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大地之灵
整个矿区范围达到五六十平方公里，而在我梦中，这片地区只是巨人腹部的一小块，扩大好几倍后的主矿坑就像是它的肚脐眼。这比神话传说中的各种神灵和怪物还要大，地球上应该不存在这么大的生灵，梦境也许是一种隐喻，巨人代表的可能是一种力量。也许它想要告诉我的是，当主矿区挖到我梦中看到的那么大时，这种力量就会觉醒，对人类进行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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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梦到狐妖掉入了深渊，然后她和承露盘就不可思议地消失了，如果这个梦是有深意的，那就是她被“巨人”带走了。被带走的原因，可能是狐妖知道了什么秘密，如果我能破解这个秘密，也许就能找回承露盘和狐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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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些激动起来，立即跑出门外，远眺四周的山峦。看了一会儿，没看出什么名堂来，山就是山，树就是树，存在了不知几万年几亿年，何曾变成活物？梦境不可能变成现实，如果有什么永恒的、神圣的力量，也不是我可以触及的，何谈破解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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愣了一会儿，后面传来脚步声，但我没有动。两人走到我身边，沈自然问：“你在看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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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从混乱中回过神来，“老沈，你说地球有生命吗？比如一座山，一条河，一个平原，它有自己的生命和意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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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哈哈，你可把我考倒了，这个不是我研究的方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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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建宇道：“在宗教层面上有，比如道教，他们认为万物有灵，一棵千年老树有树神，一座名山有山神，一条河有河神，大地之神好像是叫后土娘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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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由心中一震，老树有树神，名山有山神，这个我早已从狐妖那儿得到确认，那么存在地球之神也是非常可能的。我灵思泉涌，脑洞大开，许多困惑已久的事情豁然贯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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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遥指远方主矿坑所在的地方：“如果地球有灵，山川有灵，你们挖出那么大一个坑，是不是得罪了神灵呢？就比如说一只蚂蚁，在你身上咬出一个伤口，并且还没完没了地继续咬，你会不会掐死它？会不会把它整个窝都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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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建宇一脸愕然，愣了几秒钟才勉强笑道：“刚才我说了，是在宗教层面上万物有灵，实际上没有，你从地上捡一块石头拿去化验，根本检测不到生命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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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那只是我们现在的仪器检测不到，我们对地球内部了解多少？对海洋了解多少？相对于地球之大，我们都只是它身上寄生的细菌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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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建宇苦笑：“你说的也有些道理，往大了说有我们不知道边际的宇宙，往小了说还有我们不了解的微观世界。但你要说山川河流乃至地球是高级生命，挖矿会得罪它们，我还是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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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严肃，很认真地说：“苦竹岭隧道事件，与这里发生的事情极其相似。第一，都是大工程，挖入大山深处；第二，都是神秘力量阻止施工；第三，隧道内的邪灵和这里的犬鬼一样，原本是深藏不露的，是受到了某种力量的干涉或者释放，才出来制造混乱。也就是说，近期犬鬼跑出来害人、吓人，不是田武阳指挥的，是受到了某种力量的指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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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面面相觑，一愣一愣的。我接着说：“我再解释清楚一点，苦竹岭隧道内的怪物，是一个‘神’放出来的，包括村庙里的城隍也受到这个‘神’的影响，奉命拘人魂魄。这就像是有人在你家门口骚扰你，你放出一条狗去惩罚他们。这里也是一样的，那个‘神’摧毁了机器警告人类不许再挖，然后给犬鬼一个指令，让它害人、吓人，阻止施工。田武阳的终极目标是守护宝藏，然后找机会把宝藏运走，绝对不会派出犬鬼制造惊世骇俗的事件，增加暴露宝藏的机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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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的表情更加古怪，呆滞了一会儿，沈自然说：“对于你的推测，除了最后一句外，其他的我不予评论，这不在我的认知范围。我找你，是想要告诉你，老板打电话催我回去了，新的工程项目已经启动，前期我有许多工作要做。你是跟我一起走呢，还是留在这儿继续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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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轮到我大出意外，刚刚把事情理顺，结果又要走了。是沈自然请我来帮忙的，现在表面上看起来问题已经解决了，他都走了我还留在这儿干什么？刚才我的长篇大论看起来好像有了历史性的突破，实际上对于事情的发展没有一丁点推进作用，凭我的能力不可能找出这个“神”，也不可能抢回狐妖和承露盘，我什么都改变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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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你一起走。”