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水镇奇潭_我被续命游戏npc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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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水镇奇潭

  顾宁:“?”

  脑袋被驴踢了?

  还有什么叫他去世老婆的替身?

  上下打量一番后,顾宁得出结论。

  这个副本的明执,看着好像是不太聪明的样子。

  僵尸王见顾宁不回答他的话,眉头微皱,一副不高兴的模样,眼神微敛,审视着顾宁的面容。

  他薄唇微张,露出锋利的犬齿,目光紧紧盯着顾宁的唇不放,嘴里却还要恶声恶气的放狠话。

  “给你三秒钟,再不选择,我就吃了你。”

  顾宁一脸无语的看着面前的男人,他拨开下巴上的手,声音很轻的说:“你弄疼我了。”

  下一秒,他就听见男人略带嫌弃的话语:“啧,真娇贵。”

  僵尸王看了眼遗像上的男人,一把将顾宁搂在怀里,薄唇缓缓勾勒出一抹愉悦的弧度,他嚣张的说:“现在你的老婆是我的了,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啧,瞧你那样,美人儿配你,真是委屈美人了。”

  他一边diss爱德华,一边不着痕迹的收紧手臂。

  艹,这美人儿身上扑的什么香,也太好闻了吧。

  不过再香也没有他老婆身上香,僵尸王义正言辞的站老婆那边。

  但是他心里这么想,手上的动作却丝毫没有放松,依旧紧紧的搂着顾宁不放。

  顾宁挣脱未果,看不惯僵尸王的做派,他直接给了僵尸王一下,成功从他怀抱里出来?

  僵尸王正在跟遗像较量,一个愣神美人儿就从他怀里出去了。

  这让僵尸王非常不爽。

  他张开双臂,对顾宁说:“美人儿,过来。”

  顾宁像看傻子一样看他,没有动作,长睫下的瞳仁里,无奈极了。

  这是中二病犯了吗?

  一一个美人儿,听的顾宁耳根直冒火。

  僵尸王把顾宁的行为,理解为——他不愿意。

  于是他怒了,直接上前钳制住顾宁的下巴,轻轻抬起,英俊的面容一片冷凝。

  他说:“我不管你以前是谁的妻子,现在,你是我的人了。”

  “你心里不许想着其他男人!”

  僵尸王对顾宁这么说。

  顾宁闻言,长睫微眨,脸上露出悲伤的神色。

  他轻声说:“我生是爱德华的人,死是爱德华的鬼,我这辈子既然嫁给他了,就认定他了,再不会有其他人了。”

  实则顾宁在心里冷笑,不就是比演技吗?谁怕谁啊。

  僵尸王听了顾宁的话后,心里有一股不知从何处来的悲伤。

  他不愿细想,简单粗暴的把它归类为——不愿意看着面前的人,顶着和妻子一样的皮囊和别的男人在一起。

  这是对他僵尸王的背叛,他绝不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僵尸王捏住顾宁下巴,薄唇凑近,就要亲在顾宁淡红的唇上时,顾宁别开脸,他只亲到了嘴角。

  不高兴的僵尸王,还想再次去亲顾宁。

  他听见顾宁问他:“你亲我,你老婆要是知道了,会伤心吗?”

  然后顾宁就目睹了僵尸王痛苦的表情。

  他抱头痛苦的表情,让顾宁想笑又笑不出来。

  敛了敛长睫,顾宁又问僵尸王:“你老婆叫什么名字?”

  “以及,你叫什么?”

  僵尸王呆愣的说:“我没有名字。”

  接着他又非常甜蜜的说:“我老婆叫小玫瑰,就是那种非常非常好看的小玫瑰。”

  “可惜,我老婆他死了……”

  顾宁本来一脸笑意,听到他说老婆死了,表情立马变换成冷漠。

  长睫下,是一片森冷。

  他说:“要我给你起个名字吗?”

  僵尸王不屑的抬起头,说:“你只不过是我老婆的替身,有什么资格来给我起名字?”

