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残缺的灵体
第207章：残缺的灵体
三人卯时二刻到达玄凌派，容锁玉一到就被汤珀邀去明净台一同参加祭祖仪式。
而江清尘因先前萧萌萌之死，始终与灵妙阁有龉龃，不好直接出现在玄凌派众人面前。
他早知晓这一点，此次来甚至都是直接来到了容锁玉曾经居住的紫霜竹林。
且他们这次回来还带着个有着他二人容貌特点的小孩，若是太过招摇，届时还不好解释。
眼看汤珀又催促了一次，容锁玉还在犹豫该不该将他父子二人留在昼眠听雨小楼。
幼崽窝在容锁玉怀中，小手将他的衣衫抓的死紧，听到容锁玉要走，立即紧张地小声道：“不，不要走……”
容锁玉垂头吻了吻他的发顶，轻声道：“我很快就会回来的。是吧，汤师弟。”
毕竟是祭祖，以自己的身份，理应前往。
汤珀被眼前这堪称惊悚的景象震得反应都慢了半拍，他意识到容锁玉在问自己后，立即有些磕巴地回道：“约，约摸半个时辰就能结束。”
江清尘见状，便将幼崽给抱入了自己怀中，小潮聆虽然不情不愿，但还是很懂事地松开了手。
幼崽就跟个换了树桩的考拉似的，松开了母亲又紧紧抱住了父亲，全程埋着小脸，一言不发。
容锁玉见此，不由叹了口气。
他对499道：“是我操之过急了，不该这么早就将他带出来。他现在应该很害怕吧……”
499也这么认为，可出口却是安抚，“至少小朋友没哭。没关系的，未来有的是时间，你也别太自责。”
江清尘道：“卿卿去罢，有我在宝宝身边，不会出事的。只我们二人在此的话，宝宝也会放松一点。”
说着，他轻轻拍了拍小孩的背，温声道：“我带他看看你曾经起居的地方。”
容锁玉点头。
一旁汤珀听到这话，心底惊涛骇浪面上却波澜不惊。
他今日听从师尊陆珂的吩咐来此迎接大师兄，可此趟不仅见到了闭关已久的大师兄，还见到了当年无故被逐出师门的江师弟，也就是现在的纳川堂堂主，以及……传闻中，堂主的孩子！！
——好小一只！声音也软乎乎，好可爱！虽没能看到脸，但那小手却是奶豆腐似的白白嫩嫩！
看江师弟抱孩子时的动作与神情，似是很宠溺这个孩子，而容锁玉也是一直温柔地抱着这个不知生母是何人的小孩……看似心中毫无芥蒂？
这态度，简直跟对自己亲生的一样！
汤珀自然联想不到这孩子就是他二人的孩子，只心中感慨——这难道，就是被爱情蒙蔽了双眼吗？！
好大的瓜，汤珀表示有些噎。
容锁玉惦记着楚如絮，安慰地亲了亲幼崽肉乎乎的小脸后便同汤珀一起离开了。
江清尘见二人走远，则对怀中一言不发幼崽道：“宝宝可以睁眼了。”
说着，将幼崽往小楼内带。怕他被这个姿势憋坏了，江清尘还给这家伙翻了个面儿。
这一翻，江清尘就发现自家小崽子不知为何，居然红了眼眶，一副要哭的可怜模样。
幼崽紧紧抓着他的手，望着容锁玉方才离去的方向，碧眼瞪大，无措又闪烁着泪光。
小家伙抬头望向自己的父亲，像是求证又像是求安慰般的开了口，“父，父亲……我是不是，很没出息？看到什么都害怕……”
幼崽的声音很低而黏软，颤颤地发着抖，他轻轻呜咽着问：“要是我一直不敢见外人……母亲会呜……不会不喜欢我啊……”
抽泣着说完这话，幼崽就不受控制地涌出了更多泪水，小小的身体也开始颤抖。
小潮聆越想越伤心，反正母亲不在这里，他那点儿偶像包袱也没必要做给亲爹看，索性就放开了嗓子嗷。
他破壳之后就一直很渴望母亲的关爱，哪怕从未见过母亲的模样，可潮聆却打从骨子里地渴望母亲的呵护。
可不知为何，他出生许久，都未能见到母亲。
他从前会问父亲，但在感到对方情绪瞬间低落下去后，他也忍不住跟着一起难过。
