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四章 这说的是人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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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离开燕国，明溪还真是有些不舍。
毕竟是生活了将近四年的地方，细算下来，她在燕国待的时间比在大历还要长。
明溪花了几日的时间将手头的产业交接了一下，其实也没什么好交接的，这四年时间她打造了一条运输通道，走到哪儿都不影响她做生意。
萧湛这些日子却是忙碌了起来，没有过来烦她。
开通港口、设立市舶司，种种事情都需要他去处理，交代。
公是公，私是私，私下里吵的再凶，真到了关系到切身利益的时候，还是理智占了上风。
明溪反而清闲了下来，除了安排手头的工作，闲暇时光就带着小鱼儿和淳儿他们到处闲逛，吃吃喝喝，看看风景，领略一下岭南之地的风土人情。
在集市上逛着逛着，就被一辆镶金马车拦住了去路，马车上挂满了铃铛，随风摇摆，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
“娘亲，这是谁啊？”淳儿吃着冰淇淋，歪着脑袋看着挡着面前的拦路虎。
明溪瞧着这排场，还有这铃铛，不用多想也猜到是谁了。
不一会儿，马车上被扶下来一位穿着黄色长裙，打扮靓丽的女子，杏眼圆脸，下巴微微仰着，一副“老娘天下最美”的模样。
尤其在看到明溪的时候，下巴扬的就更高了。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乐娘娘。”
淳儿吃着冰淇淋，歪着脑袋打量了乐阳一番，“乐娘娘这是要出宫参加什么选美吗？”
乐阳抚了抚发髻，刚要说话，明溪就对女儿道：“淳儿，不准骂人。”
“淳儿没骂人。”
淳儿一脸无辜，“书上说，这叫讽刺。”
乐阳原本还在纳闷淳儿怎么骂她了，听到这里当即反应了过来，气得杏眼一瞪，这母女二人一天不损她就像活不下去似的。
也不摆姿势了，她走到明溪面前，语气生硬道：“我想跟你谈谈。”
明溪瞧着她一脸严肃的模样，反正也逛累了，正好歇歇脚。
“好啊。谈谈就谈谈。”
进了茶馆，泡上一壶凤凰水仙，点了几样点心，茶馆里静悄悄的，都在聚精会神地听着说书人讲故事，小鱼儿和淳儿、虎子三小只一进来就被吸引了。
乐阳显然没来过这种民间小馆，满脸嫌弃，让婢女将座位擦了又擦，才皱着眉头勉为其难地坐下，看着桌上的点心，又皱了皱眉。
明溪唇梢微挑，“不干不净，吃了没病。尝尝看，不比宫里御膳房做的点心差。”
“我才不吃呢，你自己吃吧。”
乐阳嫌恶地偏过脸去。
明溪也不勉强，端起一盘马蹄糕分给孩子们，自己也夹了一块填进嘴里，喝了口茶，“你想跟我谈什么？”
“当然是……”
乐阳话说一半，突然环顾四周，降低了声音，小声道：“当然是你的身份了。你竟然是我的十七婶，为什么不告诉我？”
明溪诧异地看着她，反问一句，“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乐阳眼睛一下子睁大。
“喂，我们都是从东历来的，应该结盟一起对付皇后才是啊，结果这么多年咱们却斗来斗去，自相残杀，这不是自家人打自家人吗？”
“别套近乎，我跟你可不是什么自家人。”
明溪又夹了块芝麻椰汁糕，“再说，这些年在宫里一直都是你主动过来找我的茬，我可从来没去招惹过你。”
“我……”
乐阳一时间有点没底气，把梗起来的脖颈又缩了回来，“我这不是不知道你的身份么。你也是，做我的十七婶有什么不好，非得巴巴地跑到大燕和我争男人，你知道天底下有多少人眼巴巴地想嫁给我十七叔吗？身在福中不知福……不过你这也算是悬崖勒马了，回金陵后好好跟我十七叔过日子，知道吗？”
明溪听着她长辈式的语气，一时间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我怎么听着你这话音不太对劲呢，你不会也喜欢萧湛吧？”
乐阳倒是大大方方地承认，“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我十七叔这般风华绝代的人物，哪个女人会不喜欢？我要不是他侄女，他要不是我叔叔，我早就……”
明溪挑眉看着她。
“早就怎样啊？你该不会以为要是没有这层辈分关系，他就会娶你吧？”
乐阳听着她的取笑，冷哼一声，“你少在这显摆。我知道我十七叔喜欢你，可你也别太恃宠而骄了。这些年，你折磨他折磨的还不够吗？”