  “……”顾宁冷笑一声,不想再搭理这个傻子。

  009看热闹不嫌事大,它还是头一回见到头这么硬气的大魔王呢。

  它更想看的,大魔王被宁宁收拾的服服帖帖,跪地求饶的画面。

  顾宁转身离开,不想再搭理僵尸王。

  僵尸王见状,心中恼怒,他来到顾宁面前,挡住他看向遗像视线,霸道的宣布。

  “从现在开始,我勉强承认你是我的新娘,你现在可以行使你的权利。”

  “过来,吻我。”

  僵尸王不容置疑的命令顾宁。

  顾宁真的想锤开他的脑袋,看看里面是不是注了一池水。

  不然他怎么会说出,这么霸道中二的话。

  “我拒绝。”

  顾宁扶了扶自己衣袖上的花纹,转过身去,白色绢花发带映入僵尸王的眼帘,一种刺眼到让他愤怒的情绪,在胸腔里弥漫开。

  抓不住这股莫名其妙的感觉,让他格外气愤,但是他潜意识又不想弄伤面前的冷美人,这就很无奈了。

  生平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僵尸王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红瞳幽深的看着顾宁的侧脸,清冷消瘦,和他老婆一模一样。

  僵尸王不知道这世上是否有两片相同的叶子,但是面前的美人,确实和他老婆长得一模一样。

  他浓眉微皱,一副不知道该拿顾宁怎么办的样子。

  顾宁背对着僵尸王,长睫微垂,眼中情绪幽深莫测,他也想不通,为什么明执会变成这个样子。

  让人又气又恼,但又无法对他狠下心。

  长发飘飘,松松绑在脑后。

  僵尸王伸手想摸摸这浓黑的长发,手伸到一半,他像是触电般收了回来。

  这个人又不是他老婆,他才不要摸头发呢。

  在他疑惑不定时,顾宁对他说:“我还有事,就不留你了。”

  顾宁纤长的眼睫下,是一双冷淡的眼眸,浅色如琉璃,让人看了心头一冷。

  “你离开或者留下,随你便。”

  语落,顾宁拢了拢衣衫,大步踏出卧房,徒留愣住的僵尸王,在原地和遗像面对面瞪眼。

  僵尸王低低骂了一声,狠狠跺了一脚,被怒火攻心的他,想直接把遗像给撕碎。

  手指还未触碰到遗像,他就收回手。

  一脸莫名的僵尸王,不信邪的又伸出手,还是没能撕碎遗像。

  “怎么回事……”

  僵尸王咬牙切齿的离开卧房,回到了自己的地盘。

  不就是一个长得和他老婆像的美人吗,他才不会不舍得呢。

  僵尸王如实想到,然后一脸悲愤的走进了地宫,去看自己老婆的画像。

  “老婆,大长老非说你没有死,只是失踪了,呵,还想骗我,门都没有。”

  “老婆,今天我看到了一个跟你长得很像的人,可我知道那不是你。”

  “我好想你啊老婆,你会怪我把他当成你的替身吗?”

  僵尸王坐在地上,怀里抱着老婆的画像,一副小可怜的模样。

  他轻声说:“老婆,晚安。”

  “今晚也要来我的梦里啊……”

  夜色如水,月色如勾。

  在饭厅吃过了米粥和补品,顾宁坐在管家准备的轿车上,去了镇长家。

  明府和镇长家有一段距离。

  明府在郊外,空气清新,环境清幽,但镇长家却在闹市,彼此间还是有一段挺长的距离,饶是坐车,也需要大半个小时。

  管家顾及着顾宁身体不好,便小心行驶,以免颠簸到顾宁。

  水镇上的道路并不平坦,虽然管家极力想让顾宁坐的舒服些,但是道路并不允许。

  路过一段坑娃地段时,车子突然熄火了。

  管家一脸莫名的下车,查看了一番,没有找到熄火的原因。

  他本想打电话让人来接顾宁,但是电话没有丝毫信号。

  额头逐渐凝出冷汗,管家浑身入坠冰窟,他抬头看着路段,一眼就看到了路旁的栅栏,栅栏旁有一块破旧的木头牌,上面写着——请不要靠近水潭,避免发生意外。

  管家身体轻微颤抖,他吞咽了一下水,明明特意避开了这条路,为什么还是开到了这里来……

  这时突然吹来一阵风,管家打了个激灵,他不敢再耽搁下去,打开车门就要去拉顾宁。

  “夫人,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

  管家拉着顾宁下车,往前没走几步。

  他感觉手上触感不对,回头一看,他拉的哪里是夫人,这分明是一具骷髅!

