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哄我
顾时言感觉最近的自己有点不太正常，他心里老是憋着一团无名的火，灼烧着，愈来愈烈。
尤其是当他看到这个叫作陆然的小学弟和他家小姑娘站在一起的时候。
但人学弟和他家小姑娘似乎也没做什么让他烦躁让他难受的事情。
两个人只是恰好进了一个部门，一起工作，一起出去买活动奖品而已。
外面刚下过雨，很冷，娇弱的小姑娘身上穿着男生的外套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对。
顾时言朝他们俩看过去的时候，脑子里全是沈寒刚刚跟他说的话。
“我中午请体育部的孩子们吃饭，你家小朋友说约了人，我以为是约了你呢，没想到是和陆然学弟偷偷约好了啊。话说……顾总，你觉不觉得他们两个还挺配的？”
配个屁。
他一点也不觉得配。
其实在她跟他打招呼之前，他就看到了她和陆然，两个人边走边聊着天，有说有笑的，画面过分的和谐。
他突然反应过来，小姑娘现在一点也不排斥别人的接近，甚至和别人在一起的时候表现得还挺开心的。
这个突如其来的认知让他有了危机感，从所未有的危机感。
以前的小姑娘无论内心有多柔软，有多善良，但她表面上从来不显。
她和人相处的时候，表面上永远是冷淡的，不热情的，被动的，也因此隔绝了许多人的有意接近，只留下了一个从小陪着她长大的他。
——只有他一个人。
所以顾时言原本以为，他在季星语心中是不可替代的存在，他是她除了她爷爷以外这辈子最为亲近的人。
但是现在，小姑娘身边突然多了很多人。
她开始撕掉伪装，走出只有她和他两个人的舒适圈，去接受别人的善意，像对他笑那样也对别人笑。
只剩他还固守在两个人曾经的关系里面走不出去。
这种感觉让他十分窝火，甚至让他想将她藏起来，绑在自己身边，让她哪也去不了。
顾时言觉得有这种想法的自己像个变态。
季星语把陆然的外套还给了他之后，去会议室取了自己的外套和笔记本电脑，和沈寒说了一声她身体不太舒服，起身往外走。
陆然追了上来，他将伞塞进季星语的手里，弯了弯唇：“外面还在下雨，伞给你。”
季星语犹疑了一下，正要拒绝，陆然眨了眨眼睛：“你不用担心我，我待会和我表哥一起回家。”
顿了顿，她点了点头。
从团委楼出去的时候，她又看到了顾时言。
他正站在屋檐下，面无表情地看着……外面的空气。
季星语轻轻地咬了咬牙，纠结着要不要无视他直接回宿舍。
她刚刚就看出来了，他心情不太好。
但问题是，又不是她让他心情不好的，他竟然平白无故地装作没看见她，给她摆冷脸。
默了几秒，季星语突然想起来今天中午她没和他一起吃饭的事情。
难不成是因为这个？
……这只狗能不能再小心眼一点。
她还给他转了钱呢，是他自己不要的。
算了，自己认的狗儿子现在丢掉也来不及了，她轻叹一声：“顾时言。”
她想，要是这次他还不理她，她就要认真地考虑大义灭亲了。
顾时言一顿，两秒后，他回过身来，平时灼灼勾人的桃花眼耷拉着，薄唇抿出一条平直的线：“嗯？”
季星语咳嗽了一声，语气不太自然：“你是不是要回宿舍？”
顾时言舔了舔唇，眼皮掀起，直勾勾地看着她，没回答她。
季星语深呼吸一次，再次耐心地询问道：“回宿舍吗？”
他淡淡地“嗯”了一声。
季星语撑开手里的伞，回头看他，正想说话，愣了一下。
顾时言将身上浅灰色的风衣脱了下来，他走过来，倾身将抖落开的衣服披在了她身上。
他举着两只衣袖，淡声道：“胳膊抬起来。”
“……？？”
季星语：“我不冷。”
“你冷。”
顾时言松开了一只袖子，腾出一只手轻轻地揉了揉她的脑袋，他压低了嗓音，柔声说道：“听话，快穿好。”
季星语忽然觉得，她真的有必要带顾时言去医院检查一下了。
新生篮球赛的初赛定在了这周末，所以这个星期，体育部的众人十分忙碌，除了上课，其他时间都是在处理与篮球赛相关的工作。
