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清醒
楚明帝离开王帐之后，就朝着柏轶晏的军帐走去。
军帐里，太医已经退下，付清尘坐在床边守着柏轶晏。太医并没有隐瞒柏轶晏的情况，他也知道一旦毒入心肺，柏轶晏就将会药石无医。
他面上看不出什么表情，清清冷冷的。只是目光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柏轶晏，注意看的话，会看到他的眼中弥漫着赤红之色。
付清尘握着柏轶晏的手，白皙的手背上青筋迭起，出卖了他不甚平静的内心。
他没有歇斯底里，但是赤红的眼中却有疯狂之色涌动，毫无疑问，一旦柏轶晏死亡，他会毫不犹豫地跟着柏轶晏一起走。
所以所有的疯狂都埋藏在心里，不曾涌动而出。
“皇上驾到！”太监尖细的声音传来，他却听不到，一动不动地坐在床上，盯着尚在昏迷的柏轶晏看。
楚明帝走进来，付清尘依旧没有反应。
太监正想斥责付清尘的无礼，却被楚明帝阻止了，他走到床边站定，昏迷中的柏轶晏已经没有之前意气风发的模样，或许因为中毒的原因，他的脸上呈现出一种可怖的青黑之色。
“朕会再次让人调查三年前的舞弊事件，若你真是清白的，你的状元之名朕会亲自昭告天下。”楚明帝对付清尘说道。
这是柏轶晏中箭昏迷前的最后一个请求，楚明帝的命是柏轶晏救回来的，无论柏轶晏最后是否醒来，他都会帮柏轶晏完成这件事。
付清尘没有推拒，起身行了一个礼，“多谢皇上。”尽管这些对他而言已经不重要了，但是这是柏轶晏用生命为他换来的机会，他心里尽管抗拒，却不得不接受。
楚明帝拍拍付清尘的肩膀，叹了一口气离开了。
付清尘俯身，在柏轶晏青紫的双唇上轻轻落上一吻，一句话都没说，他再抬头时，一滴清泪滴落在柏轶晏的双唇上。
一切无言。
……
夜色降临，整个赤木围场却依圆满不止，火光跃动，士兵穿着沉重的盔甲在各个军帐里进进出出，搜索着刺杀皇上的证据。
李恒远避开巡士兵，没多久便悄无声息地来到柏轶晏和付清尘的军帐前，他撩开帘子走了进去。
当看见付清尘的时候，李恒远差点无法将面前的这个人和自己印象中的付清尘联系在一起。之前的付清尘，气质清雅出尘，犹如世外之仙。而现在的付清尘，一下子从仙境跌落尘埃之中，头发散乱，眼神疯狂，哪里还有一点仙姿出尘的模样，不过是为情所困的一介凡人罢了。
李恒远走到床榻边，手指搭上柏轶晏的脉搏上。
凉族至毒是凉族的镇族之宝，此毒无色无味，极难察觉。特点就是毒素在人体里运行的十分缓慢，按照现代医学的说法就是具有一定的潜伏期。所以一旦毒素爆发，至毒已然在人体里深种，药石无医的地步。
柏轶晏的毒之所以发的如此之快，因为射中柏轶晏的箭矢擦着心脏而过，就相当于毒药直接下在心脏上。
太医检查之后，也只能摇摇头，让柏轶晏等待死亡的降临。
这正是因为箭矢是擦着心脏过去的，毒素马上就爆发，却还没有真正的进入心肺。柏轶晏便吊着一口气，但是离死亡也不远了。
李恒远给柏轶晏把脉，很快就察觉到毒素已经蔓延到心脏了，再晚一点，毒素将会让柏轶晏的心脏发生衰竭，最后死于心脏骤停。
“付兄。”李恒远将一粒药丸递给付清尘，道：“这粒药丸可固柏公子心脉，让毒素暂时无法伤害到柏公子。你明日便带着柏公子返回京城，去方圆客栈找一个叫四除的人，他手上有解除凉族至毒的解药。”
付清尘死寂的双眼中突然焕发生机，他毫不犹豫地接过李恒远手上的药丸，将药丸喂入柏轶晏的口中，他俯身，吻住柏轶晏的双唇，伸出舌头，轻轻一顶，便把药丸顶/入柏轶晏的喉头里。
药丸在柏轶晏的喉咙里化开，进入柏轶晏的体内。
听到外面传来响动，李恒远连招呼都没打就匆匆离开，他和柏轶晏付清尘之间的交情还不能袒露于明面。
