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6 章
十一假期七天,沈燃忙了整整四天。
四号下午，苏格被他叫住：“要不要出去玩？”
出去玩？
去哪玩！
苏格条件反射要蹦出来个“好”,但下个瞬间就想到，沈燃出去的话应该很麻烦。
出去玩，又不是出去买芒果小丸子，眨眼功夫就回到家,而且她还是个女生。
这更麻烦。
他身上套了件黑色半拉链连帽卫衣,拉链一直拉到最顶部，领口抵着紧瘦的下巴,牛仔长裤下长腿笔直,脚蹬黑色匡威,隐隐露出的脚踝也线条利落。
就像个只能是个生活在玻璃房子的小王子，他一举一动都在大家眼皮底下,看起来光芒耀眼遥不可及，其实很无奈的吧。
另外,她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沈燃会当演员。
因为他身上优等生的冷淡劲儿简直深入骨髓，眼角眉梢都是。
比起站在光芒璀璨的舞台万众瞩目,好像更适合站在数学竞赛的领奖台。
只是沈燃不说，她也就不问。
更何况他这样的人，不管在哪都是最清澈干净、最引人注目的那个。
苏格摇摇头：“就在这呆着就挺好的呀。”
实际上，就算两人一个看漫画、一个戴着耳机听歌，在同一空间不说话，她也不觉得无聊。
“说吧，”沈燃手指勾着黑色口罩往耳朵上挂,只露出浓密睫毛和湿漉漉的眼，“其实走在路上，真没几个人认识我。”
苏格这才矜持含蓄地开了口，但眼里的光芒根本藏不住：“我想去玩蹦床！”
“蹦床是什么。”沈燃眼神认真，满满都是求知欲。
苏格“哒哒哒”跑去拿自己的小绵羊斜挎包，从里面翻出两张券免费优惠券，指着上面的彩色图案：
“你看呀，就是可以各种蹦，场内铺着泡沫小球，还有滑梯什么的……”
小女孩叭叭叭越说越兴奋。
沈燃不禁抿起唇角，最后声音都带了笑：“那我们就去蹦床。”
十月的傍晚，天色渐暗，朗月悬在山巅。
路上行人不多，晚风送来不知名花香，清清凉凉的温度很舒服。
苏格说的有蹦床的地方，其实是个游乐场，就在两公里以外。
她看着路边那一排自行车：“沈燃，我们骑自行车去好不好呀？”
沈燃垂眸，口罩上方那双平静的眼睛像是沾了暖色，稍稍弯了下眼尾。他点头。
苏格熟练地扫码解锁，沈燃站在她旁边，显然是没接触过公共自行车，像个手足无措的小学生。
苏格皱皱鼻子，故意装出酸不啦叽的语气：“真是个养尊处优的小少爷呀！”
就在她准备帮他另扫一辆的时候，少年开口：“一辆就好。”
一辆？
我知道你腿长。
但是……难道要我骑自行车你在旁边走吗？
苏格想象一下那个画面，觉得有点奇怪，一脸欲言又止。
然后她就看到沈燃长腿一迈坐在自行车上，腿支在地上，显得更长了。
“我载你。”他说。
苏格呼吸一滞。
啊啊啊啊啊她要坐崽崽的自行车后座了吗？
她喜欢的小男孩要骑自行车载她了啊啊啊啊啊！
只是，最近住在沈家吃得太好，除了一日三餐还有供应不断的水果零食，前几天她才发现，她的肚子都能揪起软绵绵的肉了。
只是当时根本没在怕的。
毕竟天气越来越冷，谁能发现她长肉了呀？
而且她本来就是个小圆脸！圆圆的多可爱！
见她不动作，少年微微侧过头，天色晦暗，他的眼睛黑白分明：“上来吧。”
苏格这才扭扭捏捏坐上去，压抑着小激动，担心着小体重。
呜呜呜她们家崽崽就连后脑勺都好看得过分！
“沈燃……”
少年应了声：“前面路口是左拐对吗？”
“嗯！对！”
“你刚才叫我是要说什么？”
苏格手指紧紧揪着自行车后座，虽然他看不到她，但脸还是一点一点红起来：
“就是，我今天穿得这个卫衣是加绒的，有很厚很厚的绒。”
沈燃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说些这个，或者说，她的小脑袋瓜整天想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总是让他意外且措手不及。