但父亲很疼爱自己，每当他半夜无端惊醒时，父亲就会与他说一些与母亲有关的事。
他的容貌，声音，习惯，事迹等……他会在父亲的声音中，母亲的故事里，再次酣然入梦。
那种感觉，好似他在那一刻就是双亲相伴。
直到某一日，自己一直期待的人突然出现了……在夜晚，那么温柔的，小心翼翼的。
——美好的就像是一场梦境。
母亲同父亲描述的、自己想象的一般，温柔又感性，还好看的不像话。
曾经，父亲说自己生的很像母亲，那时，小潮聆都会洋洋得意。现在被这人紧紧地抱在怀中，听他抽泣不止，无声诉说思念后，潮聆发现，自己果然很爱母亲。
这个他陌生却又熟悉至极的人将他抱住时，血液疯狂涌动而导致的心跳加速使他亦激动万分！
——父亲没有骗人，母亲果然又香又漂亮。
这么久了，他终于见到自己的母亲了……潮聆很在乎容锁玉，想要将一切乖巧憨态，机敏聪慧都展现给母亲，以此来播的对方欢心。
可正是因为太在乎，他生怕让母亲失望。
短短几日，潮聆幸福得简直有些不真切。
直到容锁玉方才那声叹息，似隐隐压迫着这层方才塑起的梦幻——母亲是对自己失望了么？
小潮聆面色煞白，他生怕，自己做的不好，母亲就会离开自己……
江清尘听他哽咽了半天，大概明白了小家伙的心里路程，一时心疼又心软。
——他真的很难不疼爱这个孩子。
江清尘抬手为小家伙轻轻拭泪，“怎会？他很爱你，潮聆。”
“你要知道，他比任何人都爱你。他为你，甚至能牺牲自己的性命。若你与他只有一人可活下，他定会选择你。”
“他身子很弱，孕育你很不容易，也遭了很多罪，可他从没有后悔过。而且……我们宝宝也很乖，对吗？”
江清尘抬手揉了揉小家伙的脑袋，笑容和煦。
说到这里，小潮聆已经听呆了。他一向很相信父亲的话，尤其是江清尘此刻说这话是前所未有的严肃与温柔，这两种情绪糅杂成了一种特殊而又浓烈的感情。
幼崽成功被唬住了，眼泪也不流了，只直直地望着父亲，水润的碧眼闪烁着欣喜的光芒。
他忍不住想要笑，但却不好意思地憋着，“真，真的吗？”
江清尘点头，语气肯定道：“他比任何人都要期待你的出生，在那段时日中，你的出现曾是他最开心的事。”
“你是我们最珍贵的礼物，是我们最乖的小孩，不论是我还是你母亲，都很爱你。”
“不要轻视你在他心中的地位，更不要轻视他的爱。”
江清尘看着被哄得面颊发红的幼崽，轻笑出声，“明白吗？宝宝。”
“嗯！”
幼崽果然还是像卿卿多一些——好哄。
江清尘这儿才哄好儿子，还没来得及再安抚一下幼崽脆弱敏感的心，就收到了一只来自慕凡的蓝羽隼。
这一世他依旧招用了慕凡与黑泉二人。
他二人对自己的忠诚度很高，可哪怕如此，江清尘依旧两人身上落下了偃师术的偶人印。
他不愿再踩入任何算计，小心驶得万年船。
他上个月末从雨霖宫离开后，从那具芽甜分身上讨到了一些信息。
说来好笑，这些分身为芽甜控制，可偏又生出了那么些自主意识，也正是因为这种意识出现而带来的偏差，让他推断出了一个极为重要的信息——芽甜在衰弱。
这些年，若非有龙族的血肉供养，她那副不完整的灵体哪儿能存活至今？
她当年在旦昧之巅时，原本的灵体还没有修完整就趁容锁玉与江清尘准备入下仙界，放松戒备之时，趁机离开山巅，偷袭了容锁玉，夺走了属于龙族的部分血肉，随后追击江清尘一同去了下仙界。
早在容锁玉沉睡的十年中，江清尘部分被封存的记忆悉数回归，让他想起了一些关于芽甜的记忆。
不多，在他的记忆中，这个人的存在很淡，淡到可以忽略，直到后来他入下仙界修为登顶时，他才因为寻找容锁玉，真正接触到了这位伴生花。
