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奇迹之都
这是一个硕大无比的城市——是的，除了这个词，几乎没有什么词语能够形容这个圣恩多思帝国的国都。在这个本身面积就相当于整个雷加生活的文明区域的庞大帝国中，至少有不下十座像诺伦那样的城市，然而和这座被人们称为奇迹之都的城市相比，它们简直就是巨人面前的侏儒。
在由流过国都附近的撒门阿罗江引入的，最窄处也有五十米的护城河环绕之下，高二十米，厚十五米，完全由长条形的青石垒砌成的城墙如同一条巨蟒将大约六百平方公里的土地围在了中间。在这道被圣恩多思人称为永远不会被攻破的城墙和外围护城河的保护下，整整一百九十万人生活在这座城市里，同时，每天至少会有将近六十万人从各地赶到这里。为了建成这座人们嘴里的奇迹之都，圣恩多思帝国前后花费了近两百年的时间，几乎掏空了三分之一的国库，在这里，你看不到一处没有人烟的地方，摩肩接踵的人群，布满道路两旁的商铺，以及随处可见的高楼大厦和几乎与白天一样热闹的，灯火通明的夜晚…没有那个初次来到这里的人会不被这座城市的繁荣，喧闹与壮观所折服。
漫步行走在城市的街道上，即使是雷加也不得不感叹于凡人们的创造力，在欲望的驱动下，这些看似弱小的智慧生物总是能创造一些奇迹。
和他生活的文明区域的城市相比，圣恩多思的建筑水平无疑更加高超，这里到处可见石头砌成的高大楼房，在建筑风格上，这里几乎包括了雷加所知的所有类型：从精巧细致到豪放粗犷，从错落有致到整齐划一，辽阔的疆域，强盛的国力和宽广的胸怀使得这个庞大帝国在设计和建造自己的国都时采取了兼容并包的政策。
在所有的建筑中，最为引人注目的是位于城市中心的皇宫，即便是在四周林立的豪华宅邸包围下，这片占地将近六平方公里的宏伟宫殿依然是人们视线的焦点，和它比较，那些建造在其周围的达官贵人们的府邸无疑就像是帝王身边侍立的奴仆。
然而雷加并没有被那所金碧辉煌的宫殿所吸引，仅仅打量了一眼，他的注意力便转移到了位于城市东北角的某处高塔之上——那是一座法师塔。
按照圣恩多思的法律，在奇迹之都，任何建筑物的高度都不得超过皇宫，但这座法师塔显然不受这一限制，高耸入云的尖塔如同一根连接天地的柱子一样伫立着，在阳光的照耀下，白玉般的塔身闪闪生光。只是一眼，雷加便已然确定，这座法师塔的建造者有着远远超过暴风之神任何一届主人的实力。
对于法师们来说，拥有一座法师塔无疑是梦寐以求的事，这些在外形上相差无几的尖塔不仅仅是法师的住所和实验室，更是他们的最佳庇护所和力量的源泉。每个法师塔的拥有者都可以在宇宙规则允许的范围内在法师塔内部制订一些由自己掌控的规则，这使得这些高塔在某种程度上成了一个独立的，由其所有者主宰的世界；每座法师塔同时还是一个巨大的吸收，储存和转化能量的装置，镌刻在每块材料上的魔法符号使得它们一刻不停细吸收着周围的原能，这些原能被储存在整座高塔中，即便远在千里之外也可以为其主人提供源源不断的能量。毫不夸张地说，只要能够拥有一座法师塔，即使一个刚刚踏上六阶的法师也可以那一名大法师打得屁滚尿流。
但并不是所有法师都能拥有这样的一件宝物。事实上，对百分之九十九的法师来说，接近法师塔的唯一机会就是成为某个拥有法师塔的组织的一员，即便是那些历史悠久的法师组织，他们的法师塔多数也都是经过若干代人的努力，历尽艰辛才得以建成，而这些法师塔无一不成为了这些组织最为珍贵的事物——就像暴风之神一样。
各种建造材料的珍贵与稀少并不是唯一限制法师塔建成的因素，真正的困难在于主持建造者的魔力。只有大法师以上的人才有能力为那些材料施加各种魔法进而使之发挥作用，而在最后将这些材料融为一体，变作一个有机整体的过程中，更是容不得任何八阶以下的法师插手。
法师塔一经建成便无法进行任何改变，因而在法师们的眼里，一座法师塔的大小能够直接反映其建造者的实力——巨大的法师塔不仅意味着建造者能够获得更多的珍贵材料，而且能够容纳更多的规则，吸收和储存更多的能量，反过来，只有那些最强大的法师才能拥有足够的力量来把一堆材料变成一座冲天而起的巨塔。
暴风之神的初代主人，也是它的建造者，据说是一位十二阶的法师——这个境界也是历代主人之中最高的——他用了将近两百年的时间才建成了那座高达一百七十米，占地面积两平方公里的，被绝大多数法师认为是奇迹的高塔，而雷加眼前的这座法师塔，仅仅是在远处用目测，高度也在两百米以上，从已经看到的塔身来判断，其占地至少有三公里，除了那些传说中的半神，几乎没有人可以做到这样的事情。
