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苟富贵，莫相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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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重回朝堂，对于在场所有人都是个不小的冲击。
殷相在一旁紧绷着脸不出声，如今形势险峻，已不是他想阻拦就能阻拦得了的，只等战事过去之后再徐徐图之。
骠骑将军裴子野和一众武将在看到萧湛的一刹那眼泪几乎是夺眶而出，禁不住的唤“王爷……”
得知萧湛回到金陵，他们就想去拜见，却又不敢贸然打扰，当年俊王离京之时就曾说过，他若要回自会露面，否则绝不许他们来找他。
他们一向奉萧湛的话为金科玉律，无一人敢轻易违背。
萧湛淡淡一个眼神掠过去，便让他们刹住了话头，眼看着他行至堂前，撩衣跪地，“臣萧湛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他鲜少以名讳自称，朝野上下知道俊王名叫“萧湛”的人并不多，便是皇室宗族长者也只称他作“十七”，至于其他几国也只知东历摄政王不可小觑。
这是因为年少之时萧湛随太岩真人在渤海习武，行走江湖时没有取别名，用的便是“萧湛”二字，后来归于朝堂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所以不吐露姓名。
而今他既然已经决定回归朝堂，这条路便没有再回头的余地，也无需再低调些什么。
他跪地之时皇上已然从龙椅上走了下来，忙过来扶萧湛，满脸的惊喜和激动，“皇叔快快请起。”
萧野将萧湛从地上扶起来，打量着他一双浅淡的双眸，心中微微发紧，脸上的笑容也略微有些僵硬。
积威多年，让他在这个从小将自己带大的叔父面前依旧会控制不住的紧张。
“皇叔能回来，朕甚感欣慰。”
萧湛看着他，淡淡道：“臣离京时说过，河清海晏时不需要摄政王，国家危难之际，摄政王自然会回来保家卫国，皇上不信吗？”
萧野微微一怔，迟疑了半分，笑道：“信，朕当然信。有皇叔在，朕便可以高枕无忧了。”
百官们纷纷表示，“天佑吾皇，天佑大历。”
“北漠战事便全仰仗于王爷了……”
祝贺之声此起彼伏，好像只要萧湛回来，所有的危机便都不足为虑，一颗忐忑的心也都纷纷回到了肚子里。
或许他们都忘了，在五年前的朝堂上，正是这班人，一人一个“功高盖主”，一人一个“狂妄自大”，纷纷上谏请求罢免摄政王的名位。
这些事情他们忘了，萧湛却记得清清楚楚。
“事不宜迟，请皇叔速速整军，迎战抗敌吧。”
萧野说着就要下旨，却被萧湛拦住，“皇上，这一次，臣不出战。”
“……”
一句话，再次令朝堂鸦雀无声。
萧野的脸色不由一变，“皇叔的意思是……”
“臣乃一介凡人，不是神仙，既是血肉之躯，便免不了惰性。许久未打仗，手脚不灵活了，宝剑也生锈了，想要在短时间内出鞘谈何容易。”
萧湛淡淡扫过朝堂，目光落在裴子野身上，“裴将军这几年流连花丛，沉湎酒事，不知如今的体力还扛不扛得住沙场风霜？”
裴子野知道他方才在朝堂上大放厥词定是让王爷在外头听到了，心中一紧，七尺男儿不由露出赧然之色。
他借着单膝跪地的姿势，转过身来，朝萧湛拱手道：“属下知罪。属下不才，听从王爷调遣。”
一众武将纷纷表示，“臣等恭候王爷调遣。”
萧湛没应，淡淡垂下眼眸。
“报——”