明溪一听这话，脸上的笑容不禁一收，不乐意听了。
“我折磨他？呵，你这话说反了吧。”
“反什么反！”
乐阳一瞪眼睛，满脸都是愤懑，替萧湛打抱不平，“你知道你这冷不丁的失踪，我十七叔过的有多艰难吗？他拖着受伤的身子，找了你整整一个月，累得晕过去三次，吐了三回血，连发了半个月的高烧，人都差点烧死过去，都烧成那样了，还嘟嘟囔囔地要出去找你，从小到大，我从没见他对谁这般在意过。”
明溪面无表情地听着，慢吞吞地咀嚼着糕点，突然觉得这糕点有些发苦，还有点粘牙，难以下咽。
乐阳的声音还在继续，“锦绣姑姑死在俊王府，可十七叔为了找你，连她的后事都不管，连葬礼都没有出席！殷相让十七叔给锦绣姑姑一个名分，十七叔不肯，说什么他的王妃只有一个，殷相气得直接跟他翻了脸，最后皇兄和太后都出面了，说哪怕封她为侧妃也好，权当是全了锦绣姑姑生前的遗愿……
可你猜十七叔怎么说？他竟然说锦绣姑姑生前的遗愿就是让他陪她度过生命的最后一段时光，现在人既然没了，就和他再也没关系了。”
乐阳说着，还气愤不已，“你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
确实挺不像人话的。
但为什么听着，莫名顺耳呢？
明溪心里苦笑一声，面上依旧冷漠，“你嘚吧了那么多，到底想跟我说什么？”
乐阳看着她那不痛不痒的态度就来气。
“我是想告诉你……”
乐阳的神情突然变得哀伤起来，“我十七叔虽然贵为摄政王，看着挺不可一世的，但他其实并没有那么强大，心里也挺脆弱的。我父王母妃去的早，皇家最不缺的就是孤儿，他们去世的时候正是大历最乱之时，每个人都分身乏术自顾不暇，谁会去管一个不顶用又不值钱的郡主？
后来是十七叔把我接到了王府，派人照顾我，还亲自教我读书习字，其实他当时年纪并不大，却少年老成，每天都有忙不完的事情，看着都觉得好累啊……可他从三岁就开始这么忙了，寒来暑往，从不停歇。我怨过他将我送到燕国来和亲，可我心里知道，他是为了我好，想为我谋一个锦绣前程。”
乐阳看着神情复杂的明溪，突然冷哼一声，“我这么好的一个十七叔，偏偏爱上了你这个魔女！你心里有点数吧！一定要帮我好好照顾他！”
明溪听着乐阳的咆哮，不知怎的，突然想回她一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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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离开燕国，明溪还真是有些不舍。
毕竟是生活了将近四年的地方，细算下来，她在燕国待的时间比在大历还要长。
明溪花了几日的时间将手头的产业交接了一下，其实也没什么好交接的，这四年时间她打造了一条运输通道，走到哪儿都不影响她做生意。
萧湛这些日子却是忙碌了起来，没有过来烦她。
开通港口、设立市舶司，种种事情都需要他去处理，交代。
公是公，私是私，私下里吵的再凶，真到了关系到切身利益的时候，还是理智占了上风。
明溪反而清闲了下来，除了安排手头的工作，闲暇时光就带着小鱼儿和淳儿他们到处闲逛，吃吃喝喝，看看风景，领略一下岭南之地的风土人情。
在集市上逛着逛着，就被一辆镶金马车拦住了去路，马车上挂满了铃铛，随风摇摆，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
“娘亲，这是谁啊？”淳儿吃着冰淇淋，歪着脑袋看着挡着面前的拦路虎。
明溪瞧着这排场，还有这铃铛，不用多想也猜到是谁了。
不一会儿，马车上被扶下来一位穿着黄色长裙，打扮靓丽的女子，杏眼圆脸，下巴微微仰着，一副“老娘天下最美”的模样。
尤其在看到明溪的时候，下巴扬的就更高了。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乐娘娘。”
淳儿吃着冰淇淋，歪着脑袋打量了乐阳一番，“乐娘娘这是要出宫参加什么选美吗？”
乐阳抚了抚发髻，刚要说话，明溪就对女儿道：“淳儿，不准骂人。”
“淳儿没骂人。”
淳儿一脸无辜，“书上说，这叫讽刺。”
乐阳原本还在纳闷淳儿怎么骂她了，听到这里当即反应了过来，气得杏眼一瞪，这母女二人一天不损她就像活不下去似的。
也不摆姿势了，她走到明溪面前，语气生硬道：“我想跟你谈谈。”
明溪瞧着她一脸严肃的模样，反正也逛累了，正好歇歇脚。
“好啊。谈谈就谈谈。”
进了茶馆，泡上一壶凤凰水仙，点了几样点心，茶馆里静悄悄的，都在聚精会神地听着说书人讲故事，小鱼儿和淳儿、虎子三小只一进来就被吸引了。
