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六章 苦命鸳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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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如此激动，阮素心反而冷静了下来，以为自己说动儿子了。
“来，坐下来。”
阮素心拉着萧羽到一旁坐下，这次萧羽没有拒绝她，只是一张清俊的脸庞掠的灰白，一副受了刺激的模样。
她的手按在他的肩头，语重心长道：“羽儿，你好好想想，你哥不光养过你，他还养过皇上，可后来他们还不是闹掰了？母后是过来人，你听母后一句劝，这世上或许有父子相亲、兄弟情深，但一定不会出现在皇家。帝王之家，只有永恒的权势和利益，没有什么亲情可言，千万不要太重情义。”
萧羽愣愣地抬起头，看着她，又扫了殷弼一眼，“那你们……”
“我们当然不一样！我们是你的亲生父母啊！”
阮素心握着他的肩膀，直勾勾地盯着他的眼睛，郑重道：“你记住，只有我们不会害你，除了我们之外，这世上所有的人，你都不能相信！”
她唇边浮起一丝佞笑，“你放心，只要你肯听我的话，母后一定会助你登上那至尊之位！”
萧羽对上她的眼睛，缓缓地，点了点头。
——
孤夜，萧野卧在榻上，静静看着窗外，寒灯照在他身上，身影显得十分孤寂。
梅雪君经过层层盘查，终于端着药从外头走进来，“皇上，该吃药了。”
萧野并没有回头，保持着姿势一动不动，目光始终定在窗外，看着夜空中最闪亮的一颗星星，目不转睛。
梅雪君站在榻边，盯着他落寞的身影看了一会儿，心里暗叹口气。
朝堂局势比她想象中还要复杂而多变，俊王和明溪一离开，她还以为双方达成了和解，终于能够消停几天了，却没想到只一天一.夜过去，局势又陡然颠了个个儿，太皇太后出手了，这一出手不打紧，不但将俊王府封了，连御书房也封了，真真是一网打尽。
自己的亲儿子和亲孙子，也亏得她狠得下这份心，下得去这个手。
或许这就是她能坐到太皇太后这个位子的原因吧。
梅雪君表示，自愧弗如。
“皇上。”她再唤一声，“药要凉了，趁热喝吧。”
萧野这才回过头来，看了梅雪君一眼，“你怎么进来的？”
梅雪君冲他福了一礼，依旧端着妃嫔的礼仪，规规矩矩地回道：“回皇上的话，臣妾去慈宁宫求了太皇太后恩典，她老人家特许臣妾近身服侍您。”
萧野眉心动了动，端详了梅雪君好一会儿，眸底的颜色晦暗不清，隐隐闪过一丝惊讶。
他抿了抿唇，没说什么，只试探性地伸手去端药碗，可他伤势未愈，胳膊根本就伸不直，稍微一动，就疼的钻心，眉峰凛了又凛。
“皇上，我来！”
梅雪君急急地走上前去，端起药碗，又在榻边坐下来，拿起汤勺，吹了吹，喂给萧野，“皇上请。”
萧野又凝眸深深看了梅雪君一眼，想要从她的脸上看出些别样的情绪，可她的神情始终淡定从容，没有一丝嫌恶和不甘。
他借着她的手，一口一口地将药喝下去。
梅雪君将药碗放下，又颇为体贴地拿出手帕来给他擦嘴，刚触到嘴唇，就被萧野一把握住了。
他虽然受了伤，可毕竟学过几年武，力气比常人要大些，握的手腕生疼。
梅雪君吃痛，眉心蹙了蹙，“皇上，怎么了？”
“为什么？”
梅雪君疑惑地看着他，“什么为什么？”
萧野用冰冷的眼睛盯着她，“朕都已经这样了，为什么还要过来伺候朕，那些个宫女都不愿意进来了，你为什么进来？”
梅雪君睁着一双漂亮的杏眸，静静道：“臣妾是皇上的妃子啊，伺候您服侍您，是臣妾的职责所在。”
“呵。”
萧野唇角挑起一丝冰凉的讥笑，“朕还以为你要说，对朕情深义重、恩爱几许呢。”
虽然这样讥讽着，但他还是松开了她的手腕。
梅雪君抚了抚被捏痛的手腕，淡淡一笑，“这样的话，就算臣妾说的出来，恐怕皇上也不会信吧。”
“朕自然不信。”