  管家松开骷髅,大步往前跑去,可是骷髅不肯放过他,他又急又惧,心里还牵挂着留在车上的顾宁。

  跑出了好远,管家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回头瞥了眼,差点没让他吓掉魂。

  他身后是一群长着鬼面疮的人,鬼面疮已然成型,是一张吓人的鬼脸,和脖颈上长出的狰狞触手。

  管家直接给吓昏厥过去了。

  昏迷后,他好像听到了夫人的声音。

  “管家?管家醒醒。”

  “夫人,我还是用水把管家泼醒吧,不然这样魇下去,管家的身体会出问题的。”

  管家来不及想,就被一盆冷水泼到身上,直接把他冻醒了。

  春末的冷水还很刺骨。这下,管家是彻底从梦魇中回魂了。

  管家一醒,仆人就忙说:“夫人你看,我就说泼水有用吧。”

  顾宁看管家一身水渍,便让人拿来毛巾,让管家擦水渍。

  接过毛巾,把身上的水渍擦干净,管家就要带着顾宁去镇长家。

  顾宁看管家衣衫都被水打湿了,他说:“我带着人去就行了,管家你还是先回去换一身衣服,别着凉生病了。”

  管家执拗的不肯离开:“夫人自己带着人去镇长哪里,不懂事的人肯定会趁机拿捏夫人,占夫人便宜,还是我和夫人一同去吧,我和镇上的书记们都认识几十年了,也好打交道。”

  顾宁垂下长睫,说:“管家你要是生病了,谁来帮我撑着明府呢?”

  他眨了眨眼睫,有些悲伤的说:“镇上的书记们再如何,也不会对我一个寡夫下手,倒是其他人,就不会手软了。”

  管家以为顾宁说的是老夫人她们,也没了要争辩的心思,找来信任的心腹,交代一番后,才放心让顾宁离开。

  站在大门外的管家,看到轿车离开后,才顿觉身上冒凉气,他匆忙回到住所,洗漱间回想到自己被魇住的场景,不由得心头突突直跳。

  好端端的,怎么会被魇着,还是去到了那种地方……

  管家决定等头七过了,要请人来家中做法,看看是不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自己碰上了倒还好,主要是夫人悲伤过度,可受不得这种事情。

  和管家被魇的场景一样,顾宁坐在轿车上,开车的是管家心腹,一身健壮的肌肉,是打架、管理酒馆的一把好手。

  坐在顾宁身侧陪伴的,则是一开始见到的仆人。

  在聊天中,顾宁知晓了仆人和司机的名字。

  仆人叫春桔,名字是他自己取的,他说自己喜欢吃春天的桔子,便取了这个名字。

  司机则叫李莽,是管家的养子。

  听春桔说,明府中的一贯事务都是他死去的丈夫搭理,没让他掺和一点。

  按照春桔的说法,是怕顾宁累到了。

  顾宁不知道在副本里,自己人设的丈夫的生平,听春桔这么说,他代入一下爱德华的脸,觉得这确实是爱德华能做出来的事。

  春桔怕引起顾宁的悲伤情绪,故意和他说一些开心的趣事。

  离镇长家还有一段距离,顾宁想趁着这个机会,打探一下镇上有没有发生什么诡异的事情,以及镇长的生平。

  顾宁不着痕迹的扯开话题,他问春桔:“咱们镇上,有没有什么新鲜事发生?”

  见春桔看过来,顾宁微垂眼睫,语气莫名感伤:“你也知道,我这段时间心情不好,也没怎么出去过。”

  春桔闻言,一脸的心疼,他说:“夫人别伤心,春桔这就和你说说咱们镇子上发生的趣事。”

  春桔是明府的采买仆人,经常出入菜市场,买菜时和商贩会聊上几句,一来二去的知道东西,就比别人多一些。

  春桔说:“我前天去采买的时候,听见商贩说,今年可能要取消祭祀,说是镇长强烈要求取消,说这样的封建陋习,早就应该取消掉了。”

  “祭祀?”

  顾宁轻声说。

  春桔想起顾宁不是水镇人,便解释道:“这是镇上一年一次的祭典,是为了给河神准备新娘而诞生的节日。”

  “每年春末都会举办一次这样的庆典。”

  春桔说:“去年的庆典新娘,是一位好漂亮的姑娘,可是她家里人没钱,便把她卖给了祭司作为祭品沉河。”

  充当司机的李莽也听说过这件事,他接腔道:“我听人说,卖了一根银条。”

  春桔唏嘘:“一根银条就能卖女儿,真是……”

  李莽说:“一根银条可是让他儿子娶上媳妇,不过是卖了个不讨巧的女儿,这种事在镇子上发生的还少吗。”

  春桔忿忿的说:“咱们这镇子,确实要整改了,听说新来的镇长正准备废除一些条例,不知道祭司他们会不会同意。”

  李莽说:“想也知道不会同意。”

  春桔问:“为什么?”