又有急报传来，“启禀皇上，尉迟将军被敌人砍去首级吊挂在城楼上，雁门关告急！”
“什么，雁门关告急……”
百官们大急，纷纷请奏，“皇上，事不宜迟，请速速派兵抗敌，否则大历危矣啊……”
殷相也上前奏请，“请皇上尽快下旨。”
萧野神情冷然，看着焦灼的百官虽是声喊着皇上，却将眼神寄望于萧湛身上，眼底略略闪过一丝寒意，攥了攥拳，转身朝萧湛躬身。
“边境告急，请皇叔尽快下令吧。”
“臣，领旨。”
萧湛单膝跪地，遂又起身，沉静的面容有些不容分说的威严，“众将听令。”
“在！”
“裴子野，你立刻回营整军，率三万前锋赴雁门关抵敌，凡有妄图过关的敌人，一率格杀勿论。”
“领命！”
“韩征，你备齐粮草，率七万兵马赶赴前线，不得有误。”
“领命！”
“万军，姜俞，你二人各自回营整军，紧守边防，以防西楚、南燕趁机入侵。”
“领命！”
众将纷纷领命回营，萧湛对萧野道：“皇上，臣还想向皇上借一个人。”
“皇叔请讲。”
萧湛缓缓吐出，“南家少将军，南烨。”
……
边境危急以及摄政王重回朝堂的消息很快便传遍金陵，大理寺也不例外。
明溪想要聚众赌.博的请求被江钰驳回，正意兴阑珊，无聊地躺在床上晃悠着脚丫子，听着众人七嘴八舌地谈论着狱卒们带过来的最新消息。
“摄政王回来了，大历便有救了！”
“是啊，时隔五年，摄政王终于回来了。他失踪了五年，没人知道他半点消息，没想到在我大历生死存亡之际他回来了，真不愧是我国战神啊。”
“据说当年摄政王请求归隐之时就说过此话，‘河清海晏是不需要摄政王的，国家危难之际他自然会回来”，俊王殿下真是我大历的定海神针！”
明溪晃动着的脚丫子不由顿住，竖起耳朵静静地听着众人关于摄政王的谈论，心中陡然升起一股骄傲之情。
瞧瞧，这就是我男人！
她唇角不由挑起一抹笑容，却又渐渐收敛下来，尝到一丝苦涩。
单是听着众人的谈论，她便能想象到萧湛重回朝堂是多么的意气风发，霸气侧漏，传说中那个风华绝代、令敌人闻风丧胆的摄政王殿下又回来了。
那么，是不是也预示着，她该离开了？
牢门突然一阵响动，狱卒过来开门，“明姑娘，可以出去了。”
“嗯？”
明溪愣愣地翻身坐起，便见江钰立在牢房门口，含笑看着她。
和她一起从大理寺被提出去的还有罗石和李大春，两个人没想到这么快就可以被赦免，皆喜极而泣，高兴的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牢友们纷纷投去羡慕的眼神，继而骂道：“这都要出去了，还哭什么哭！你们等老子的，出去后老子找你们喝酒，到时候可不许假装不认识我。”
尤其是明溪，大家没瞧见有谁进来三天就能出去的，惊讶之余也调侃道：“明姑娘，苟富贵，莫相忘啊。”
明溪在牢房里待了三天，却和众人都结下了深厚的友谊，走的时候也冲众人抱了抱拳，“各位，咱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
江钰站在一旁看着和犯人们道别的明溪，不禁感慨这丫头真是神奇，到哪儿都能结识一帮朋友，而且也不嫌弃这些人是犯人，照样与之谈笑甚欢。
在牢狱里待了三天，她还真是没少折腾，难怪来之前萧湛多番提醒他，也是对他家娘子了解得很。
走出大理寺，远远便见三辆青篷马车并排着停在那里。
没等她反应过来，就听见左边一声“大哥”，右边一声“二弟”，而后罗石和李大春就朝着车边站着的人扑了过去。
亲人见面，两眼泪汪汪。
明溪抬眼望过去，便见被罗石抱住的那个罗家大哥果然没了半只耳朵，相貌倒是周正得很，只是一双小眼睛和罗石相像得很，一看就是亲生的。
“大哥！”
罗石扑跪在罗家大哥面前，抱着他泣不成声，“对不起，对不起……”
