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九章 王妃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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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就这么大点，芝麻绿豆大的小事很快就在坊间传开了，近日传的最热闹的，就是俊王府里的那点情感纠葛。
“据说那位农家女出身的王妃犯了错，被俊王爷软禁起来了。”
“软禁？俊王爷对王妃不是一向宠爱有加吗，这犯了什么错会被软禁啊？”
“嗨，乡下丫头，不懂规矩呗。我听说太皇太后嫌她出身低，想把相府千金许给王爷做正妃，这一正一侧，你想王妃能乐意吗？”
“平心而论，一个农村出身的丫头，没什么家世背景做支撑，又没有父兄可以依靠，占着俊王妃确实有些德不配位，做个侧妃也算是不错了。”
“你们还不知道吧，殷小姐已经住进俊王府了，我想很快这王妃之位就要易主了，你们等着瞧吧。”
“……这样一来那位农女王妃委实可怜的很呐，我听说她又有了身孕呢……”
外面的声音议论纷纷，身为漩涡中心的王府又岂会平静？
殷锦绣入住王府，如同给平静的王府扔进来一颗巨石，让气氛变得暗潮汹涌，也让王府的下人们脑袋里各种浮想联翩。
久而久之，这些议论的声音也传到了明溪的耳朵里。
“哎，你们说，咱们王妃娘娘真的要换人了吗？”
“殷小姐都住进来了，你说呢？你们没瞧见啊，咱们王爷这些日子一直守在殷小姐身旁，连流星阁的门槛都没踏过，王妃那天闹得这么厉害，王爷岂能饶她？如今这就算是打入冷宫了，之所以还让王妃住在流星阁，不过是顾忌着她的肚子，毕竟王妃肚子里怀的可是他的血脉啊，不看僧面看佛面……”
“不是我说，王妃的脾气真够大的，其实何必闹得这么僵呢，若她能退一步，不当王妃，当个侧妃也好啊。”
“是啊，殷姑娘一看也不是个跋扈的主儿，温温和和的，我瞧着比王妃好伺候。王妃太能作了，你们想想清秋清浅他们挨的那顿板子，真是吓死人呦。”
有年长比较谨慎的嬷嬷提醒道：“嘘，别胡说八道了，在背后议论主子可是大忌，要是被王爷或者晏官家听到，大家都吃不了兜着走，干活去！”
另一人附和道：“就是，咱们做下人的，只管服侍主子，不管王妃是谁，咱们只管小心伺候便是。”
议论的声音渐渐远去。
明溪坐在窗边，将这一切都听得清清楚楚，她倒不是故意偷听，只是这窗户漏风，隔音效果也不是很好，该听的不该听的，全听见了。
王妃要换人了啊……
明溪眸色微动，王妃换人没关系，殷锦绣若想要，她双手捧给她，且可以笑着祝福她和萧湛百年好合，白头偕老。
关键问题是，王妃易主后，她可以走吗？能够重获自由吗？
她现在实在是太渴望自由了，这桩残破的婚姻，带给她的只有窒息，哪怕她净身出户，哪怕她当单亲妈妈，她都无所谓了，萧湛能放过她便好。
正想着，萧湛无声无息地走了进来。
明溪看着几日未见的萧湛，有种隔了几个春秋没见的感觉，倒不是想他，而是觉得陌生。
陌生到她看着他，轻轻笑了起来，“呦，稀客啊。”
萧湛凝眸看着她，神色并不是很好看，甚至透着些憔悴和沧桑。
想来也是，陪护病人本来就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他又是大夫又是恋人，对待殷锦绣定是付出了百分之二百的心神和精力，一定非常辛苦。
但这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呢？所以她一点也不心疼。
没有对她的嘲讽做出回应，萧湛直接擦过她的身子，当着她的面径自在床榻上躺了下去。
“？？？”
明溪被他的迷惑行径搞得一脸懵。
这是在殷锦绣那伺候累了，跑到她这儿休息来了？
呵，他当这里是什么，宾馆吗？
不过明溪今天没有跟他吵架的兴致，上次“表子配狗”这种话都说出来了，再脏的话她肚子里不是没有，只是说出来太伤脸色，都是文明人不至于的。
所以她平心静气地过去请萧湛离开，“你出去，可以吗？”
萧湛闭着的眼睛睁开，一脸疲惫地看着明溪，哑声道：“这里是我家，我躺在我自己的床上，有什么问题吗？”
“没问题，一点问题也没有。”
明溪微微笑，“所以还是我出去比较好，只要王爷一声令下，我可以连行李都不收拾，就穿着这一身衣服走人，请您发发慈悲，让我走吧。”
沉默。
良久的沉默。
气氛一下子冷了下来。
“走？”萧湛一把抓住明溪的手，将她拽到自己面前，冷清暗沉的眸子紧盯着她，“你还想走？”
“想。”
明溪十分诚恳地回答他，“无时无刻不想走。我想离开你，离开你们，越远越好。”
萧湛眸色一黯，立刻凝起霜雪千万重。
他狠咬着牙龈，眼底翻涌起一股暗火，盯着明溪清明淡漠的容颜，他心口怄着一团血，几乎是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我说了，不许。”
明溪早就料到了他的答案，脸上无动于衷，心中却又涌上一阵失望，幽幽地叹出一口气，“萧湛，你这样，不累吗？”