萧野又躺了下去，头枕在枕头上，目光落在天花板，“后宫佳丽三千人，然而真正把朕放在心上的，恐怕一只手都数不出来。但凡进宫的，要么就是贪图荣华富贵，想成为人上人，如柔嫔、丽嫔；要么是为了庇佑家族，光耀门楣，如德妃。你心里的人也不是朕，朕知道，你进宫是为了复兴梅家，带着使命进来的。费尽心机地讨好朕，做朕的解语花，不过也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平步青云，登上后位，朕说的对吗？”
梅雪君毫不迟疑地点头，“皇上说的一点都没错。可您明知臣妾的目的，还是愿意成全臣妾。”
“没什么成全不成全，朕与你是各取所需。你需要这个后位来光耀梅家，而朕需要扶持梅家来掣肘殷家，说到底，还是利益罢了。”
梅雪君点点头，“皇上说的是，正因如此，臣妾才要好好尽到妃嫔的职责，照顾好皇上，毕竟臣妾的父亲和兄长，现在还都在朝中任职呢。”
萧野侧眸看着她，却是笑了，“你倒是敢说。”
梅雪君淡淡一笑，取出早就准备好的蜜饯，给萧野喂了，解解嘴巴里的药苦。
萧野吃下了，只是嘴里却没有感受到一分甜滋味，“只可惜计划还未经实施，一切便陡然变了副模样。朕这个皇帝，怕是做不成咯。”
“事情还没到最后时刻，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皇上不必太多忧虑，先把伤养好再说。”
看着她始终不慌不忙的模样，萧野不由纳闷，“你就没有一丝丝的害怕？”
“怕啊。”
梅雪君并不逞强，“昨晚上已经怕过了，一晚上都没睡好，翻来覆去想了很多，也想到了最坏的结果。”
“哦？”
萧野饶有兴味地问她，“那对你来说，最坏的结果是什么？”
梅雪君歪了下脑袋，思忖片刻，道：“对臣妾来说，事情最坏，恐怕就是一死，梅家复兴无望，我爹爹还有梅家族人的心血付诸东流了吧。”
萧野挑了挑眉，“你就不担心你哥哥、梅秋臣？”
梅雪君听到这里，神情倏然一顿，却摇了摇头，“不担心。因为我们注定是兄妹，即便死了，也做不成苦命鸳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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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如此激动，阮素心反而冷静了下来，以为自己说动儿子了。
“来，坐下来。”
阮素心拉着萧羽到一旁坐下，这次萧羽没有拒绝她，只是一张清俊的脸庞掠的灰白，一副受了刺激的模样。
她的手按在他的肩头，语重心长道：“羽儿，你好好想想，你哥不光养过你，他还养过皇上，可后来他们还不是闹掰了？母后是过来人，你听母后一句劝，这世上或许有父子相亲、兄弟情深，但一定不会出现在皇家。帝王之家，只有永恒的权势和利益，没有什么亲情可言，千万不要太重情义。”
萧羽愣愣地抬起头，看着她，又扫了殷弼一眼，“那你们……”
“我们当然不一样！我们是你的亲生父母啊！”
阮素心握着他的肩膀，直勾勾地盯着他的眼睛，郑重道：“你记住，只有我们不会害你，除了我们之外，这世上所有的人，你都不能相信！”
她唇边浮起一丝佞笑，“你放心，只要你肯听我的话，母后一定会助你登上那至尊之位！”
萧羽对上她的眼睛，缓缓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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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夜，萧野卧在榻上，静静看着窗外，寒灯照在他身上，身影显得十分孤寂。
梅雪君经过层层盘查，终于端着药从外头走进来，“皇上，该吃药了。”
萧野并没有回头，保持着姿势一动不动，目光始终定在窗外，看着夜空中最闪亮的一颗星星，目不转睛。
梅雪君站在榻边，盯着他落寞的身影看了一会儿，心里暗叹口气。
朝堂局势比她想象中还要复杂而多变，俊王和明溪一离开，她还以为双方达成了和解，终于能够消停几天了，却没想到只一天一.夜过去，局势又陡然颠了个个儿，太皇太后出手了，这一出手不打紧，不但将俊王府封了，连御书房也封了，真真是一网打尽。