周六上午八点，体育馆内。
此次新生篮球赛一共有十六个院参赛，初赛十六进八。
根据抽签结果，第一场比赛是商学院对马克思主义学院。
体育部的人分散在场内各个角落维持着有序的秩序。
陆然是马院球队的主力队员——队伍内的小前锋SF，沈寒为了让他专心训练，这周都没有让他参与学生会的工作。
商院球队的球服基调是火红色的，而马院则为干净的白色。
陆然一身纯白，人高高瘦瘦，长得眉清目秀，在整个队伍里显得格外打眼。
馆内的气氛在两队人马上场之后到达了一个顶峰状态，尖叫声和加油声不止。
阮甜没有季星语想象之中的那么兴奋，她抱着季星语的胳膊，闷闷不乐地说：“不是说每个院的球队成员不仅仅只有大一的，还有大二和大三的老球员吗？那为什么商院没有陆学长啊……”
“好想看陆学长打球的样子啊啊啊啊啊。”
“而且商学院今年这是什么神奇的配置，球队里怎么一个帅得过分的都没有呜呜呜呜呜。”
“明明去年新生篮球赛的时候顾学长和陆学长都上场了，两人双剑合璧帅翻了全场！今年究竟是为什么，是因为我生不逢时，上学晚了一年吗？我胡汉三阮甜不服！我一点也不服！”
“我都不想给商学院加油了，小星语，你说我给马院加油，陆学长会不会生我的气？”
“……”
季星语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快找个位置坐吧，我得下去了。”
有些来得晚的女生们原本还试图围在场地边近距离观看马院帅气的小哥哥们，全被体育部的糙汉子们毫不留情地赶回了防护栏后面的座位上。
季星语拎着几瓶水下去，给每个尽职尽责的工作人员各发了一瓶。
糙汉子们拿着水，羞涩又礼貌地笑笑：“谢谢。”
“不客气。”
季星语发完水，正想往回走，场上忽然传来一道清润的嗓音：“星语小姐姐。”
她抬眸望过去，陆然正冲着她招手。
见她看过来，少年咧了咧嘴笑了起来，露出一口白净利落的小白牙。
四周的女生又是一阵鬼哭狼嚎。
陆然歪了歪脑袋，神情很认真地问道：“星语小姐姐，待会我比赛的时候，你会在场下替我喊加油吗？”
季星语“啊”了一声，这个问题问得她有点迷茫。
她从来都是一个很佛的人，没追过星，也没真心实意地喜欢过什么东西，更不会像阮甜那样情绪激动到撕心裂肺地大喊。
她压根想象不出来那个画面。
季星语唇动了动，刚想说话，一件羊绒风衣从天而降，落到她头顶上，将她遮了个严严实实，顺便挡住了她的视线。
“……”
闻到衣服上熟悉的少年气息，她深呼吸一口气，抬手将衣服拽下来，面无表情地回过头去，“我今天真的不……”
季星语话没说完，她就看到原本已经上场了的商学院02号边脱最外面的背心球服，边大步朝这边蹿过来。
02号满脸激动，像是看到了阔别多年的爱人一样：“顾总！！！！！！！！！”
“……”
朱明飞窜到顾时言面前，因为激动，有些语无伦次：“顾总，您老过来是？你是要上场对吗？对吗？”
顾时言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点点头。
朱明飞将球服递给顾时言后，他因为不用上场丢人，整个人都平静快乐了很多，只狐疑地看着顾时言：“咦，顾总，你昨天晚上睡觉前不还说你最近很烦，没心情打球的吗？”
顾时言眯了眯眼眸，没有解释。
他将火红色的球服直接套在黑色T恤外面，迈开长腿朝场地中心走去。
场内的气氛因为他的到来再次沸腾。
顾时言经过自家小姑娘身边的时候停了一下，他微微俯身，靠近她的脸。
他漆黑的桃花眼直勾勾地盯着她，眼底情绪翻滚了一瞬又平歇，温热的气息若有似无地擦过她的耳畔。