许是她的语气太过悲凉，听得萧湛心头一颤，攥着她手腕的手也缓缓松开了。
他累。
怎么可能不累？
人生从来没有这么累过，便是皇上刚登基，他肃清朝野那会儿，忙的分不清昼夜，也不曾像这时这般如此心力交瘁。
那时还不懂得情爱是什么，他的世界只有朝政，只有大历，现在才知道，大历、朝政、家国、天下，也不敌一个明溪如此牵动他的心肠。
“快了。”
萧湛修长的手指摩挲过明溪的脸，低哑的声音道：“很快，等我送走锦绣，我们就能够恢复到以前的生活了。”
明溪眼睫微颤。
这似乎是在说，殷锦绣快要去了……
可她突然很想笑，他凭什么以为，只要殷锦绣不在了，他们就能够回到以前的生活呢？
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
长夜静谧，府里安静得很，往常小鱼儿和虎子还会在院子里嬉闹，今儿也没过来，傍晚时分萧羽就过来说他们要出去接师父，太岩老人快到金陵了。
太岩老人，是萧湛和萧羽的师父，也是她一直向往并想要认识的长辈，只是这个时候长辈过来，她真是没这个信心能够招待好。
忽然，外头似乎有瑟瑟风声，萧湛猛地直起身子，神情一下子变得十分严肃紧张。
“怎么了……”明溪下意识地问，却被萧湛一把捂住了嘴。
风声越来越密，越来越近，越来越紧。
明溪觉得这声音不太对劲，动了动耳朵，只见一支支箭忽然穿过纱窗，夹着风声“嗖嗖”朝他们射来，外头传来喊声，“有刺客！”
萧湛一手护着明溪，一手扯过帘帐，团成团将射过来的箭都包了进去，外头打斗的声音传来，一听便知对方来势汹汹，阵仗不小。
“什么人，敢来俊王府行刺？”明溪脸色也变了。
萧湛神色却是遽然一冷，他回头，整个人都朝明溪压过来，明溪吓一跳，以为他这个时候还要对她做那种事情，却只听头顶上方“咚”的一声。
紧接着，她整个人便被塞进了一个黑洞里，萧湛不容置喙的声音道：“在里面躲着，听到任何动静都不要出来！等我回来找你！”
然后，他关切地看了明溪一眼，就把暗室的门堵上了。
“萧湛，萧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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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就这么大点，芝麻绿豆大的小事很快就在坊间传开了，近日传的最热闹的，就是俊王府里的那点情感纠葛。
“据说那位农家女出身的王妃犯了错，被俊王爷软禁起来了。”
“软禁？俊王爷对王妃不是一向宠爱有加吗，这犯了什么错会被软禁啊？”
“嗨，乡下丫头，不懂规矩呗。我听说太皇太后嫌她出身低，想把相府千金许给王爷做正妃，这一正一侧，你想王妃能乐意吗？”
“平心而论，一个农村出身的丫头，没什么家世背景做支撑，又没有父兄可以依靠，占着俊王妃确实有些德不配位，做个侧妃也算是不错了。”
“你们还不知道吧，殷小姐已经住进俊王府了，我想很快这王妃之位就要易主了，你们等着瞧吧。”
“……这样一来那位农女王妃委实可怜的很呐，我听说她又有了身孕呢……”
外面的声音议论纷纷，身为漩涡中心的王府又岂会平静？
殷锦绣入住王府，如同给平静的王府扔进来一颗巨石，让气氛变得暗潮汹涌，也让王府的下人们脑袋里各种浮想联翩。
久而久之，这些议论的声音也传到了明溪的耳朵里。
“哎，你们说，咱们王妃娘娘真的要换人了吗？”
“殷小姐都住进来了，你说呢？你们没瞧见啊，咱们王爷这些日子一直守在殷小姐身旁，连流星阁的门槛都没踏过，王妃那天闹得这么厉害，王爷岂能饶她？如今这就算是打入冷宫了，之所以还让王妃住在流星阁，不过是顾忌着她的肚子，毕竟王妃肚子里怀的可是他的血脉啊，不看僧面看佛面……”
“不是我说，王妃的脾气真够大的，其实何必闹得这么僵呢，若她能退一步，不当王妃，当个侧妃也好啊。”
“是啊，殷姑娘一看也不是个跋扈的主儿，温温和和的，我瞧着比王妃好伺候。王妃太能作了，你们想想清秋清浅他们挨的那顿板子，真是吓死人呦。”
有年长比较谨慎的嬷嬷提醒道：“嘘，别胡说八道了，在背后议论主子可是大忌，要是被王爷或者晏官家听到，大家都吃不了兜着走，干活去！”
另一人附和道：“就是，咱们做下人的，只管服侍主子，不管王妃是谁，咱们只管小心伺候便是。”
议论的声音渐渐远去。
明溪坐在窗边，将这一切都听得清清楚楚，她倒不是故意偷听，只是这窗户漏风，隔音效果也不是很好，该听的不该听的，全听见了。
王妃要换人了啊……
明溪眸色微动，王妃换人没关系，殷锦绣若想要，她双手捧给她，且可以笑着祝福她和萧湛百年好合，白头偕老。
关键问题是，王妃易主后，她可以走吗？能够重获自由吗？
她现在实在是太渴望自由了，这桩残破的婚姻，带给她的只有窒息，哪怕她净身出户，哪怕她当单亲妈妈，她都无所谓了，萧湛能放过她便好。
正想着，萧湛无声无息地走了进来。
明溪看着几日未见的萧湛，有种隔了几个春秋没见的感觉，倒不是想他，而是觉得陌生。
陌生到她看着他，轻轻笑了起来，“呦，稀客啊。”
