是袁伟,对三哥最感恩的是武晟,最防备三哥的是小二爷,最无所谓的是地儿,而最反感最抗拒,甚至有些讨厌三哥的,正是险儿。

  所以,险儿的态度并没有让我感到意外。

  让我意外的是地儿,那个向来无所谓,只是永远死心塌地跟着我走的兄弟。

  在险儿说完之后,我看向了地儿,地儿根本就没有考虑,却张口说出了和小二爷几乎一样的回答:

  他出事了,我们去帮,我们出事,没看见他帮啊。我和险儿一样,我不参与。

  其实,在昨夜刚收到消息的时候,我就明白,无论如何,我们兄弟都注定不会插手到九镇的任何事务里面。

  可纵然如此,听到三位兄弟的说法之后,我还是感到了一丝由衷的轻松。

  这么多年的江湖生涯,我早就已经成为了一个无利不起早的老流子。

  可老流子的心里,也还是有着感情,有着喜好,有着回忆。

  我和三哥的缘分,已经到头;但我们的回忆,却无法抹去。

  所以,我极为懦弱的故意去问了他们三人。

  他们的回答,不会改变任何现状,就算不问,就算他们想帮,我本人也绝不可能会同意插手。

  但是,问了,却可以让我更加心安,更加坚定。

  哪怕还有些难受,却并不觉得愧疚。

  然而,明哥,聪明如你,又为何也要多此一举?

  当初,那个反目成仇导致我们兄弟被赶出九镇之前的晚上,我试图与三哥讲和,他在电话里是这么告诉我的:

  而今,这是打流。

  对于这句话,如今我越来越理解,越来越深有体会。

  所以,我并不恨三哥。

  但理解,并不代表大家还能回到以前那样。

  不恨,只能说不是仇人,也不意味着我们就是朋友,就要互相帮助。

  我和三哥的兄弟之情,已经彻底结束在了那天晚上的那个电话里。

  之后一切,无非只是过招。

  正如三哥所说,而今,这是打流。

  打流,就有打流的规则。

  生死存亡,各安天命。

  老鼠黄皮已经正式出手,身后隐隐约约还有一个敌友难辨,至今未曾真正现身的悟空。

  就算未来有一天,另外的那一个人真的会回来,但是当年那些一言难尽的恩怨纠缠,到时候,他的态度到底又是如何呢?

  他会和你们生死与共并肩而战,还是亲手捅上义色最后一刀?

  明哥,世情凉薄,人心寡淡,本就如此。

  你难道真的看不懂看不透吗?

  咚咚咚,耳边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抬头看去,贾义推门而进:

  钦哥,来了!

  我点点头,再不犹豫,在手机上快速按下了一行字:

  很忙,见面就算了。明哥,九镇没意思的话,你随时可以过来。

  明哥,现在你明白了吗?

  小钦,已经不再是小钦。

  你如果帮我,双方得利;可我去帮你帮他,毫无意义。

  我知道,你走不出自己的牢,你永远都不会过来帮我。

  那就放手吧,让我们一别两宽,各自悲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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