他只知道她可爱，说什么想什么都很可爱。
于是勾了勾唇角，很耐心地“嗯”了一声。
“然后我今天穿的这个牛仔裤，也是加绒的，最近昼夜温差大嘛，我怕冷。”
话音落下，苏格也觉得自己奇怪了。
自己废话这么多难道是要给他推销衣服吗？
轻便保暖保护关节防止上岁数得老寒腿哦亲亲！
苏格挠挠头发，措辞困难。
但沈燃还是好脾气地“嗯”了一声给与回应。
就好像她说什么他都不会嫌烦。
“所以……”沈燃听见身后的小女孩声音越来越小，好像要说的内容非常难以启齿。
“我本身没有这么重的！都是衣服的原因！真的！”
沈燃一愣，哑然失笑，眼角眉梢都弯下去。
他很想问问身后这个小朋友：你要不要这么可爱啊。
苏格说完，长时间没有回音，揪着他卫衣扯了扯：“喂！我是说真的！”
“嗯，我知道。”少年清润的嗓音带着明显笑意，以及说不清道不明的宠溺：“我小娃娃亲一点都不胖。”
游乐场建在远郊，远郊原本是山地，近年来才因为风景好而开发。
自行车拐了弯，就从宽敞大马路到羊肠小径，又因原先是山路，不可避免自行车有些不稳。
苏格侧坐在自行车后座，这样坐着本来就很容易失去平衡，更别提自行车一抖一抖、蹦蹦跶跶的。
“苏格，情况特殊。”
沈燃开口，声线清清冷冷跟往常无异，低沉好听。
“你要是想占我便宜，也不是不可以。”
谁！想！占！你！便！宜！啦？！！
苏格紧紧抓着自行车后座的铁条，时刻提防着会因失去平衡摔下去：“我才不稀……”
那个“罕”还停在嗓子眼没说出来，前面又来了个下坡。
情急之下苏格急忙伸手抱住前面少年的腰，脑袋也和他后背亲密接触。
鼻腔全是他衣服上的味道。
而且这腰比看起来好像还要……细一点？
而且肌肉紧实劲瘦，抱着很舒服嘛！
不是不是！
苏格你在想什么啊？！！
沈燃舌尖抵了抵牙齿。
耳根发烫。
沈燃显然没想象过蹦床的地方是这么个地方。
目光所及之处都是花花绿绿的泡沫球，各种架子栏杆滑梯。
在里面玩的人，好像什么年龄段都有。
他身边的这个、名叫苏格的小朋友显然已经安耐不住，小鹿眼弯弯，粉嫩的嘴唇微微张着，激动到只能发出一个单音节：“哇……”
下一秒她就揪住他袖子原地跳了两下，细白的手指指着场内：“看着好好玩啊！”
“你去吧。”沈燃摸摸俊秀无辜的鼻梁，“我在旁边看着你玩就好。”
“不不不不不……”苏格摇头，跟个小波浪鼓似的，拖着他袖口往里拽。
“看那边那个男生，好像是个大帅比！！！”
“戴着口罩你也能看出来帅不帅？”
“不是啊，长那样两条腿脸还有那么重要吗……”
“不过边上那个是他女朋友吧？”
“你看人家男朋友好好啊，都陪女朋友来玩！”
苏格脸一红，抬眸对上沈燃的视线。
他皮肤白，让黑色口罩一衬托尤其，口罩上方露出的眉目也格外清朗，灯光在他眼底微微起了波澜，温柔得不可思议。
他不知道怎么的突然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变，本来不情不愿地被她拖着走，这会主动拉起她的手腕：“陪你。”
他看着她和小朋友比滑滑梯，跟不认识的小女孩比谁跳得高。
她从高处落下来，像颗可可爱爱的小流星，直接砸在他心上。
苏格蹦了一会，肾上腺素飙升，全身都舒展。
她的丸子头散了，随意伸手绑了绑，几绺碎发黏在额角，就连小鼻尖都渗出细细密密的汗。
“你说的陪我，就是坐在小球堆里看我啊。”苏格眯着眼睛瘪着唇角。
沈燃长腿曲着，手搭在膝盖，抬手在她脑袋上摸了把。
她在他旁边坐下，小球四处飘散，这样坐着还挺舒服。
沈燃黑色外套黑色口罩，气场冷冽到严峻，这样面无表情坐在五颜六色的小球堆里，可爱而拘谨。
就像他冷着一张俊脸吃芒果小丸子的时候。
可这只是个十七岁的少年呀。
“沈燃，你这样像个小老头。”苏格拿球往他身上扔。
他眼睛弯弯，纵容又温柔：“别闹。”
十七岁的少年应该肆意生长在阳光下，应该不在乎任何人眼光，应该光明正大走在街上。