而正是这个名不见经传的人物，上辈子动用了一些不甚了得的手段，就将他与卿卿一同推入了黑暗！
这一世，江清尘一直都在反省，他知道，造成二人悲惨结局的不仅仅是芽甜，还有自己。
所以江清尘这些年也一直有在规避。
可上一世容锁玉察觉异常时，曾让冯霁世为他看过，但这位医术绝不算差的医师却未替他诊断出来。
江清尘并不认为冯霁世可以欺骗自己，他后来便去拜托方寸雪。
这只雪狐妖只说：“你体内确实有一股很弱很细微的毒，弱到若不是探查好几遍我都不会发现，就算发作，就你的身体而言，根本造不成任何伤害，所以不要担心啦。”
至此，江清尘这才明白为何当年冯霁世查不出问题。
这毒对他造不成任何伤害，这种毒只会在他心境沉坠低落时，悄然催动，随后放大他的负面情绪，以此，推动造成悲惨事故。
江清尘在想通这些后，难以克制得哂笑出声——芽甜在暗中，推动自己将卿卿逼迫至死……
然后每日还做出那副怜悯温柔的虚假模样，看着二人关系跌入黑暗，容锁玉死亡……
他的卿卿，本该是世上所有幸福之人的其中一员；他本该干净漂亮，一生顺遂，可最终却因种种原因坠入了黑暗。
而我……
江清尘想，要是入下仙界时，他们就在一起，那他们现在或许都已经回到上仙界了。
卿卿不用遭受生剥血肉之痛；卿卿不会孱弱多病，拘在方寸之间；不会落入北域，退化染上难抑的寒毒；没了天道的规则压制，他们不用担心孩子的出生，他们会在长辈的祝福下，成亲，成家……
可，偏有人将这一切撕碎。
而现在，江清尘抬手展开了慕凡送来的信笺，碧色眼眸愈发深邃阴鸷——现在，这个机会送到了他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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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卯时二刻到达玄凌派，容锁玉一到就被汤珀邀去明净台一同参加祭祖仪式。
而江清尘因先前萧萌萌之死，始终与灵妙阁有龉龃，不好直接出现在玄凌派众人面前。
他早知晓这一点，此次来甚至都是直接来到了容锁玉曾经居住的紫霜竹林。
且他们这次回来还带着个有着他二人容貌特点的小孩，若是太过招摇，届时还不好解释。
眼看汤珀又催促了一次，容锁玉还在犹豫该不该将他父子二人留在昼眠听雨小楼。
幼崽窝在容锁玉怀中，小手将他的衣衫抓的死紧，听到容锁玉要走，立即紧张地小声道：“不，不要走……”
容锁玉垂头吻了吻他的发顶，轻声道：“我很快就会回来的。是吧，汤师弟。”
毕竟是祭祖，以自己的身份，理应前往。
汤珀被眼前这堪称惊悚的景象震得反应都慢了半拍，他意识到容锁玉在问自己后，立即有些磕巴地回道：“约，约摸半个时辰就能结束。”
江清尘见状，便将幼崽给抱入了自己怀中，小潮聆虽然不情不愿，但还是很懂事地松开了手。
幼崽就跟个换了树桩的考拉似的，松开了母亲又紧紧抱住了父亲，全程埋着小脸，一言不发。
容锁玉见此，不由叹了口气。
他对499道：“是我操之过急了，不该这么早就将他带出来。他现在应该很害怕吧……”
499也这么认为，可出口却是安抚，“至少小朋友没哭。没关系的，未来有的是时间，你也别太自责。”
江清尘道：“卿卿去罢，有我在宝宝身边，不会出事的。只我们二人在此的话，宝宝也会放松一点。”
说着，他轻轻拍了拍小孩的背，温声道：“我带他看看你曾经起居的地方。”
容锁玉点头。
一旁汤珀听到这话，心底惊涛骇浪面上却波澜不惊。