萧湛凝眸看着她，神色并不是很好看，甚至透着些憔悴和沧桑。
想来也是，陪护病人本来就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他又是大夫又是恋人，对待殷锦绣定是付出了百分之二百的心神和精力，一定非常辛苦。
但这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呢？所以她一点也不心疼。
没有对她的嘲讽做出回应，萧湛直接擦过她的身子，当着她的面径自在床榻上躺了下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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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在殷锦绣那伺候累了，跑到她这儿休息来了？
呵，他当这里是什么，宾馆吗？
不过明溪今天没有跟他吵架的兴致，上次“表子配狗”这种话都说出来了，再脏的话她肚子里不是没有，只是说出来太伤脸色，都是文明人不至于的。
所以她平心静气地过去请萧湛离开，“你出去，可以吗？”
萧湛闭着的眼睛睁开，一脸疲惫地看着明溪，哑声道：“这里是我家，我躺在我自己的床上，有什么问题吗？”
“没问题，一点问题也没有。”
明溪微微笑，“所以还是我出去比较好，只要王爷一声令下，我可以连行李都不收拾，就穿着这一身衣服走人，请您发发慈悲，让我走吧。”
沉默。
良久的沉默。
气氛一下子冷了下来。
“走？”萧湛一把抓住明溪的手，将她拽到自己面前，冷清暗沉的眸子紧盯着她，“你还想走？”
“想。”
明溪十分诚恳地回答他，“无时无刻不想走。我想离开你，离开你们，越远越好。”
萧湛眸色一黯，立刻凝起霜雪千万重。
他狠咬着牙龈，眼底翻涌起一股暗火，盯着明溪清明淡漠的容颜，他心口怄着一团血，几乎是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我说了，不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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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她的语气太过悲凉，听得萧湛心头一颤，攥着她手腕的手也缓缓松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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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可能不累？
人生从来没有这么累过，便是皇上刚登基，他肃清朝野那会儿，忙的分不清昼夜，也不曾像这时这般如此心力交瘁。
那时还不懂得情爱是什么，他的世界只有朝政，只有大历，现在才知道，大历、朝政、家国、天下，也不敌一个明溪如此牵动他的心肠。
“快了。”
萧湛修长的手指摩挲过明溪的脸，低哑的声音道：“很快，等我送走锦绣，我们就能够恢复到以前的生活了。”
明溪眼睫微颤。
这似乎是在说，殷锦绣快要去了……
可她突然很想笑，他凭什么以为，只要殷锦绣不在了，他们就能够回到以前的生活呢？
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
长夜静谧，府里安静得很，往常小鱼儿和虎子还会在院子里嬉闹，今儿也没过来，傍晚时分萧羽就过来说他们要出去接师父，太岩老人快到金陵了。
太岩老人，是萧湛和萧羽的师父，也是她一直向往并想要认识的长辈，只是这个时候长辈过来，她真是没这个信心能够招待好。
忽然，外头似乎有瑟瑟风声，萧湛猛地直起身子，神情一下子变得十分严肃紧张。
“怎么了……”明溪下意识地问，却被萧湛一把捂住了嘴。
风声越来越密，越来越近，越来越紧。
明溪觉得这声音不太对劲，动了动耳朵，只见一支支箭忽然穿过纱窗，夹着风声“嗖嗖”朝他们射来，外头传来喊声，“有刺客！”
萧湛一手护着明溪，一手扯过帘帐，团成团将射过来的箭都包了进去，外头打斗的声音传来，一听便知对方来势汹汹，阵仗不小。
“什么人，敢来俊王府行刺？”明溪脸色也变了。
萧湛神色却是遽然一冷，他回头，整个人都朝明溪压过来，明溪吓一跳，以为他这个时候还要对她做那种事情，却只听头顶上方“咚”的一声。
紧接着，她整个人便被塞进了一个黑洞里，萧湛不容置喙的声音道：“在里面躲着，听到任何动静都不要出来！等我回来找你！”
然后，他关切地看了明溪一眼，就把暗室的门堵上了。
“萧湛，萧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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