苏格鼓着一张小包子脸，平日里弯弯的小鹿眼都是狡黠，抱了满怀泡沫小球往沈燃身上扬。
沈燃伸手去挡，依旧无法避免和那些软绵绵轻飘飘小球亲密接触，只好伸手去捉苏格的手腕。
小女孩笑盈盈眼睛亮晶晶，在漫天的彩色里面格外天真烂漫。
而就在这时，刚从滑梯上滑下来的小朋友惯性使然，一个趔趄撞到沈燃后背然后自己飞到一边。
沈燃重心不稳往前倾。
直接压在苏格身上。
时间瞬间静止。
她在下他在上，周围的彩色小球流动着沸腾着。
小女孩迷迷瞪瞪眨眨眼，后知后觉红了脸。
旁边，几个女生说话的声音由远及近。
“我刚才看到一个男生超级像我们家沈燃！”
“做梦呢？我看你是想他想疯了吧，沈燃怎么可能来这里玩蹦床啊？”
“可真的好像啊！刚才我从滑梯上滑下来只看到个侧脸，那双下垂狗狗眼绝对有九成九的像……”
“走嘛走嘛我们过去看看！”
“真是服了你了……”
他那双漂亮眼睛近看简直勾魂摄魄，睫毛垂落根根分明。
更别提还是现在这么个姿势，领口的拉链不知怎么被扯开了些，修长脖颈泛着象牙光泽，露出深陷的锁骨窝。
那几个女生好像越走越近，周围的小球都在蹦蹦跶跶，开始随着她们的脚步活动。
原本欢闹喧嚣的氛围里开始有什么变得不一样，细微电流刺激着神经末梢，酥酥麻麻痒得不行。
苏格脸颊越来越烫，她抬手蹭了蹭，声音也因为害羞软得不行：
“那会你骑自行车的时候，我不是占你便宜了吗……”
她想说现在情况特殊，给你占回来好了。
小女孩纤长卷翘的睫毛轻颤着，像是羽毛拂过他心上。
下一秒，他察觉她手臂勾上他脖颈，轻轻带着往下压。
五颜六色的泡沫球像彩虹糖，在喧闹人声中从四面八方铺天盖地而来，将一声比一声重的心跳声彻底掩盖。
“哎？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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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号下午，苏格被他叫住：“要不要出去玩？”
出去玩？
去哪玩！
苏格条件反射要蹦出来个“好”,但下个瞬间就想到，沈燃出去的话应该很麻烦。
出去玩，又不是出去买芒果小丸子，眨眼功夫就回到家,而且她还是个女生。
这更麻烦。
他身上套了件黑色半拉链连帽卫衣,拉链一直拉到最顶部，领口抵着紧瘦的下巴,牛仔长裤下长腿笔直,脚蹬黑色匡威,隐隐露出的脚踝也线条利落。
就像个只能是个生活在玻璃房子的小王子，他一举一动都在大家眼皮底下,看起来光芒耀眼遥不可及，其实很无奈的吧。
另外,她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沈燃会当演员。
因为他身上优等生的冷淡劲儿简直深入骨髓，眼角眉梢都是。
比起站在光芒璀璨的舞台万众瞩目,好像更适合站在数学竞赛的领奖台。
只是沈燃不说，她也就不问。
更何况他这样的人，不管在哪都是最清澈干净、最引人注目的那个。
苏格摇摇头：“就在这呆着就挺好的呀。”
实际上，就算两人一个看漫画、一个戴着耳机听歌，在同一空间不说话，她也不觉得无聊。
“说吧，”沈燃手指勾着黑色口罩往耳朵上挂,只露出浓密睫毛和湿漉漉的眼，“其实走在路上，真没几个人认识我。”
苏格这才矜持含蓄地开了口，但眼里的光芒根本藏不住：“我想去玩蹦床！”
“蹦床是什么。”沈燃眼神认真，满满都是求知欲。
苏格“哒哒哒”跑去拿自己的小绵羊斜挎包，从里面翻出两张券免费优惠券，指着上面的彩色图案：
“你看呀，就是可以各种蹦，场内铺着泡沫小球，还有滑梯什么的……”
小女孩叭叭叭越说越兴奋。
沈燃不禁抿起唇角，最后声音都带了笑：“那我们就去蹦床。”
十月的傍晚，天色渐暗，朗月悬在山巅。
路上行人不多，晚风送来不知名花香，清清凉凉的温度很舒服。