  李莽打方向盘,车子驶入市区。

  他回答春桔的问题,说:“镇长废除了条例,他们还怎么吸血呢?”

  “什么吸血?”春桔知道一些八卦,但是对于再深层一点的事情,就不知道了,因此他有些好奇。

  “河神的新娘,在沉河前夜,会和祭司同床共枕,”李莽讥讽的说:“美其名曰,为了让河神得到更好的服务,祭司要提点一下新娘,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

  春桔从来没有听过这些,他楞楞的说:“祭司就不怕河神发怒吗?”

  “河神?”

  李莽扫了眼后视镜,看到顾宁浅色冰冷的眼瞳,他像是被惊到了,立马收回愤恨的心情,低声说。

  “如果真的有河神,前些年镇子也不会大旱了。”

  一提到这件事。春桔就垂头丧气,蔫蔫的说:“那次大旱,我父母为了讨水,被那些恶霸打死了。”

  “事后给了我们一桶水……”

  春桔说着说着,眼眶红了。

  顾宁没有想到,这个镇子上居然发生过这种事情,他拍了拍春桔的脑袋,说:“别哭。”

  说完他抿了抿淡红的唇,又阴冷道:“恶人自有天收,因果轮回报应迟早会降临到他头上。”

  春桔抹了抹眼泪,低声说:“夫人说的对,他们会有报应的。”

  顾宁揉了揉他的脑袋,递给他一条手帕。

  春桔接过,红着眼眶和顾宁道谢。

  李莽听了顾宁的话,语气莫名的说:“报应?”

  他问顾宁:“敢问夫人,报应什么时候会来?”

  顾宁撩起眼皮,长睫下浅色的眼眸,带着悲天悯人的神性。

  他说:“该来的时候,就会来。”

  李莽嗤笑道:“夫人还是太过年轻,居然还信这些骗人的话。”

  春桔不满的说:“李哥,你怎么能这么说夫人?”

  “我说的不对吗?”李莽神色阴沉,更衬得他本就凶狠的面相,更加瘆人了,他说:“如果报应来的太慢,对受害者来说,那就是等同于没有报应。”

  他目视前方,语气带着悲伤:“我的母亲被人渣父亲砍死,老不死的到现在还活的好好的。”

  “可怜我的母亲,生前被打骂,死后一卷蒲席草草了事。”

  李莽不知是问自己,还是问顾宁:“这世上真的会有报应吗?”

  顾宁顿了顿,肯定道:“有。”

  在他去过的副本内,因果轮回,报应从来都没有放过那些做了坏事的人。

  比如上个副本的灵媒师和矮男人,最后他们在舞会狂欢声中,悄无声息的死在一片热闹欢腾中。

  因为他们做了坏事,所以报应降到他们身上。

  让他们客死他乡,无人收尸。

  都说入土为安。如果一个人死在他乡,尸体无人收敛,那么灵魂得不到安息,会沦为孤魂野鬼,直至彻底消亡。

  虽说惩罚不够刻骨,但仅仅是不能入土为安这一条,就足够让他们崩溃。

  听了顾宁的话,李莽笑出了声,他说:“希望真的像夫人说的那样,因果轮回,报应不爽。”

  顾宁说:“或许你可以回去看看,他此刻说不定已经遭受到了报应。”

  在后视镜中,顾宁眼神凉薄,语气森冷,他和李莽说:“有时候,并不是死亡才是报应。”

  顾宁一字一顿的说:“痛不欲生才是最让人承受不住的惩罚。”

  比起死去,活着受苦受罪,且永无止境,才是让人绝望的惩罚。

  李莽闻言,若有所思。

  或许,他应该听夫人的话,回去看看那个老不死的。

  听说老不死的又娶了一房娇妻,生了几个儿子,生活过得有滋有味。

  李莽冷笑几下,有滋有味?几个儿子就够他折腾得了,都这么大年纪了,谁还会要个老头子去做工。

  更别说,老不死的贪了他母亲的嫁妆,过惯了有肉的生活,还能吃得下窝窝头吗?