“你只能替我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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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当他看到这个叫作陆然的小学弟和他家小姑娘站在一起的时候。
但人学弟和他家小姑娘似乎也没做什么让他烦躁让他难受的事情。
两个人只是恰好进了一个部门，一起工作，一起出去买活动奖品而已。
外面刚下过雨，很冷，娇弱的小姑娘身上穿着男生的外套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对。
顾时言朝他们俩看过去的时候，脑子里全是沈寒刚刚跟他说的话。
“我中午请体育部的孩子们吃饭，你家小朋友说约了人，我以为是约了你呢，没想到是和陆然学弟偷偷约好了啊。话说……顾总，你觉不觉得他们两个还挺配的？”
配个屁。
他一点也不觉得配。
其实在她跟他打招呼之前，他就看到了她和陆然，两个人边走边聊着天，有说有笑的，画面过分的和谐。
他突然反应过来，小姑娘现在一点也不排斥别人的接近，甚至和别人在一起的时候表现得还挺开心的。
这个突如其来的认知让他有了危机感，从所未有的危机感。
以前的小姑娘无论内心有多柔软，有多善良，但她表面上从来不显。
她和人相处的时候，表面上永远是冷淡的，不热情的，被动的，也因此隔绝了许多人的有意接近，只留下了一个从小陪着她长大的他。
——只有他一个人。
所以顾时言原本以为，他在季星语心中是不可替代的存在，他是她除了她爷爷以外这辈子最为亲近的人。
但是现在，小姑娘身边突然多了很多人。
她开始撕掉伪装，走出只有她和他两个人的舒适圈，去接受别人的善意，像对他笑那样也对别人笑。
只剩他还固守在两个人曾经的关系里面走不出去。
这种感觉让他十分窝火，甚至让他想将她藏起来，绑在自己身边，让她哪也去不了。
顾时言觉得有这种想法的自己像个变态。
季星语把陆然的外套还给了他之后，去会议室取了自己的外套和笔记本电脑，和沈寒说了一声她身体不太舒服，起身往外走。
陆然追了上来，他将伞塞进季星语的手里，弯了弯唇：“外面还在下雨，伞给你。”
季星语犹疑了一下，正要拒绝，陆然眨了眨眼睛：“你不用担心我，我待会和我表哥一起回家。”
顿了顿，她点了点头。
从团委楼出去的时候，她又看到了顾时言。
他正站在屋檐下，面无表情地看着……外面的空气。
季星语轻轻地咬了咬牙，纠结着要不要无视他直接回宿舍。
她刚刚就看出来了，他心情不太好。
但问题是，又不是她让他心情不好的，他竟然平白无故地装作没看见她，给她摆冷脸。
默了几秒，季星语突然想起来今天中午她没和他一起吃饭的事情。
难不成是因为这个？
……这只狗能不能再小心眼一点。
她还给他转了钱呢，是他自己不要的。
算了，自己认的狗儿子现在丢掉也来不及了，她轻叹一声：“顾时言。”
她想，要是这次他还不理她，她就要认真地考虑大义灭亲了。
顾时言一顿，两秒后，他回过身来，平时灼灼勾人的桃花眼耷拉着，薄唇抿出一条平直的线：“嗯？”
季星语咳嗽了一声，语气不太自然：“你是不是要回宿舍？”
顾时言舔了舔唇，眼皮掀起，直勾勾地看着她，没回答她。
季星语深呼吸一次，再次耐心地询问道：“回宿舍吗？”
他淡淡地“嗯”了一声。
季星语撑开手里的伞，回头看他，正想说话，愣了一下。
顾时言将身上浅灰色的风衣脱了下来，他走过来，倾身将抖落开的衣服披在了她身上。
他举着两只衣袖，淡声道：“胳膊抬起来。”
“……？？”
季星语：“我不冷。”
“你冷。”
顾时言松开了一只袖子，腾出一只手轻轻地揉了揉她的脑袋，他压低了嗓音，柔声说道：“听话，快穿好。”
季星语忽然觉得，她真的有必要带顾时言去医院检查一下了。
新生篮球赛的初赛定在了这周末，所以这个星期，体育部的众人十分忙碌，除了上课，其他时间都是在处理与篮球赛相关的工作。