他今日听从师尊陆珂的吩咐来此迎接大师兄，可此趟不仅见到了闭关已久的大师兄，还见到了当年无故被逐出师门的江师弟，也就是现在的纳川堂堂主，以及……传闻中，堂主的孩子！！
——好小一只！声音也软乎乎，好可爱！虽没能看到脸，但那小手却是奶豆腐似的白白嫩嫩！
看江师弟抱孩子时的动作与神情，似是很宠溺这个孩子，而容锁玉也是一直温柔地抱着这个不知生母是何人的小孩……看似心中毫无芥蒂？
这态度，简直跟对自己亲生的一样！
汤珀自然联想不到这孩子就是他二人的孩子，只心中感慨——这难道，就是被爱情蒙蔽了双眼吗？！
好大的瓜，汤珀表示有些噎。
容锁玉惦记着楚如絮，安慰地亲了亲幼崽肉乎乎的小脸后便同汤珀一起离开了。
江清尘见二人走远，则对怀中一言不发幼崽道：“宝宝可以睁眼了。”
说着，将幼崽往小楼内带。怕他被这个姿势憋坏了，江清尘还给这家伙翻了个面儿。
这一翻，江清尘就发现自家小崽子不知为何，居然红了眼眶，一副要哭的可怜模样。
幼崽紧紧抓着他的手，望着容锁玉方才离去的方向，碧眼瞪大，无措又闪烁着泪光。
小家伙抬头望向自己的父亲，像是求证又像是求安慰般的开了口，“父，父亲……我是不是，很没出息？看到什么都害怕……”
幼崽的声音很低而黏软，颤颤地发着抖，他轻轻呜咽着问：“要是我一直不敢见外人……母亲会呜……不会不喜欢我啊……”
抽泣着说完这话，幼崽就不受控制地涌出了更多泪水，小小的身体也开始颤抖。
小潮聆越想越伤心，反正母亲不在这里，他那点儿偶像包袱也没必要做给亲爹看，索性就放开了嗓子嗷。
他破壳之后就一直很渴望母亲的关爱，哪怕从未见过母亲的模样，可潮聆却打从骨子里地渴望母亲的呵护。
可不知为何，他出生许久，都未能见到母亲。
他从前会问父亲，但在感到对方情绪瞬间低落下去后，他也忍不住跟着一起难过。
但父亲很疼爱自己，每当他半夜无端惊醒时，父亲就会与他说一些与母亲有关的事。
他的容貌，声音，习惯，事迹等……他会在父亲的声音中，母亲的故事里，再次酣然入梦。
那种感觉，好似他在那一刻就是双亲相伴。
直到某一日，自己一直期待的人突然出现了……在夜晚，那么温柔的，小心翼翼的。
——美好的就像是一场梦境。
母亲同父亲描述的、自己想象的一般，温柔又感性，还好看的不像话。
曾经，父亲说自己生的很像母亲，那时，小潮聆都会洋洋得意。现在被这人紧紧地抱在怀中，听他抽泣不止，无声诉说思念后，潮聆发现，自己果然很爱母亲。
这个他陌生却又熟悉至极的人将他抱住时，血液疯狂涌动而导致的心跳加速使他亦激动万分！
——父亲没有骗人，母亲果然又香又漂亮。
这么久了，他终于见到自己的母亲了……潮聆很在乎容锁玉，想要将一切乖巧憨态，机敏聪慧都展现给母亲，以此来播的对方欢心。
可正是因为太在乎，他生怕让母亲失望。
短短几日，潮聆幸福得简直有些不真切。
直到容锁玉方才那声叹息，似隐隐压迫着这层方才塑起的梦幻——母亲是对自己失望了么？
小潮聆面色煞白，他生怕，自己做的不好，母亲就会离开自己……
江清尘听他哽咽了半天，大概明白了小家伙的心里路程，一时心疼又心软。
——他真的很难不疼爱这个孩子。
江清尘抬手为小家伙轻轻拭泪，“怎会？他很爱你，潮聆。”
“你要知道，他比任何人都爱你。他为你，甚至能牺牲自己的性命。若你与他只有一人可活下，他定会选择你。”
“他身子很弱，孕育你很不容易，也遭了很多罪，可他从没有后悔过。而且……我们宝宝也很乖，对吗？”
江清尘抬手揉了揉小家伙的脑袋，笑容和煦。
说到这里，小潮聆已经听呆了。他一向很相信父亲的话，尤其是江清尘此刻说这话是前所未有的严肃与温柔，这两种情绪糅杂成了一种特殊而又浓烈的感情。