  想到老不死的被生活磋磨,李莽就一阵畅快。

  当初母亲死后,老不死的连棺材都没给母亲准备。蒲席还是破旧的,连通知外公他们都没有就草草下葬,这是李莽一生的痛。

  老不死的和前任镇长的私生女勾搭上,砍死了母亲竟只关押了三个月,要不是外公出钱出力,老不死的都不会受到惩罚。

  李莽一想到这里,就越发痛恨起前任镇长。

  连带着这任镇长都厌恶了。

  轿车一句行驶过闹市区,在他们前面,有人在医馆门前闹事,李莽按了喇叭也没有人让开,只能停在原地。

  顾宁听着外面的吵闹声,透过车窗和人群,他看到了给自己把脉的大夫,被人扯着衣领威胁。

  扯大夫衣领的男人,看着十分强壮。

  但一个眨眼的功夫,男人就倒在了地上。

  而大夫则拍了拍衣服上的灰,拉着药童回到医馆,咔哒一声关上了医馆的门。

  关门前,大夫的话让顾宁感觉疑惑。

  大夫说:“别再来了,我救不活你的,你还是趁早回去准备棺材吧。”

  倒在地上的男人,一阵哭嚎,就是不肯离开。

  和男人同行的几人,正是下午来医馆的那几人。

  背后的鬼面疮越来越大,让他们惊慌失色,明明早上出去时还是拳头大小,现在已经和人脸差不多打了,且出现了面部轮廓。

  水镇的人都知道。

  如果鬼面疮一旦出现了人脸的形状,那么就离死不远了。

  鬼面疮没有任何办法的祛除,但是镇上医馆的大夫,却可以抑制鬼面疮的生长。

  以为自己还能活很久的几人,突然得知自己也许过不了几天就要死了,他们根本无法接受。

  于是他们再次来到了医馆,不管是向大夫下跪还是威胁,大夫依旧还是那句话——救不了。

  哭天喊地的几人,被人围观着指指点点。

  昨天被抢钱抢东西的商贩,朝他们吐水。

  不论他们怎么祈求,医馆大门始终禁闭着,几人逐渐绝望,一个大胆的想法,在他们脑海中逐渐成型。

  他们不知道的是。

  在他们动了恶念的那一刻,背后的鬼面疮,轮廓突然加深,几乎快要和人脸一模一样。

  与此同时,他们的后脖颈,也开始刺疼起来。

  可是这一切他们无从发觉。

  目睹了一场闹剧的顾宁,收回目光,问一旁的春桔。

  “春桔,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春桔本来有些疑惑顾宁的问题,但他想到顾宁不是水镇人,少爷有这么疼夫人,肯定不会把这些肮脏的事情说给他听。

  看了眼顾宁,春桔有些犹豫,该不该把这些鬼面疮的事情和他说。

  毕竟在春桔眼里,夫人是如此干净,不染一丝尘埃。

  春桔犹豫踌躇间,李莽开了:“他们得了病。”

  顾宁追问:“什么病?”

  李莽说:“鬼面疮。”

  顾宁从来没有听过这种病,因此一时有些惊诧:“这是什么?”

  李莽正思考着要怎么和顾宁说,春桔这时候开了,他说:“鬼面疮,就是得病后背部会长出人脸疮。”

  春桔说:“越像人脸就病的越厉害。”

  春桔说完。顾宁垂下长睫,陷入沉思。

  过了片刻,顾宁问春桔:“得病原因是什么?能否治愈?”

  春桔摇头说:“不能治愈。”

  他指了指医馆门赖着不肯走的几人,道:“如果能治愈好,他们也不会来医馆闹事。”

  李莽接腔道:“鬼面疮要是能治好,除非河神显灵。”

  春桔不服气的说:“医馆大夫的确可以祛除一部分的鬼面疮啊。”

  “只是一部分罢了,”李莽说:“祛除了之后,鬼面疮还会继续生长,根本没有办法彻底治愈,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开药。”

  他说:“既然给了人希望,最后发现不过是一场梦,这不是让人更加崩溃吗?”

  春桔说:“可大夫的药,也确实让得了病的人活得久了些。”

  “虽然最后还是要死,”春桔说:“可我们人,到最后不都是要死的吗?”

  李莽瞥了眼春桔,说:“那你是想现在死,还是想多活几十年再死?”

  春桔说不过李莽,闷闷不乐的说:“我不跟你抬了,你好烦人。”

  顾宁揉了揉春桔的脑袋,说:“你们俩说的都有道理,也都没有道理。”

  李莽不解的问:“夫人此话何解?”