周六上午八点，体育馆内。
此次新生篮球赛一共有十六个院参赛，初赛十六进八。
根据抽签结果，第一场比赛是商学院对马克思主义学院。
体育部的人分散在场内各个角落维持着有序的秩序。
陆然是马院球队的主力队员——队伍内的小前锋SF，沈寒为了让他专心训练，这周都没有让他参与学生会的工作。
商院球队的球服基调是火红色的，而马院则为干净的白色。
陆然一身纯白，人高高瘦瘦，长得眉清目秀，在整个队伍里显得格外打眼。
馆内的气氛在两队人马上场之后到达了一个顶峰状态，尖叫声和加油声不止。
阮甜没有季星语想象之中的那么兴奋，她抱着季星语的胳膊，闷闷不乐地说：“不是说每个院的球队成员不仅仅只有大一的，还有大二和大三的老球员吗？那为什么商院没有陆学长啊……”
“好想看陆学长打球的样子啊啊啊啊啊。”
“而且商学院今年这是什么神奇的配置，球队里怎么一个帅得过分的都没有呜呜呜呜呜。”
“明明去年新生篮球赛的时候顾学长和陆学长都上场了，两人双剑合璧帅翻了全场！今年究竟是为什么，是因为我生不逢时，上学晚了一年吗？我胡汉三阮甜不服！我一点也不服！”
“我都不想给商学院加油了，小星语，你说我给马院加油，陆学长会不会生我的气？”
“……”
季星语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快找个位置坐吧，我得下去了。”
有些来得晚的女生们原本还试图围在场地边近距离观看马院帅气的小哥哥们，全被体育部的糙汉子们毫不留情地赶回了防护栏后面的座位上。
季星语拎着几瓶水下去，给每个尽职尽责的工作人员各发了一瓶。
糙汉子们拿着水，羞涩又礼貌地笑笑：“谢谢。”
“不客气。”
季星语发完水，正想往回走，场上忽然传来一道清润的嗓音：“星语小姐姐。”
她抬眸望过去，陆然正冲着她招手。
见她看过来，少年咧了咧嘴笑了起来，露出一口白净利落的小白牙。
四周的女生又是一阵鬼哭狼嚎。
陆然歪了歪脑袋，神情很认真地问道：“星语小姐姐，待会我比赛的时候，你会在场下替我喊加油吗？”
季星语“啊”了一声，这个问题问得她有点迷茫。
她从来都是一个很佛的人，没追过星，也没真心实意地喜欢过什么东西，更不会像阮甜那样情绪激动到撕心裂肺地大喊。
她压根想象不出来那个画面。
季星语唇动了动，刚想说话，一件羊绒风衣从天而降，落到她头顶上，将她遮了个严严实实，顺便挡住了她的视线。
“……”
闻到衣服上熟悉的少年气息，她深呼吸一口气，抬手将衣服拽下来，面无表情地回过头去，“我今天真的不……”
季星语话没说完，她就看到原本已经上场了的商学院02号边脱最外面的背心球服，边大步朝这边蹿过来。
02号满脸激动，像是看到了阔别多年的爱人一样：“顾总！！！！！！！！！”
“……”
朱明飞窜到顾时言面前，因为激动，有些语无伦次：“顾总，您老过来是？你是要上场对吗？对吗？”
顾时言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点点头。
朱明飞将球服递给顾时言后，他因为不用上场丢人，整个人都平静快乐了很多，只狐疑地看着顾时言：“咦，顾总，你昨天晚上睡觉前不还说你最近很烦，没心情打球的吗？”
顾时言眯了眯眼眸，没有解释。
他将火红色的球服直接套在黑色T恤外面，迈开长腿朝场地中心走去。
场内的气氛因为他的到来再次沸腾。
顾时言经过自家小姑娘身边的时候停了一下，他微微俯身，靠近她的脸。
他漆黑的桃花眼直勾勾地盯着她，眼底情绪翻滚了一瞬又平歇，温热的气息若有似无地擦过她的耳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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