苏格说的有蹦床的地方，其实是个游乐场，就在两公里以外。
她看着路边那一排自行车：“沈燃，我们骑自行车去好不好呀？”
沈燃垂眸，口罩上方那双平静的眼睛像是沾了暖色，稍稍弯了下眼尾。他点头。
苏格熟练地扫码解锁，沈燃站在她旁边，显然是没接触过公共自行车，像个手足无措的小学生。
苏格皱皱鼻子，故意装出酸不啦叽的语气：“真是个养尊处优的小少爷呀！”
就在她准备帮他另扫一辆的时候，少年开口：“一辆就好。”
一辆？
我知道你腿长。
但是……难道要我骑自行车你在旁边走吗？
苏格想象一下那个画面，觉得有点奇怪，一脸欲言又止。
然后她就看到沈燃长腿一迈坐在自行车上，腿支在地上，显得更长了。
“我载你。”他说。
苏格呼吸一滞。
啊啊啊啊啊她要坐崽崽的自行车后座了吗？
她喜欢的小男孩要骑自行车载她了啊啊啊啊啊！
只是，最近住在沈家吃得太好，除了一日三餐还有供应不断的水果零食，前几天她才发现，她的肚子都能揪起软绵绵的肉了。
只是当时根本没在怕的。
毕竟天气越来越冷，谁能发现她长肉了呀？
而且她本来就是个小圆脸！圆圆的多可爱！
见她不动作，少年微微侧过头，天色晦暗，他的眼睛黑白分明：“上来吧。”
苏格这才扭扭捏捏坐上去，压抑着小激动，担心着小体重。
呜呜呜她们家崽崽就连后脑勺都好看得过分！
“沈燃……”
少年应了声：“前面路口是左拐对吗？”
“嗯！对！”
“你刚才叫我是要说什么？”
苏格手指紧紧揪着自行车后座，虽然他看不到她，但脸还是一点一点红起来：
“就是，我今天穿得这个卫衣是加绒的，有很厚很厚的绒。”
沈燃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说些这个，或者说，她的小脑袋瓜整天想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总是让他意外且措手不及。
他只知道她可爱，说什么想什么都很可爱。
于是勾了勾唇角，很耐心地“嗯”了一声。
“然后我今天穿的这个牛仔裤，也是加绒的，最近昼夜温差大嘛，我怕冷。”
话音落下，苏格也觉得自己奇怪了。
自己废话这么多难道是要给他推销衣服吗？
轻便保暖保护关节防止上岁数得老寒腿哦亲亲！
苏格挠挠头发，措辞困难。
但沈燃还是好脾气地“嗯”了一声给与回应。
就好像她说什么他都不会嫌烦。
“所以……”沈燃听见身后的小女孩声音越来越小，好像要说的内容非常难以启齿。
“我本身没有这么重的！都是衣服的原因！真的！”
沈燃一愣，哑然失笑，眼角眉梢都弯下去。
他很想问问身后这个小朋友：你要不要这么可爱啊。
苏格说完，长时间没有回音，揪着他卫衣扯了扯：“喂！我是说真的！”
“嗯，我知道。”少年清润的嗓音带着明显笑意，以及说不清道不明的宠溺：“我小娃娃亲一点都不胖。”
游乐场建在远郊，远郊原本是山地，近年来才因为风景好而开发。
自行车拐了弯，就从宽敞大马路到羊肠小径，又因原先是山路，不可避免自行车有些不稳。
苏格侧坐在自行车后座，这样坐着本来就很容易失去平衡，更别提自行车一抖一抖、蹦蹦跶跶的。
“苏格，情况特殊。”
沈燃开口，声线清清冷冷跟往常无异，低沉好听。
“你要是想占我便宜，也不是不可以。”
谁！想！占！你！便！宜！啦？！！
苏格紧紧抓着自行车后座的铁条，时刻提防着会因失去平衡摔下去：“我才不稀……”
那个“罕”还停在嗓子眼没说出来，前面又来了个下坡。
情急之下苏格急忙伸手抱住前面少年的腰，脑袋也和他后背亲密接触。
鼻腔全是他衣服上的味道。
而且这腰比看起来好像还要……细一点？
而且肌肉紧实劲瘦，抱着很舒服嘛！
不是不是！
苏格你在想什么啊？！！
沈燃舌尖抵了抵牙齿。
耳根发烫。
沈燃显然没想象过蹦床的地方是这么个地方。
目光所及之处都是花花绿绿的泡沫球，各种架子栏杆滑梯。