  顾宁说:“得了病的人,自然想方设法想要活下来。”

  春桔得意的看着李莽,李莽则有些无语。

  他说:“夫人说的不错,但给了希望又让人绝望,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给人希望。”

  顾宁摇头,看着车窗外的人群,轻声说:“鬼面疮如此可怖,得了病的人肯定心中知晓它的厉害。”

  “他们也不过只是想,”顾宁敛了敛眼睫,低声说:“多活一段时间罢了。”

  “你们俩说的都对,但是人的情绪很复杂,明知无可救药,却还是期盼着有人能来救,医馆大夫便是那个能救他的神医。”

  “可是神医也没有办法,因为这病太过离奇。”

  春桔觉得顾宁说的很有道理,便问:“夫人为什么说这病离奇?”

  李莽听了顾宁的话后,有片刻顿悟,他诧异的看着顾宁,他一直以为顾宁是少爷豢养的金丝雀,可眼下他才明白。

  夫人并不是什么被豢养的金丝雀,而是九天翱翔的神鸟。

  他干净纯澈,不染尘埃。

  他知道很多事情,也明白很多道理。

  被春桔和李莽注视,顾宁丝毫没有压力的反问他们:“你们可曾听过这种病?后背上长着人脸,这不是离奇古怪是什么。”

  确实如顾宁说的这般,鬼面疮确实离奇古怪。

  春桔没有听商贩们说过类似的怪病,李莽跟着管家走南闯北,自认见多识广,也没有听说过这么稀奇到怪异的病。

  李莽问顾宁:“那依夫人所见,这鬼面疮,不是普通的病了?”

  顾宁轻摇头,长发随着动作摇晃,垂落在他身侧,美得如同一副油画。

  “我不是大夫,无法判断病症。”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顾宁说:“这鬼面疮,不简单。”

  是怎么个不简单法儿呢,顾宁没有说。

  李莽顿了顿,问春桔:“小桔子,我不常在家,你知道这病是什么有的吗?”

  春桔恼怒的瞪了眼李莽,仔细回想片刻,不确定的说:“我那时候年纪小,不太确定,反正就是那场大旱后,鬼面疮就出现了。”

  他苦恼的皱眉,说:“你要我说具体的时间,我确实不知道是哪一年。”

  李莽摸着下巴,见医馆门人散开了,便发动车子,他边开车边说:“我之前在南边时,听说过水镇同行说这鬼面疮,好像是因为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才得上的。”

  “至于他们吃了什么,那人没说,我也不知道,”李莽问春桔:“小桔子,你知道他们吃了什么吗?”

  春桔摇头,说不知道。

  他说:“我都说了那时候我还小,根本就打听不到这些事情。”

  过了片刻,他又说:“不过我好像听管家说过,最开始得病的人,是一群渔夫。”

  “渔夫?”

  顾宁轻声说:“镇上有打渔的?”

  李莽似乎也听过类似的话,他接腔道:“有啊,夫人不常出门不知道,我们镇上以前,就是靠打渔为生。”

  “不过这些年因为河神,就渐渐不再打渔,怕惊扰了河神。”

  春桔也说:“我们水镇以前的水特别清澈,可以直接喝,但是自从那次大旱后,喝水变黑不说,喝了还会闹肚子。”

  李莽说:“说起这个,我好像听人说过,大旱那一年,好像有人从河里捕了一头大鱼,大鱼足足有五米长,也不知道这事儿是真的假的。”

  “既然有人说,那就肯定有人见过。”

  顾宁说:“所以,鬼面疮是从大旱后开始的?”

  春桔和李莽齐齐点头,又不确定的摇头。

  顾宁垂下眼睫,心中有了计较。

  大旱捕的大鱼,吃了不干净的东西,得病。

  仿佛一条线,将这一切串联起来,似乎可以形成一条线索链。

  不过这只是他的猜测,没有证据能证明这些是对的。

  现在最要紧的,是完成任务,顾宁在心里说,其他的等完成任务后再思索也不迟。

  顾宁有种预感,这个副本的任务,肯定和鬼面疮有关。

  就是不知道难度如何……

  毕竟是c级副本。

  顾宁对这个未知任务的副本,有些许不安。

  长睫压下情绪,他轻轻叹了气。

  也不知道明执,什么时候能恢复正常。

  还找替身?

