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 6 章_女扮男装后我位极人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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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 6 章

  闻瑎被拦住了去路,前后都是林府的家丁。

  她把东西放到拉车上固定好,有些无奈:“林小姐,好久不见。你有什么事吗?”

  林香照对闻瑎说:“你的车和买的东西我找人帮你看着,你跟我来。”

  “林小姐,我不想让别人误会,坏了小姐的名声。如果您有什么想说的,直接告诉我就行。”

  林香照的眼眶里带着泪,表情有些气愤:“我难道连你也配不上吗?还坏了你的名声。”

  闻瑎:“林小姐,我不是这个意思。”

  林香照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为什么你们一个两个都不喜欢我,我难道不好吗?为什么不喜欢我,呜呜,你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你了······”

  闻瑎有些手足无措地安慰着她,听着她哽咽地说了一大堆话,终于搞清楚这姑娘可能是被她的表哥伤透了心,所以打算找个人随便结婚来报复那人。

  “林小姐,别哭了,是他不懂得珍惜你,千万不要因为别人随意地糟践自己。”

  林香照泪眼蒙眬,妆哭花了:“你根本就不懂,我那么喜欢他,我们小时候关系那么好,他为什么不喜欢我,为什么不娶我。等着吧,我一定要去京城。”

  说罢,林香照愤愤离去。

  时间回到三天前。

  闻瑎家破烂的门板此时被敲得嘭嘭作响,伴随着快要散架的噼啪声,闻瑎甚至怀疑下一秒门板就会轰然倒地。

  “闻公子,闻公子。老婆子我有大好的喜事和你说。”

  闻瑎叹了口气,张婆婆啊,凌昌县远近闻名的金嘴媒婆,真是好久不见了。

  “张婆婆,您老人家有什么事吗?”

  姓张的媒婆用袖子捂着嘴,语气雀跃:“闻公子,老身是来给你说亲的。”

  “我清楚的很,我们闻公子啊,天人之姿,学富五车,前途无量,可不是一般人家的姑娘比得了的。前面几个就算了,老身这次给闻公子你啊,介绍的可是县令家的千金,那相貌啊自是不用说,漂亮得很,更别说姑娘的家室,嫁妆哦可少不了。”

  媒婆越说越来劲:“姑娘年芳十五,八字又旺夫,娶了她闻公子你以后的仕途啊一定坦坦荡荡。县令大人可是跟我说了,只要娶了她女儿,你——”

  ······

  林县令的女儿,闻瑎愣住了,这倒是完全没想到的事。

  闻瑎看她说得有些口渴,给她已经喝完的茶杯里又续上了一杯。

  “张婆婆,我一心科举,更何况男人未立业怎么能成家,林小姐跟着我一定会受苦的。林大人的好意在下心领了,但属实是不能答应的。”

  闻瑎好声好气地把媒婆送出家门,往她手里塞了一个荷包:“婆婆,望您在县令那里美言几句,可千万别拉了小生的面子。”

  张媒婆掂了掂重量,这闻家小哥还挺上道,她眼睛笑眯眯地,连说几声好。

  闻瑎重重地叹了口气,拿钱消灾罢了。

  重阳节,闻瑎上山拜祭闻荣发。前日下了大雨,平日的路上现在到处都是泥泞,所以她临时换了另一条的路上下山。

  祭拜之后,下山途中,却偶然看见了卢屹规,他拄着拐杖走到一座墓前,墓碑旁有一棵小树,上面系着红白两种颜色的长布条。

  闻瑎不想窥探他人**,便借着树木的掩盖,从另一侧下山了。

  后来,她才知道那是师娘的墓,四年前去世了。

  第二天,天刚亮,她就来到了卢屹规家中,在门外站了三炷香的时间,也没人应门。闻瑎想到老师已经年过半百,害怕他出什么意外,闻瑎从篱笆那翻墙进了他家的院子里。

  屋内没人。

  可是她和卢屹规相处的时间虽不算长,却很清楚他不是那种会毁约的人,两人前天见面时已经约好今日在他家中讲学。

  闻瑎眼前突然闪过卢屹规在山上的画面,飞快往山中跑去。

  是这里。

  闻瑎看到眼熟的两色布条,在风中摇曳着很是醒目。

  那是老师!

  卢屹规躺在地上,身体冰冷,看着生死难辨。

  “老师!你没事吧。”

  闻瑎回闪过她爷躺在病床上呼吸停止面色惨白的模样,手抖得不行,和眼前的卢屹规重叠在了一起。

  还好,还有呼吸,闻瑎艰难地把卢屹规背到背上带回了家里。

  闻瑎把卢屹规身上简单清理了一遍,做了简单的包扎,把汤婆子塞到他的旁边。

  跑去找张郎中,他却刚好不在,上山采药去了。

  闻瑎去邻居家借了辆牛车,带着卢屹规去镇上看病,此时她身上的衣服已经彻底被汗水浸透了,脸色也几近惨白。

  她到医馆的时候,看病的郎中还以为是她要来看病。

  郎中给卢屹规把了一下脉,手在他的胸上按压了几处,又翻了一下的眼球。

  郎中面露难色:“老先生年岁大,又曾吐过血,劳伤于脏腑,这是内崩之病。可积劳成疾很难治愈,又受了寒气。我暂且开几帖药,你先给他服下,但能不能醒过来,难说。我下不了定论。”