乐阳显然没来过这种民间小馆，满脸嫌弃，让婢女将座位擦了又擦，才皱着眉头勉为其难地坐下，看着桌上的点心，又皱了皱眉。
明溪唇梢微挑，“不干不净，吃了没病。尝尝看，不比宫里御膳房做的点心差。”
“我才不吃呢，你自己吃吧。”
乐阳嫌恶地偏过脸去。
明溪也不勉强，端起一盘马蹄糕分给孩子们，自己也夹了一块填进嘴里，喝了口茶，“你想跟我谈什么？”
“当然是……”
乐阳话说一半，突然环顾四周，降低了声音，小声道：“当然是你的身份了。你竟然是我的十七婶，为什么不告诉我？”
明溪诧异地看着她，反问一句，“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乐阳眼睛一下子睁大。
“喂，我们都是从东历来的，应该结盟一起对付皇后才是啊，结果这么多年咱们却斗来斗去，自相残杀，这不是自家人打自家人吗？”
“别套近乎，我跟你可不是什么自家人。”
明溪又夹了块芝麻椰汁糕，“再说，这些年在宫里一直都是你主动过来找我的茬，我可从来没去招惹过你。”
“我……”
乐阳一时间有点没底气，把梗起来的脖颈又缩了回来，“我这不是不知道你的身份么。你也是，做我的十七婶有什么不好，非得巴巴地跑到大燕和我争男人，你知道天底下有多少人眼巴巴地想嫁给我十七叔吗？身在福中不知福……不过你这也算是悬崖勒马了，回金陵后好好跟我十七叔过日子，知道吗？”
明溪听着她长辈式的语气，一时间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我怎么听着你这话音不太对劲呢，你不会也喜欢萧湛吧？”
乐阳倒是大大方方地承认，“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我十七叔这般风华绝代的人物，哪个女人会不喜欢？我要不是他侄女，他要不是我叔叔，我早就……”
明溪挑眉看着她。
“早就怎样啊？你该不会以为要是没有这层辈分关系，他就会娶你吧？”
乐阳听着她的取笑，冷哼一声，“你少在这显摆。我知道我十七叔喜欢你，可你也别太恃宠而骄了。这些年，你折磨他折磨的还不够吗？”
明溪一听这话，脸上的笑容不禁一收，不乐意听了。
“我折磨他？呵，你这话说反了吧。”
“反什么反！”
乐阳一瞪眼睛，满脸都是愤懑，替萧湛打抱不平，“你知道你这冷不丁的失踪，我十七叔过的有多艰难吗？他拖着受伤的身子，找了你整整一个月，累得晕过去三次，吐了三回血，连发了半个月的高烧，人都差点烧死过去，都烧成那样了，还嘟嘟囔囔地要出去找你，从小到大，我从没见他对谁这般在意过。”
明溪面无表情地听着，慢吞吞地咀嚼着糕点，突然觉得这糕点有些发苦，还有点粘牙，难以下咽。
乐阳的声音还在继续，“锦绣姑姑死在俊王府，可十七叔为了找你，连她的后事都不管，连葬礼都没有出席！殷相让十七叔给锦绣姑姑一个名分，十七叔不肯，说什么他的王妃只有一个，殷相气得直接跟他翻了脸，最后皇兄和太后都出面了，说哪怕封她为侧妃也好，权当是全了锦绣姑姑生前的遗愿……
可你猜十七叔怎么说？他竟然说锦绣姑姑生前的遗愿就是让他陪她度过生命的最后一段时光，现在人既然没了，就和他再也没关系了。”
乐阳说着，还气愤不已，“你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
确实挺不像人话的。
但为什么听着，莫名顺耳呢？
明溪心里苦笑一声，面上依旧冷漠，“你嘚吧了那么多，到底想跟我说什么？”
乐阳看着她那不痛不痒的态度就来气。
“我是想告诉你……”
乐阳的神情突然变得哀伤起来，“我十七叔虽然贵为摄政王，看着挺不可一世的，但他其实并没有那么强大，心里也挺脆弱的。我父王母妃去的早，皇家最不缺的就是孤儿，他们去世的时候正是大历最乱之时，每个人都分身乏术自顾不暇，谁会去管一个不顶用又不值钱的郡主？
后来是十七叔把我接到了王府，派人照顾我，还亲自教我读书习字，其实他当时年纪并不大，却少年老成，每天都有忙不完的事情，看着都觉得好累啊……可他从三岁就开始这么忙了，寒来暑往，从不停歇。我怨过他将我送到燕国来和亲，可我心里知道，他是为了我好，想为我谋一个锦绣前程。”
乐阳看着神情复杂的明溪，突然冷哼一声，“我这么好的一个十七叔，偏偏爱上了你这个魔女！你心里有点数吧！一定要帮我好好照顾他！”
明溪听着乐阳的咆哮，不知怎的，突然想回她一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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