我对沈自然说，然后转向东方建宇，“主矿坑和这个稀有矿石小矿坑都不能再挖了，再挖下去迟早出大事！你别看这几天没出事就不信，那是因为还没有达到它的容忍极限，真的激怒了它，恐怕就不是死几个人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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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建宇苦笑：“就算我信也没有用啊，我做不了主。严格来说，我只能算是这个铁矿的半个工程师，不是高层管理人员。再说这个铁矿的事，就是集团的一把手说了也不算，你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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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然明白，这不是私人企业，而且是关系到整个国家的矿产资源供求，真不是个人可以说了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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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建宇说：“不过，我会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向我能接触到的相关专家和领导建议，不要过度深挖，尽快过渡到开挖新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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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点了点头，我能做到的只有这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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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小时后我们就出发离开了，看着车窗外渐渐消失的巨大矿坑，我感慨良多，并且觉得很失落。在这个本来跟我没有一点关系的地方，失了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但我相信她没有死，不论是谁带走了她，只要她还活着，总有一天她会出现在我面前。如果她没有回来，我也要努力练功，凭自己的能力把她找回来，不管这个期限是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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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摸了摸藏在裤子口袋里的玄武甲，它明显地发热了一下，像是在回应我。上次与犬鬼战斗时，它消耗很严重，不过经过这段时间的祭炼和休养，现在基本复原了。它就像是全世界最懒的宠物，不论是在我祭炼念咒语的时候，还是我有意碰触它的时候，它都只是微微发热一下，没有别的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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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长途汽车上沈自然告诉我，新的工程在福建省境内，靠近广东那边。我们老板吴财升和谢知顺是福建福清人，对于满世界到处跑干工程的人来说，这回算是在自家门口了。当时全国各地，承包高速公路施工的，大部分都是福清老板，而且相互之间都有联系，吴财升能迅速崛起是有基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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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到达目的地时，谢知顺已经先到了，把我的东西也搬来了。活动房只搭起来两栋，一台挖崛机正在平整地面，准备搭建更多活动房。除了几个杂工外，只有一些勘测人员和技术人员在忙碌，总人数也就十几个，离正式开挖还早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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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多山，此地众山环抱，方圆十几公里内都没有人烟。有一条勉强可以让大货车通过的土路，在距离营地几百米的山脚下经过，从土路到工地这一段是新开辟出来的。将要挖掘隧道的位置，距离谷底约五六十米，距离山顶可能有近千米，山峰险峻高耸，叫做盘龙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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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沈自然隧道有多长，他说有一千七百多米，双洞同时掘进。根据堪测的结果，这里的地质情况复杂多变，地下水很多，并且要通过一个小型废旧煤矿，挖掘难度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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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些担忧，如果我之前的猜测是正确的，山川大地有灵识，凿穿大山会让它愤怒，那么就会再发生可怕的事。这个隧道比苦竹岭隧道长多了，工程越浩大，挖得越深，引发的灾难就会越可怕。不过现在还没有正式开工，我也不好说什么不吉利的话，再说我只是一个机修学徒工，这种关系到国计民生的大工程，哪能轮到我来指手划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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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自然应该有些相信我的理论，但作为一个工程师，应以科学的、严谨的态度来做事，不会把鬼神之说当作依据，所以他更不会多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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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段基本不需要维修机器，谢知顺和我的主要工作是看守工地，其实也没什么贵重东西需要盯着。谢知顺还有些杂七杂八的事要管管，我是完全没事干，非常自由。工程要怎么进行我完全不关心，该吃的时候吃，该睡的时候睡，其他时间都在练功。我有时躲在树林里，听风吹叶摇，鸟虫鸣唱；有时坐在小溪边，心随着潺潺流水流向远方；有时直接躺在草地上，感受泥土的湿润，树木的葱郁，野花的芳香，虫蚁的忙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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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开始喜欢上这与世隔绝的地方，不需要刻意平静而自然安宁，不需要刻意冥想而自然思考人生。我从哪里来，将往哪里去，人的本性是善的还是恶的，最初的本真的我是什么样子的，我真正想要的、值得我用一生去追求的到底是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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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梦到狐妖掉入了深渊，然后她和承露盘就不可思议地消失了，如果这个梦是有深意的，那就是她被“巨人”带走了。