  顾宁冷笑,唇角抿成一条直线。

  真是欠收拾。

  轿车缓缓行驶进镇长家。

  白叔在门等着顾宁,顾宁一下车,白叔就迎上来,说了句:“节哀。”就忙领着顾宁往大厅走。

  李莽让春桔跟在顾宁身后,他则去停车。

  春桔一步不离的跟在顾宁身后,脸上一副“谁都别想欺负我家夫人”的护短表情。

  顾宁给春桔使了眼色,让他放松下来这里并没有坏人。

  春桔像是没看懂顾宁的意思,依旧是一副凶狠模样。

  顾宁见状,也没有再给春桔使眼色,目光平淡的随着白叔走进大厅。

  镇长的住所,地方很大。

  跟明府是不一样的,明府生活气息很重,到处都是烟火气。

  而镇长的住所,一眼看去,满是寂寥,仆人很少,屋子却很空荡,没多少人气。

  白叔把顾宁领到会客厅,对顾宁说:“夫人稍等片刻,镇长正在和人谈话。”

  “这里有茶水点心,夫人不妨一用。”

  顾宁接过茶水,轻抿一。

  茶水入苦涩,但是回味却很甘甜。

  顾宁说:“好茶。”

  白叔笑着说:“夫人喜欢就好。”

  李莽没过多久也过来了,见到白叔点头示意后,一屁股坐在春桔身边,端着被茶水喝,他也品不出什么味道来,牛嚼牡丹一样豪饮。

  春桔见状,嘲笑他:“你这真是牛嚼牡丹,简直浪费了一杯好茶。”

  “我乐意。”李莽挑眉,见春桔一脸无语,他唇角微扬起。

  白叔没有多留,和顾宁说了几句话,就离开了会客厅。

  会客厅不算小,见白叔离开了,春桔立马走到门边,左看右看,轻轻关上了门。

  然后他才坐回木椅上,和顾宁说:“夫人,镇长家好大好空啊,一路走来都没看见几个人,要是到了晚上,我都不敢出去。”

  李莽闻言,不客气的嘲笑道:“瞧你这胆子,不过是空荡了点,还不至于让你这么害怕吧?”

  春桔闻言,小声说:“你知道什么啊就乱说。”

  “怎么,”李莽挑眉,问春桔:“莫非小桔子你知道些内幕?”

  “快说来听听,正愁无聊呢。”

  顾宁咽下嘴里的点心,白玉的手指曲起,轻扣桌面,示意俩人收敛点。

  “这是在别人家,不要说些乱七八糟的话。”

  言下之意是等出去再说。

  李莽和春桔都不是傻子,自然听出了顾宁话里的意思。

  进过顾宁这么一说,他们才觉出不对来,李莽拍了拍脑袋,低声说:“我这是怎么了,居然在别人家要说别人坏话,这不像我啊……”

  春桔也是一脸惊讶。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也不烫,没有发烧。

  “好奇怪啊夫人,”春桔纳闷道:“我平时都不会这样的,作为仆人,嘴巴紧是必须的,我这是怎么了啊……”

  听了李莽和春桔的话,顾宁才觉得不对劲。

  他眉尖一敛,问李莽春桔:“你们俩,之前有没有去过什么地方?”

  “或者见过什么人?”

  顾宁停顿几秒,又补充一句:“最好是这两天,同时去过什么地方,或者见过什么人。”

  李莽和春桔闻言,均低头沉思,这两人有没有同时去过一个地方,或是同时见过一个人。

  想了半天,李莽和春桔对视一眼,齐声说:“在葬礼那天我们一同去见了老夫人。”

  顾宁眉尖收拢:“老夫人?”

  春桔作为贴身仆人,自然知道顾宁没有跟少爷那边的亲戚联络过,自然不清楚。

  他说:“老夫人是少爷的养母,少爷心疼夫人会受到婆媳关系的磋磨,特意让我们拦下老夫人,不让她靠近夫人一步。”

  顾宁的心头,在这一刻蓦然抽_动一下。

  他眉尖缓缓松展,清冷的面容也缓缓染上一丝笑意。

  这个副本真是有趣,居然连明执养母都弄出来了。

  春桔见状,又道:“少爷没了后,老夫人一直想回到明府执掌大权,被管家他们拦下。”

  “那天我被老夫人很前的人叫去,说是老夫人有话要和我说,我进去后,就看到李莽在哪里和老夫人吵架,还骂老夫人老不羞,就会欺负小孩。”

  说完他看了顾宁一眼。

  顾宁被看的莫名,但是一代入李莽的话……

  那个小孩,是在说他吗?

  春桔说完,李莽也说:“我本来没想搭理她,但是她实在过分,非要搬来明府,还说夫人不过是一个外人,没有资格掌管少爷的遗产,我气不过就跟她吵了一架,然后就看到小桔子过来了。”

  “我昨天听人说……”

  春桔咬了咬唇,看了眼顾宁才开说:“老夫人好像得了病。”

  李莽皱眉头,他说:“夫人,你的意思是,这病会传染人?”