  命不该绝,卢屹规昏迷了三天,醒了过来。

  “老师,你终于醒了。”

  卢屹规虚弱地睁开眼,身旁站着满眼红丝的闻瑎,眼下有很重的黑影,看着很憔悴。

  卢屹规他张开嘴,气若抽丝,断断续续。

  闻瑎:“老师,您不用说话了。我把事情的经过和您说。”

  卢屹规的脸色依旧是灰暗的,只不过稍稍带了些许的血色。即使差一点就葬身野外,卢屹规也未曾漏出半分的后怕之类的情绪。

  卢屹规缓慢地点了点头,没过多久又昏睡过去。

  “老师!”

  原来只是睡着了,闻瑎松了口气。

  大概又过了二十多天,卢屹规才从终于恢复了正常,但受得风寒过重,落下很重的病根,整日咳嗽,胸闷气短。

  卢屹规的院子里种着豌豆,绿色的藤蔓绕着树枝。

  “闻瑎,把这些豆子摘了吃吧,再过一段时间就要老了。”

  “诶,知道了。”

  卢屹规看着闻瑎手脚麻利的动作,颇为感叹道:“老夫的确是老了。”

  闻瑎听到这句话,立刻停止了手中的活儿:“老师。”

  卢屹规:“你何必那种表情看着老夫。六十而耳顺,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我虽大病一场,身体也不是非常健全,但是我处之泰然。”

  卢屹规咳嗽几声,拄着拐杖坦然一笑。

  闻瑎:“老师,我······”

  闻瑎:“老师,我把这些豌豆放到厨房。您的药也该熬好了,我去给您端过来。”

  卢屹规脚步蹒跚走到门前,秋末的阳光洒在身上,带着暖意。

  “你小子,一会过来吃饭。”

  学习的日子是枯燥的,寒来暑往,一年又过去了。

  来年,秋闱如期落下帷幕。闻瑎这次是洛泉府的第三名,在洛泉府中举的五十多名举人中是年龄最小的一位,只有十七岁。

  红榜上没有晋郁山的名字,已经两年了,再没听过他的音讯。

  恍惚之间,不禁想起少年获得府试案首满是雀跃的双眼,时间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吗。

  ——

  坐在河边,闻瑎托着下巴,一动不动,像极了思想者那座雕像。只是她并非在悲痛的沉思,而是在发呆。

  钓鱼真的能陶冶人的情操,两个时辰只收获了唯一一条鱼。

  闻瑎安慰自己,渔者不求鱼,只为一竿一漂一感一悟一悠闲。

  看着在案板上已经死得透透的鱼,想当初她也是一个连鱼都不敢碰的人,现在除磷破肚去脏一套流程下来毫无心理压力。

  和她做的其他东西相比,鱼汤已经是特别美味了,她只需要放到锅里,用油煎一煎,再加一点水,加点盐,炖上小半个时辰就能享受。

  闻瑎喝着鲜美的鱼汤,很是惬意。

  翌日,卢夫子家。

  “最近没去钓鱼吗?怎么不给老夫送来了。”卢屹规打趣着问。

  闻瑎:“老师,马上就要入冬,河里的鱼儿比前阵子少了很多,鱼儿不上钩罢了。”

  绝对不是我技术差的原因。

  卢屹规笑着摸了摸胡子,看破没说破,他的学生在钓鱼这件事上有很强的自尊心。

  “这大概是提醒你,是时候换个地方去钓鱼了。”

  他这句话带着深意。

  卢屹规:“县试、府试、院试,都考什么你可清楚。”

  闻瑎:“学生当然清楚,县试和府试考经贴、墨义、杂文;院试在这三门的基础上又加上了论表诏告。”

  卢屹规神色不变:“乡试和会试呢?”

  闻瑎:“除以上四者之外,再多一门策论。”

  卢屹规摸一下胡子:“这些我已全部教授于你。”

  闻瑎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愣住了:“老师。”

  卢屹规继续说:“时候也不早了,你也该去京城了,闻瑎,我给你写了一封信,你拿着去京城找吴居,他会明白的。”

  又是一年深秋,树上光秃秃的。

  卢屹规咳嗽了几声,胸口生疼,身子骨真是一天不如一天了。

  他在家里东翻西找,也没有找到一瓶酒,只是在原来常放酒的地方发现了一张小纸条。

  [老师,我把酒都藏起来了,还是等您身体好了以后再喝酒。

  卢屹规失笑,这小子。

  要是放在二十年前,他一定不会相信自己到老了居然会甘愿偏居一隅,在这小镇里当教书先生。

  乌云笼罩,时不时滴几滴雨。

  算起来,闻瑎这时候应该到京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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