罗家大哥也是泪流满面，哭着将弟弟扶起来，紧紧抱了抱他，拍拍他的背道：“咱们回家，回家再说。”
另一边，李大春和李恒兄弟俩也是抱头痛哭。
李恒着一身蓝衣短衫，看上去十分瘦削，皮肤白净得很，俨然一位玉面书生，他给李大春擦了擦泪，也拭干自己脸上的泪，站在马车旁朝江钰作了个揖。
江钰回了个揖，给明溪介绍道：“这位是新上任的礼部侍郎，李恒。”
明溪并不知道江钰为何要特意给他介绍，却还是朝李恒拱了拱手，李恒听李大春在旁边说明溪在狱中很照顾他，也感激地朝明溪作了个揖。
李大春和罗石再次跟明溪挥手道别，明溪笑道：“罗大哥，李大哥，咱们有缘再见。”
待两辆马车都驶去，明溪跟着江钰上了马车，有些纳闷地问他，“江大哥，我才蹲了三天，怎么这么快就放我出来了？”
“周刑又不是你杀的，既然没有足够的证据显示人是你杀的，自然要还你清白。”
江钰这样回答她。
明溪坐在马车上，随着马车辘辘前行，身子跟着晃了晃，有些迟疑地看着江钰，“那，你们查到真凶了？”
“还没。”
江钰抬眸看她，“怎么，你要告诉我吗？”
“我又不知道真凶是谁，怎么告诉你。”
明溪身子往后一缩，心道好家伙，差点被他套出话来。
江钰看着她欲盖弥彰的模样，忍不住勾了勾唇，却也没有挑破，只看着她，微微蹙眉道：“你要不要整理一下头发？”
明溪抚了抚脑袋，“我头发很乱吗？”
“像鸟窝。”
“……”
她出来没戴扎头发的，满头就一只束发的青玉簪子，还是之前逛集市的时候萧湛买给她的，便随手把簪子从头上撸了下来，乌黑的长发顿时倾泻下来。
江钰赶紧别开眼睛，不敢看，余光还是瞥到了她满头青丝落下之时，与白皙的面庞黑白分明，互为映衬的画面。
似乎这会儿他才后知后觉，义弟萧湛，娶了个小娇娘。
美人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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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重回朝堂，对于在场所有人都是个不小的冲击。
殷相在一旁紧绷着脸不出声，如今形势险峻，已不是他想阻拦就能阻拦得了的，只等战事过去之后再徐徐图之。
骠骑将军裴子野和一众武将在看到萧湛的一刹那眼泪几乎是夺眶而出，禁不住的唤“王爷……”
得知萧湛回到金陵，他们就想去拜见，却又不敢贸然打扰，当年俊王离京之时就曾说过，他若要回自会露面，否则绝不许他们来找他。
他们一向奉萧湛的话为金科玉律，无一人敢轻易违背。
萧湛淡淡一个眼神掠过去，便让他们刹住了话头，眼看着他行至堂前，撩衣跪地，“臣萧湛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他鲜少以名讳自称，朝野上下知道俊王名叫“萧湛”的人并不多，便是皇室宗族长者也只称他作“十七”，至于其他几国也只知东历摄政王不可小觑。
这是因为年少之时萧湛随太岩真人在渤海习武，行走江湖时没有取别名，用的便是“萧湛”二字，后来归于朝堂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所以不吐露姓名。
而今他既然已经决定回归朝堂，这条路便没有再回头的余地，也无需再低调些什么。
他跪地之时皇上已然从龙椅上走了下来，忙过来扶萧湛，满脸的惊喜和激动，“皇叔快快请起。”
萧野将萧湛从地上扶起来，打量着他一双浅淡的双眸，心中微微发紧，脸上的笑容也略微有些僵硬。