  顾宁摇头,说不清楚。

  李莽见状,也没有再问,但是心里却埋下了疑惑的种子。

  春桔虽然脑子没有李莽好使,但是他也察觉到不对劲了。

  他正要和顾宁说话,会客厅的门被从外面打开,镇长带着管家过来了。

  镇长看了眼顾宁,眼里流露出一丝悲哀,很快掩饰过去,他朝顾宁走过去:“夫人久等了。”

  顾宁站起来,和镇长握手。

  这一幕本来很短暂,不过几秒的时间。

  但是落在暗处偷看的人眼里,就漫长的仿佛一个小时。

  僵尸王磨了磨尖利的犬齿,不耐的想,干嘛要握手,又不是多深的交情。

  此刻的他完全忘了自己之前的豪言。

  通过术法看到水镜中的顾宁时,喝的烂醉的僵尸王,伸手想去触摸顾宁的面容,却只碰到了水。

  他咒_骂一声,翻了个身,继续窥视着水镜中的顾宁。

  他一面告诉自己,这不是他老婆。

  但是他的眼睛和潜意识却告诉他——这就是他老婆。

  僵尸王扯了扯衣衫,不耐烦的说:“什么破衣服,等下我就烧了……”

  “老婆,老婆你怎么不来抱抱我啊……”

  “我好想你啊老婆……”

  地宫中,只有他的低喃。

  除此之外,就只有满地宫的画像和酒瓶。

  ——

  镇长很快就给顾宁办理好了死亡证明和消除户籍。

  虽然对于自己的身份顾宁并没有很好的适应,但是看到印有爱德华照片的纸张被打上“死亡”这两个字时,他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

  见顾宁红了眼,春桔和李莽也是一脸悲伤。

  春桔扶着顾宁他怕顾宁情绪激动会晕倒。

  镇长见状,他也感同身受的说:“节哀。生活还是要继续活下去的,遇到困难了可以来找我。”

  镇长说完,就把证明递给了顾宁。

  顾宁从镇长的眼睛里,看到了同样的悲伤。

  他看了镇长一眼,镇长整个人都很瘦削,仿佛一阵大风就能把他刮跑。

  接过证明后,镇长留了顾宁用饭。

  镇长说:“我初来乍到,事务繁忙也没有去拜访过夫人,还望夫人不要客气,留下用顿饭。”

  顾宁也没有推辞,为了任务他也会留下。

  他让李莽和管家去个电话说明情况后,就和镇长坐在大厅聊天。

  镇长学识渊博,天南地北什么都知道一点,顾宁喜欢和这样的人聊天。

  但这一幕落在僵尸王眼里,却异常刺眼。

  他不满的挥拳打散水镜,想把水镜中的镇长打消失,这样就没人能碰到他老婆了。

  不,不对。

  这不是他老婆……

  僵尸王脑袋被酒精占领,他有些不太清醒的站起来,把画像小心翼翼的放下,随手画了个阵法。

  他要去找老婆,然后抱着老婆睡觉。

  另一边,喝了太多茶水顾宁,有些尴尬的去了卫生间。

  镇长打趣他:“这么喜欢和我家的茶,等会儿回去我给你装点,我这茶外面可买不到,都是白叔亲手做的。”

  顾宁闻言,点头应下了。

  毕竟,这茶是真的好喝。

  解决完生理需求,正要离开,忽然一阵风吹过,吹的顾宁浑身直冒凉气。

  下一秒,他就落入一个冰冷的怀抱中。

  一道委屈的声音,在他后方响起。

  “老婆,我好想你啊。”

  顾宁抬起的手垂下,他叹了气,回头看着身后的人。

  入眼就是僵尸王酡红的脸,和醉人的酒气。

  “你这是喝了多少?”

  顾宁扶着僵尸王,轻声问。

  僵尸王说:“没喝多少,就几瓶而已。”

  顾宁冷下脸:“以后不许再喝酒。”

  僵尸王满答应下来,他说:“只要老婆不答应不再离开我,我就不再喝酒。”

  顾宁应允了他的要求。

  温馨气氛没过多久。

  顾宁就听见身后醉鬼说。

  “老婆,我今天遇见了一个讨厌鬼!”

  “他居然和老婆长得一样……”

  “他还想gou引我,真是太讨厌了!”

  “老婆你帮我教训他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七夕快乐呀qv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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