自己的亲儿子和亲孙子，也亏得她狠得下这份心，下得去这个手。
或许这就是她能坐到太皇太后这个位子的原因吧。
梅雪君表示，自愧弗如。
“皇上。”她再唤一声，“药要凉了，趁热喝吧。”
萧野这才回过头来，看了梅雪君一眼，“你怎么进来的？”
梅雪君冲他福了一礼，依旧端着妃嫔的礼仪，规规矩矩地回道：“回皇上的话，臣妾去慈宁宫求了太皇太后恩典，她老人家特许臣妾近身服侍您。”
萧野眉心动了动，端详了梅雪君好一会儿，眸底的颜色晦暗不清，隐隐闪过一丝惊讶。
他抿了抿唇，没说什么，只试探性地伸手去端药碗，可他伤势未愈，胳膊根本就伸不直，稍微一动，就疼的钻心，眉峰凛了又凛。
“皇上，我来！”
梅雪君急急地走上前去，端起药碗，又在榻边坐下来，拿起汤勺，吹了吹，喂给萧野，“皇上请。”
萧野又凝眸深深看了梅雪君一眼，想要从她的脸上看出些别样的情绪，可她的神情始终淡定从容，没有一丝嫌恶和不甘。
他借着她的手，一口一口地将药喝下去。
梅雪君将药碗放下，又颇为体贴地拿出手帕来给他擦嘴，刚触到嘴唇，就被萧野一把握住了。
他虽然受了伤，可毕竟学过几年武，力气比常人要大些，握的手腕生疼。
梅雪君吃痛，眉心蹙了蹙，“皇上，怎么了？”
“为什么？”
梅雪君疑惑地看着他，“什么为什么？”
萧野用冰冷的眼睛盯着她，“朕都已经这样了，为什么还要过来伺候朕，那些个宫女都不愿意进来了，你为什么进来？”
梅雪君睁着一双漂亮的杏眸，静静道：“臣妾是皇上的妃子啊，伺候您服侍您，是臣妾的职责所在。”
“呵。”
萧野唇角挑起一丝冰凉的讥笑，“朕还以为你要说，对朕情深义重、恩爱几许呢。”
虽然这样讥讽着，但他还是松开了她的手腕。
梅雪君抚了抚被捏痛的手腕，淡淡一笑，“这样的话，就算臣妾说的出来，恐怕皇上也不会信吧。”
“朕自然不信。”
萧野又躺了下去，头枕在枕头上，目光落在天花板，“后宫佳丽三千人，然而真正把朕放在心上的，恐怕一只手都数不出来。但凡进宫的，要么就是贪图荣华富贵，想成为人上人，如柔嫔、丽嫔；要么是为了庇佑家族，光耀门楣，如德妃。你心里的人也不是朕，朕知道，你进宫是为了复兴梅家，带着使命进来的。费尽心机地讨好朕，做朕的解语花，不过也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平步青云，登上后位，朕说的对吗？”
梅雪君毫不迟疑地点头，“皇上说的一点都没错。可您明知臣妾的目的，还是愿意成全臣妾。”
“没什么成全不成全，朕与你是各取所需。你需要这个后位来光耀梅家，而朕需要扶持梅家来掣肘殷家，说到底，还是利益罢了。”
梅雪君点点头，“皇上说的是，正因如此，臣妾才要好好尽到妃嫔的职责，照顾好皇上，毕竟臣妾的父亲和兄长，现在还都在朝中任职呢。”
萧野侧眸看着她，却是笑了，“你倒是敢说。”
梅雪君淡淡一笑，取出早就准备好的蜜饯，给萧野喂了，解解嘴巴里的药苦。
萧野吃下了，只是嘴里却没有感受到一分甜滋味，“只可惜计划还未经实施，一切便陡然变了副模样。朕这个皇帝，怕是做不成咯。”
“事情还没到最后时刻，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皇上不必太多忧虑，先把伤养好再说。”
看着她始终不慌不忙的模样，萧野不由纳闷，“你就没有一丝丝的害怕？”
“怕啊。”
梅雪君并不逞强，“昨晚上已经怕过了，一晚上都没睡好，翻来覆去想了很多，也想到了最坏的结果。”
“哦？”
萧野饶有兴味地问她，“那对你来说，最坏的结果是什么？”
梅雪君歪了下脑袋，思忖片刻，道：“对臣妾来说，事情最坏，恐怕就是一死，梅家复兴无望，我爹爹还有梅家族人的心血付诸东流了吧。”
萧野挑了挑眉，“你就不担心你哥哥、梅秋臣？”
梅雪君听到这里，神情倏然一顿，却摇了摇头，“不担心。因为我们注定是兄妹，即便死了，也做不成苦命鸳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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