当然，程铮现在就可以给柏轶晏解毒，只是为了不引起过多的怀疑，程铮和李恒远便自然而然的选择让柏轶晏回京城，去程铮手下哪里去拿解药。
至于那粒药丸，就是李恒远自己研制出来的固护心脉的药丸，程铮对外吃的这是这种药丸。
药丸的效果非常好，柏轶晏吃下去，只消一盏茶的时间，他就从昏迷中醒来了。
当看到清醒过来的柏轶晏，付清尘终于绷不住泪水，大颗大颗的滚落而下。
柏轶晏艰难的起身，将付清尘拢进怀里，虚弱地开口，“是我失策了。”
不仅仅是他失策了，楚明帝估计也失策了。
柏轶晏胸膛上还有伤口，付清尘不敢用力抱他，也没力气去计较柏轶晏为什么要用命去赌一些毫无意义的事情，只能安安静静地感受柏轶晏的体温和气息，一颗心才稍稍平静下来。
翌日，付清尘亲自去楚明帝面前辞行，楚明帝和太医听说柏轶晏已经醒来，皆是无比吃惊。
付清尘解释道：“草民听闻平和王手里有玄素堂连神医所赠固护心脉之药，昨日便找平和王借了一颗，秉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喂松愚吃下，也算是松愚命不该绝。请皇上恩准草民和松愚先回京城，草民想连神医为松愚医治。”松愚是柏轶晏的表字。
楚明帝和太医一直都知道程铮手里有一味固护心脉的药，之前楚明帝还有所怀疑这味药是不是程铮和李恒远编造出来欺骗他的，为的就是隐瞒程铮装病的事实。
现在看来，还真有这么一味药，连凉族至毒对心脉的毒性都能暂时阻止，那么固护住程铮的心脉也是正常的。
“朕派护卫先行护送你们回京。”楚明帝话落，马上让太监去安排。
而程铮和李恒远也没想到，付清尘会聪慧至此，辞行的时候能顺道让楚明帝打消对他们的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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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帐里，太医已经退下，付清尘坐在床边守着柏轶晏。太医并没有隐瞒柏轶晏的情况，他也知道一旦毒入心肺，柏轶晏就将会药石无医。
他面上看不出什么表情，清清冷冷的。只是目光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柏轶晏，注意看的话，会看到他的眼中弥漫着赤红之色。
付清尘握着柏轶晏的手，白皙的手背上青筋迭起，出卖了他不甚平静的内心。
他没有歇斯底里，但是赤红的眼中却有疯狂之色涌动，毫无疑问，一旦柏轶晏死亡，他会毫不犹豫地跟着柏轶晏一起走。
所以所有的疯狂都埋藏在心里，不曾涌动而出。
“皇上驾到！”太监尖细的声音传来，他却听不到，一动不动地坐在床上，盯着尚在昏迷的柏轶晏看。
楚明帝走进来，付清尘依旧没有反应。
太监正想斥责付清尘的无礼，却被楚明帝阻止了，他走到床边站定，昏迷中的柏轶晏已经没有之前意气风发的模样，或许因为中毒的原因，他的脸上呈现出一种可怖的青黑之色。
“朕会再次让人调查三年前的舞弊事件，若你真是清白的，你的状元之名朕会亲自昭告天下。”楚明帝对付清尘说道。
这是柏轶晏中箭昏迷前的最后一个请求，楚明帝的命是柏轶晏救回来的，无论柏轶晏最后是否醒来，他都会帮柏轶晏完成这件事。
付清尘没有推拒，起身行了一个礼，“多谢皇上。”尽管这些对他而言已经不重要了，但是这是柏轶晏用生命为他换来的机会，他心里尽管抗拒，却不得不接受。
楚明帝拍拍付清尘的肩膀，叹了一口气离开了。
付清尘俯身，在柏轶晏青紫的双唇上轻轻落上一吻，一句话都没说，他再抬头时，一滴清泪滴落在柏轶晏的双唇上。
一切无言。
……