在里面玩的人，好像什么年龄段都有。
他身边的这个、名叫苏格的小朋友显然已经安耐不住，小鹿眼弯弯，粉嫩的嘴唇微微张着，激动到只能发出一个单音节：“哇……”
下一秒她就揪住他袖子原地跳了两下，细白的手指指着场内：“看着好好玩啊！”
“你去吧。”沈燃摸摸俊秀无辜的鼻梁，“我在旁边看着你玩就好。”
“不不不不不……”苏格摇头，跟个小波浪鼓似的，拖着他袖口往里拽。
“看那边那个男生，好像是个大帅比！！！”
“戴着口罩你也能看出来帅不帅？”
“不是啊，长那样两条腿脸还有那么重要吗……”
“不过边上那个是他女朋友吧？”
“你看人家男朋友好好啊，都陪女朋友来玩！”
苏格脸一红，抬眸对上沈燃的视线。
他皮肤白，让黑色口罩一衬托尤其，口罩上方露出的眉目也格外清朗，灯光在他眼底微微起了波澜，温柔得不可思议。
他不知道怎么的突然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变，本来不情不愿地被她拖着走，这会主动拉起她的手腕：“陪你。”
他看着她和小朋友比滑滑梯，跟不认识的小女孩比谁跳得高。
她从高处落下来，像颗可可爱爱的小流星，直接砸在他心上。
苏格蹦了一会，肾上腺素飙升，全身都舒展。
她的丸子头散了，随意伸手绑了绑，几绺碎发黏在额角，就连小鼻尖都渗出细细密密的汗。
“你说的陪我，就是坐在小球堆里看我啊。”苏格眯着眼睛瘪着唇角。
沈燃长腿曲着，手搭在膝盖，抬手在她脑袋上摸了把。
她在他旁边坐下，小球四处飘散，这样坐着还挺舒服。
沈燃黑色外套黑色口罩，气场冷冽到严峻，这样面无表情坐在五颜六色的小球堆里，可爱而拘谨。
就像他冷着一张俊脸吃芒果小丸子的时候。
可这只是个十七岁的少年呀。
“沈燃，你这样像个小老头。”苏格拿球往他身上扔。
他眼睛弯弯，纵容又温柔：“别闹。”
十七岁的少年应该肆意生长在阳光下，应该不在乎任何人眼光，应该光明正大走在街上。
苏格鼓着一张小包子脸，平日里弯弯的小鹿眼都是狡黠，抱了满怀泡沫小球往沈燃身上扬。
沈燃伸手去挡，依旧无法避免和那些软绵绵轻飘飘小球亲密接触，只好伸手去捉苏格的手腕。
小女孩笑盈盈眼睛亮晶晶，在漫天的彩色里面格外天真烂漫。
而就在这时，刚从滑梯上滑下来的小朋友惯性使然，一个趔趄撞到沈燃后背然后自己飞到一边。
沈燃重心不稳往前倾。
直接压在苏格身上。
时间瞬间静止。
她在下他在上，周围的彩色小球流动着沸腾着。
小女孩迷迷瞪瞪眨眨眼，后知后觉红了脸。
旁边，几个女生说话的声音由远及近。
“我刚才看到一个男生超级像我们家沈燃！”
“做梦呢？我看你是想他想疯了吧，沈燃怎么可能来这里玩蹦床啊？”
“可真的好像啊！刚才我从滑梯上滑下来只看到个侧脸，那双下垂狗狗眼绝对有九成九的像……”
“走嘛走嘛我们过去看看！”
“真是服了你了……”
他那双漂亮眼睛近看简直勾魂摄魄，睫毛垂落根根分明。
更别提还是现在这么个姿势，领口的拉链不知怎么被扯开了些，修长脖颈泛着象牙光泽，露出深陷的锁骨窝。
那几个女生好像越走越近，周围的小球都在蹦蹦跶跶，开始随着她们的脚步活动。
原本欢闹喧嚣的氛围里开始有什么变得不一样，细微电流刺激着神经末梢，酥酥麻麻痒得不行。
苏格脸颊越来越烫，她抬手蹭了蹭，声音也因为害羞软得不行：
“那会你骑自行车的时候，我不是占你便宜了吗……”
她想说现在情况特殊，给你占回来好了。
小女孩纤长卷翘的睫毛轻颤着，像是羽毛拂过他心上。
下一秒，他察觉她手臂勾上他脖颈，轻轻带着往下压。
五颜六色的泡沫球像彩虹糖，在喧闹人声中从四面八方铺天盖地而来，将一声比一声重的心跳声彻底掩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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