被带走的原因，可能是狐妖知道了什么秘密，如果我能破解这个秘密，也许就能找回承露盘和狐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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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些激动起来，立即跑出门外，远眺四周的山峦。看了一会儿，没看出什么名堂来，山就是山，树就是树，存在了不知几万年几亿年，何曾变成活物？梦境不可能变成现实，如果有什么永恒的、神圣的力量，也不是我可以触及的，何谈破解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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愣了一会儿，后面传来脚步声，但我没有动。两人走到我身边，沈自然问：“你在看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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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从混乱中回过神来，“老沈，你说地球有生命吗？比如一座山，一条河，一个平原，它有自己的生命和意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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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哈哈，你可把我考倒了，这个不是我研究的方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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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建宇道：“在宗教层面上有，比如道教，他们认为万物有灵，一棵千年老树有树神，一座名山有山神，一条河有河神，大地之神好像是叫后土娘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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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由心中一震，老树有树神，名山有山神，这个我早已从狐妖那儿得到确认，那么存在地球之神也是非常可能的。我灵思泉涌，脑洞大开，许多困惑已久的事情豁然贯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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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遥指远方主矿坑所在的地方：“如果地球有灵，山川有灵，你们挖出那么大一个坑，是不是得罪了神灵呢？就比如说一只蚂蚁，在你身上咬出一个伤口，并且还没完没了地继续咬，你会不会掐死它？会不会把它整个窝都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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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建宇一脸愕然，愣了几秒钟才勉强笑道：“刚才我说了，是在宗教层面上万物有灵，实际上没有，你从地上捡一块石头拿去化验，根本检测不到生命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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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那只是我们现在的仪器检测不到，我们对地球内部了解多少？对海洋了解多少？相对于地球之大，我们都只是它身上寄生的细菌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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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建宇苦笑：“你说的也有些道理，往大了说有我们不知道边际的宇宙，往小了说还有我们不了解的微观世界。但你要说山川河流乃至地球是高级生命，挖矿会得罪它们，我还是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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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严肃，很认真地说：“苦竹岭隧道事件，与这里发生的事情极其相似。第一，都是大工程，挖入大山深处；第二，都是神秘力量阻止施工；第三，隧道内的邪灵和这里的犬鬼一样，原本是深藏不露的，是受到了某种力量的干涉或者释放，才出来制造混乱。也就是说，近期犬鬼跑出来害人、吓人，不是田武阳指挥的，是受到了某种力量的指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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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面面相觑，一愣一愣的。我接着说：“我再解释清楚一点，苦竹岭隧道内的怪物，是一个‘神’放出来的，包括村庙里的城隍也受到这个‘神’的影响，奉命拘人魂魄。这就像是有人在你家门口骚扰你，你放出一条狗去惩罚他们。这里也是一样的，那个‘神’摧毁了机器警告人类不许再挖，然后给犬鬼一个指令，让它害人、吓人，阻止施工。田武阳的终极目标是守护宝藏，然后找机会把宝藏运走，绝对不会派出犬鬼制造惊世骇俗的事件，增加暴露宝藏的机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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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沈自然隧道有多长，他说有一千七百多米，双洞同时掘进。根据堪测的结果，这里的地质情况复杂多变，地下水很多，并且要通过一个小型废旧煤矿，挖掘难度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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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些担忧，如果我之前的猜测是正确的，山川大地有灵识，凿穿大山会让它愤怒，那么就会再发生可怕的事。这个隧道比苦竹岭隧道长多了，工程越浩大，挖得越深，引发的灾难就会越可怕。不过现在还没有正式开工，我也不好说什么不吉利的话，再说我只是一个机修学徒工，这种关系到国计民生的大工程，哪能轮到我来指手划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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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自然应该有些相信我的理论，但作为一个工程师，应以科学的、严谨的态度来做事，不会把鬼神之说当作依据，所以他更不会多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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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开始喜欢上这与世隔绝的地方，不需要刻意平静而自然安宁，不需要刻意冥想而自然思考人生。我从哪里来，将往哪里去，人的本性是善的还是恶的，最初的本真的我是什么样子的，我真正想要的、值得我用一生去追求的到底是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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