幼崽成功被唬住了，眼泪也不流了，只直直地望着父亲，水润的碧眼闪烁着欣喜的光芒。
他忍不住想要笑，但却不好意思地憋着，“真，真的吗？”
江清尘点头，语气肯定道：“他比任何人都要期待你的出生，在那段时日中，你的出现曾是他最开心的事。”
“你是我们最珍贵的礼物，是我们最乖的小孩，不论是我还是你母亲，都很爱你。”
“不要轻视你在他心中的地位，更不要轻视他的爱。”
江清尘看着被哄得面颊发红的幼崽，轻笑出声，“明白吗？宝宝。”
“嗯！”
幼崽果然还是像卿卿多一些——好哄。
江清尘这儿才哄好儿子，还没来得及再安抚一下幼崽脆弱敏感的心，就收到了一只来自慕凡的蓝羽隼。
这一世他依旧招用了慕凡与黑泉二人。
他二人对自己的忠诚度很高，可哪怕如此，江清尘依旧两人身上落下了偃师术的偶人印。
他不愿再踩入任何算计，小心驶得万年船。
他上个月末从雨霖宫离开后，从那具芽甜分身上讨到了一些信息。
说来好笑，这些分身为芽甜控制，可偏又生出了那么些自主意识，也正是因为这种意识出现而带来的偏差，让他推断出了一个极为重要的信息——芽甜在衰弱。
这些年，若非有龙族的血肉供养，她那副不完整的灵体哪儿能存活至今？
她当年在旦昧之巅时，原本的灵体还没有修完整就趁容锁玉与江清尘准备入下仙界，放松戒备之时，趁机离开山巅，偷袭了容锁玉，夺走了属于龙族的部分血肉，随后追击江清尘一同去了下仙界。
早在容锁玉沉睡的十年中，江清尘部分被封存的记忆悉数回归，让他想起了一些关于芽甜的记忆。
不多，在他的记忆中，这个人的存在很淡，淡到可以忽略，直到后来他入下仙界修为登顶时，他才因为寻找容锁玉，真正接触到了这位伴生花。
而正是这个名不见经传的人物，上辈子动用了一些不甚了得的手段，就将他与卿卿一同推入了黑暗！
这一世，江清尘一直都在反省，他知道，造成二人悲惨结局的不仅仅是芽甜，还有自己。
所以江清尘这些年也一直有在规避。
可上一世容锁玉察觉异常时，曾让冯霁世为他看过，但这位医术绝不算差的医师却未替他诊断出来。
江清尘并不认为冯霁世可以欺骗自己，他后来便去拜托方寸雪。
这只雪狐妖只说：“你体内确实有一股很弱很细微的毒，弱到若不是探查好几遍我都不会发现，就算发作，就你的身体而言，根本造不成任何伤害，所以不要担心啦。”
至此，江清尘这才明白为何当年冯霁世查不出问题。
这毒对他造不成任何伤害，这种毒只会在他心境沉坠低落时，悄然催动，随后放大他的负面情绪，以此，推动造成悲惨事故。
江清尘在想通这些后，难以克制得哂笑出声——芽甜在暗中，推动自己将卿卿逼迫至死……
然后每日还做出那副怜悯温柔的虚假模样，看着二人关系跌入黑暗，容锁玉死亡……
他的卿卿，本该是世上所有幸福之人的其中一员；他本该干净漂亮，一生顺遂，可最终却因种种原因坠入了黑暗。
而我……
江清尘想，要是入下仙界时，他们就在一起，那他们现在或许都已经回到上仙界了。
卿卿不用遭受生剥血肉之痛；卿卿不会孱弱多病，拘在方寸之间；不会落入北域，退化染上难抑的寒毒；没了天道的规则压制，他们不用担心孩子的出生，他们会在长辈的祝福下，成亲，成家……
可，偏有人将这一切撕碎。
而现在，江清尘抬手展开了慕凡送来的信笺，碧色眼眸愈发深邃阴鸷——现在，这个机会送到了他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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