积威多年，让他在这个从小将自己带大的叔父面前依旧会控制不住的紧张。
“皇叔能回来，朕甚感欣慰。”
萧湛看着他，淡淡道：“臣离京时说过，河清海晏时不需要摄政王，国家危难之际，摄政王自然会回来保家卫国，皇上不信吗？”
萧野微微一怔，迟疑了半分，笑道：“信，朕当然信。有皇叔在，朕便可以高枕无忧了。”
百官们纷纷表示，“天佑吾皇，天佑大历。”
“北漠战事便全仰仗于王爷了……”
祝贺之声此起彼伏，好像只要萧湛回来，所有的危机便都不足为虑，一颗忐忑的心也都纷纷回到了肚子里。
或许他们都忘了，在五年前的朝堂上，正是这班人，一人一个“功高盖主”，一人一个“狂妄自大”，纷纷上谏请求罢免摄政王的名位。
这些事情他们忘了，萧湛却记得清清楚楚。
“事不宜迟，请皇叔速速整军，迎战抗敌吧。”
萧野说着就要下旨，却被萧湛拦住，“皇上，这一次，臣不出战。”
“……”
一句话，再次令朝堂鸦雀无声。
萧野的脸色不由一变，“皇叔的意思是……”
“臣乃一介凡人，不是神仙，既是血肉之躯，便免不了惰性。许久未打仗，手脚不灵活了，宝剑也生锈了，想要在短时间内出鞘谈何容易。”
萧湛淡淡扫过朝堂，目光落在裴子野身上，“裴将军这几年流连花丛，沉湎酒事，不知如今的体力还扛不扛得住沙场风霜？”
裴子野知道他方才在朝堂上大放厥词定是让王爷在外头听到了，心中一紧，七尺男儿不由露出赧然之色。
他借着单膝跪地的姿势，转过身来，朝萧湛拱手道：“属下知罪。属下不才，听从王爷调遣。”
一众武将纷纷表示，“臣等恭候王爷调遣。”
萧湛没应，淡淡垂下眼眸。
“报——”
又有急报传来，“启禀皇上，尉迟将军被敌人砍去首级吊挂在城楼上，雁门关告急！”
“什么，雁门关告急……”
百官们大急，纷纷请奏，“皇上，事不宜迟，请速速派兵抗敌，否则大历危矣啊……”
殷相也上前奏请，“请皇上尽快下旨。”
萧野神情冷然，看着焦灼的百官虽是声喊着皇上，却将眼神寄望于萧湛身上，眼底略略闪过一丝寒意，攥了攥拳，转身朝萧湛躬身。
“边境告急，请皇叔尽快下令吧。”
“臣，领旨。”
萧湛单膝跪地，遂又起身，沉静的面容有些不容分说的威严，“众将听令。”
“在！”
“裴子野，你立刻回营整军，率三万前锋赴雁门关抵敌，凡有妄图过关的敌人，一率格杀勿论。”
“领命！”
“韩征，你备齐粮草，率七万兵马赶赴前线，不得有误。”
“领命！”
“万军，姜俞，你二人各自回营整军，紧守边防，以防西楚、南燕趁机入侵。”
“领命！”
众将纷纷领命回营，萧湛对萧野道：“皇上，臣还想向皇上借一个人。”
“皇叔请讲。”
萧湛缓缓吐出，“南家少将军，南烨。”
……
边境危急以及摄政王重回朝堂的消息很快便传遍金陵，大理寺也不例外。
明溪想要聚众赌.博的请求被江钰驳回，正意兴阑珊，无聊地躺在床上晃悠着脚丫子，听着众人七嘴八舌地谈论着狱卒们带过来的最新消息。
“摄政王回来了，大历便有救了！”
“是啊，时隔五年，摄政王终于回来了。他失踪了五年，没人知道他半点消息，没想到在我大历生死存亡之际他回来了，真不愧是我国战神啊。”
“据说当年摄政王请求归隐之时就说过此话，‘河清海晏是不需要摄政王的，国家危难之际他自然会回来”，俊王殿下真是我大历的定海神针！”
明溪晃动着的脚丫子不由顿住，竖起耳朵静静地听着众人关于摄政王的谈论，心中陡然升起一股骄傲之情。
瞧瞧，这就是我男人！
她唇角不由挑起一抹笑容，却又渐渐收敛下来，尝到一丝苦涩。
单是听着众人的谈论，她便能想象到萧湛重回朝堂是多么的意气风发，霸气侧漏，传说中那个风华绝代、令敌人闻风丧胆的摄政王殿下又回来了。
那么，是不是也预示着，她该离开了？