夜色降临，整个赤木围场却依圆满不止，火光跃动，士兵穿着沉重的盔甲在各个军帐里进进出出，搜索着刺杀皇上的证据。
李恒远避开巡士兵，没多久便悄无声息地来到柏轶晏和付清尘的军帐前，他撩开帘子走了进去。
当看见付清尘的时候，李恒远差点无法将面前的这个人和自己印象中的付清尘联系在一起。之前的付清尘，气质清雅出尘，犹如世外之仙。而现在的付清尘，一下子从仙境跌落尘埃之中，头发散乱，眼神疯狂，哪里还有一点仙姿出尘的模样，不过是为情所困的一介凡人罢了。
李恒远走到床榻边，手指搭上柏轶晏的脉搏上。
凉族至毒是凉族的镇族之宝，此毒无色无味，极难察觉。特点就是毒素在人体里运行的十分缓慢，按照现代医学的说法就是具有一定的潜伏期。所以一旦毒素爆发，至毒已然在人体里深种，药石无医的地步。
柏轶晏的毒之所以发的如此之快，因为射中柏轶晏的箭矢擦着心脏而过，就相当于毒药直接下在心脏上。
太医检查之后，也只能摇摇头，让柏轶晏等待死亡的降临。
这正是因为箭矢是擦着心脏过去的，毒素马上就爆发，却还没有真正的进入心肺。柏轶晏便吊着一口气，但是离死亡也不远了。
李恒远给柏轶晏把脉，很快就察觉到毒素已经蔓延到心脏了，再晚一点，毒素将会让柏轶晏的心脏发生衰竭，最后死于心脏骤停。
“付兄。”李恒远将一粒药丸递给付清尘，道：“这粒药丸可固柏公子心脉，让毒素暂时无法伤害到柏公子。你明日便带着柏公子返回京城，去方圆客栈找一个叫四除的人，他手上有解除凉族至毒的解药。”
付清尘死寂的双眼中突然焕发生机，他毫不犹豫地接过李恒远手上的药丸，将药丸喂入柏轶晏的口中，他俯身，吻住柏轶晏的双唇，伸出舌头，轻轻一顶，便把药丸顶/入柏轶晏的喉头里。
药丸在柏轶晏的喉咙里化开，进入柏轶晏的体内。
听到外面传来响动，李恒远连招呼都没打就匆匆离开，他和柏轶晏付清尘之间的交情还不能袒露于明面。
当然，程铮现在就可以给柏轶晏解毒，只是为了不引起过多的怀疑，程铮和李恒远便自然而然的选择让柏轶晏回京城，去程铮手下哪里去拿解药。
至于那粒药丸，就是李恒远自己研制出来的固护心脉的药丸，程铮对外吃的这是这种药丸。
药丸的效果非常好，柏轶晏吃下去，只消一盏茶的时间，他就从昏迷中醒来了。
当看到清醒过来的柏轶晏，付清尘终于绷不住泪水，大颗大颗的滚落而下。
柏轶晏艰难的起身，将付清尘拢进怀里，虚弱地开口，“是我失策了。”
不仅仅是他失策了，楚明帝估计也失策了。
柏轶晏胸膛上还有伤口，付清尘不敢用力抱他，也没力气去计较柏轶晏为什么要用命去赌一些毫无意义的事情，只能安安静静地感受柏轶晏的体温和气息，一颗心才稍稍平静下来。
翌日，付清尘亲自去楚明帝面前辞行，楚明帝和太医听说柏轶晏已经醒来，皆是无比吃惊。
付清尘解释道：“草民听闻平和王手里有玄素堂连神医所赠固护心脉之药，昨日便找平和王借了一颗，秉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喂松愚吃下，也算是松愚命不该绝。请皇上恩准草民和松愚先回京城，草民想连神医为松愚医治。”松愚是柏轶晏的表字。
楚明帝和太医一直都知道程铮手里有一味固护心脉的药，之前楚明帝还有所怀疑这味药是不是程铮和李恒远编造出来欺骗他的，为的就是隐瞒程铮装病的事实。
现在看来，还真有这么一味药，连凉族至毒对心脉的毒性都能暂时阻止，那么固护住程铮的心脉也是正常的。
“朕派护卫先行护送你们回京。”楚明帝话落，马上让太监去安排。
而程铮和李恒远也没想到，付清尘会聪慧至此，辞行的时候能顺道让楚明帝打消对他们的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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