牢门突然一阵响动，狱卒过来开门，“明姑娘，可以出去了。”
“嗯？”
明溪愣愣地翻身坐起，便见江钰立在牢房门口，含笑看着她。
和她一起从大理寺被提出去的还有罗石和李大春，两个人没想到这么快就可以被赦免，皆喜极而泣，高兴的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牢友们纷纷投去羡慕的眼神，继而骂道：“这都要出去了，还哭什么哭！你们等老子的，出去后老子找你们喝酒，到时候可不许假装不认识我。”
尤其是明溪，大家没瞧见有谁进来三天就能出去的，惊讶之余也调侃道：“明姑娘，苟富贵，莫相忘啊。”
明溪在牢房里待了三天，却和众人都结下了深厚的友谊，走的时候也冲众人抱了抱拳，“各位，咱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
江钰站在一旁看着和犯人们道别的明溪，不禁感慨这丫头真是神奇，到哪儿都能结识一帮朋友，而且也不嫌弃这些人是犯人，照样与之谈笑甚欢。
在牢狱里待了三天，她还真是没少折腾，难怪来之前萧湛多番提醒他，也是对他家娘子了解得很。
走出大理寺，远远便见三辆青篷马车并排着停在那里。
没等她反应过来，就听见左边一声“大哥”，右边一声“二弟”，而后罗石和李大春就朝着车边站着的人扑了过去。
亲人见面，两眼泪汪汪。
明溪抬眼望过去，便见被罗石抱住的那个罗家大哥果然没了半只耳朵，相貌倒是周正得很，只是一双小眼睛和罗石相像得很，一看就是亲生的。
“大哥！”
罗石扑跪在罗家大哥面前，抱着他泣不成声，“对不起，对不起……”
罗家大哥也是泪流满面，哭着将弟弟扶起来，紧紧抱了抱他，拍拍他的背道：“咱们回家，回家再说。”
另一边，李大春和李恒兄弟俩也是抱头痛哭。
李恒着一身蓝衣短衫，看上去十分瘦削，皮肤白净得很，俨然一位玉面书生，他给李大春擦了擦泪，也拭干自己脸上的泪，站在马车旁朝江钰作了个揖。
江钰回了个揖，给明溪介绍道：“这位是新上任的礼部侍郎，李恒。”
明溪并不知道江钰为何要特意给他介绍，却还是朝李恒拱了拱手，李恒听李大春在旁边说明溪在狱中很照顾他，也感激地朝明溪作了个揖。
李大春和罗石再次跟明溪挥手道别，明溪笑道：“罗大哥，李大哥，咱们有缘再见。”
待两辆马车都驶去，明溪跟着江钰上了马车，有些纳闷地问他，“江大哥，我才蹲了三天，怎么这么快就放我出来了？”
“周刑又不是你杀的，既然没有足够的证据显示人是你杀的，自然要还你清白。”
江钰这样回答她。
明溪坐在马车上，随着马车辘辘前行，身子跟着晃了晃，有些迟疑地看着江钰，“那，你们查到真凶了？”
“还没。”
江钰抬眸看她，“怎么，你要告诉我吗？”
“我又不知道真凶是谁，怎么告诉你。”
明溪身子往后一缩，心道好家伙，差点被他套出话来。
江钰看着她欲盖弥彰的模样，忍不住勾了勾唇，却也没有挑破，只看着她，微微蹙眉道：“你要不要整理一下头发？”
明溪抚了抚脑袋，“我头发很乱吗？”
“像鸟窝。”
“……”
她出来没戴扎头发的，满头就一只束发的青玉簪子，还是之前逛集市的时候萧湛买给她的，便随手把簪子从头上撸了下来，乌黑的长发顿时倾泻下来。
江钰赶紧别开眼睛，不敢看，余光还是瞥到了她满头青丝落下之时，与白皙的面庞黑白分明，互为映衬的画面。
似乎这会儿他才后知后觉，义弟萧湛，娶了个小娇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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