不过真正让雷加心动的并非是这座法师塔本身，几乎在看到后者的同时，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悸动占据了他的心灵，当他第一次看到卡尔伦权杖时，当他接触到中部沼泽中自己遗失的那块水晶时，当他遇到所有失落的灵魂碎片时，都会产生这样的悸动。
深吸一口气，强行压制下心中的情绪，雷加深知，如果自己就这样贸然地闯进那座法师塔去寻找自己的灵魂碎片的话，唯一的后果就是被塔主人轰成碎片，他再次深深地看了一眼这座被圣恩多思人视为圣地的，名叫大法师塔的建筑，转身向城市的中心走去。
“我欠卡森的情，”霍克尔放下手中的魔法宝石，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雷加，“如果不是他，我可能早已在年轻时的冒险中死于非命，所以，我不能拒绝他的要求。”
“但有点小问题，”圣恩多思帝国的宫廷首席法师直言不讳地说道：“卡森不知道我们现在的处境，事实上，我和我的属下们正处于一种尴尬的境地。”
他站起来，走到窗前，作为帝国的第一法师，霍克尔拥有的这处豪宅即使在整个国都中也足以排在前面，透过装饰在窗户上的透明水晶，他可以清楚地从这座高楼上看到下面城市中灯火阑珊的夜景。
“很美的城市，”霍克尔感叹地说道：“但也很可怕，在每一处灯光照射不到的地方，都可能暗藏着致命的杀机。”他转过身，面对着静静聆听自己讲话的雷加，“听着，”他继续说道：“这里的水很深，深到了即使一个法师趟进去也很难脱身。你是卡森唯一的学生，他把你托付给我，而我不希望你卷进任何麻烦，所以，”他略微顿了一下，“我不打算让你进入宫廷。”
“是政治？”对于这种宫廷之间的斗争，雷加并不陌生，无论是在从前的记忆还是法师塔的藏书中，他已经见识过太多的这类争斗。
霍克尔没有回答雷加的提问，他快步走到桌子旁，从抽屉里取出了一封信。
“科勒亲王是我在皇室中唯一的朋友，他是皇帝最小的弟弟。”老法师将信递给雷加，“他的领地远离奇迹之都，而他本人几乎从来不涉足国都和任何政治圈子，这使得他深受皇帝陛下的信任。”他重新在座位上坐了下来，“他的领地现在深受魔兽的困扰，亲王为此专门向我和皇帝求助，但是要知道，即使是在魔法历史可以追溯到诸神陨落之前的圣恩多思，法师的数量也绝不比砂中的金子多多少，尤其是在目前的形势下，几乎每一个宫廷法师都有着自己的责任。”
雷加很清楚对方话中的意思，很显然，这个热情的老人为了不让自己朋友的学生卷进政治漩涡而煞费苦心。如果没有感应到自己的灵魂碎片，他会毫不犹豫地接受对方的好意，因为他所要求的只是一块可以让他不受打扰地修炼的地方，而至于这个地方是不是皇宫并不在他的考虑之内，但现在…
“我万分感激您的好意，”面对这个九阶大法师，雷加毕恭毕敬地说道：“我相信，我的老师同样会感激您为他的学生所做的一切。”他轻轻放下手里科勒亲王的来信，“但正如您所说，这里的水很深，而作为一个施法者，我唯一的愿望只是不受打扰地探寻魔法的奥秘，对于这样的浑水，我绝不希望与之有任何关系，即使是间接的，最浅显的关系。”
霍克尔对雷加的反应多少有些吃惊，他紧盯着后者，似乎希望从他的脸上看出点什么。
然而他注定要失望了，在一个有着千万倍于他的年岁的悠久记忆的游魂面前，没有人能够仅凭外表就看出其内心活动。
马上还得出去，先发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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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由流过国都附近的撒门阿罗江引入的，最窄处也有五十米的护城河环绕之下，高二十米，厚十五米，完全由长条形的青石垒砌成的城墙如同一条巨蟒将大约六百平方公里的土地围在了中间。在这道被圣恩多思人称为永远不会被攻破的城墙和外围护城河的保护下，整整一百九十万人生活在这座城市里，同时，每天至少会有将近六十万人从各地赶到这里。为了建成这座人们嘴里的奇迹之都，圣恩多思帝国前后花费了近两百年的时间，几乎掏空了三分之一的国库，在这里，你看不到一处没有人烟的地方，摩肩接踵的人群，布满道路两旁的商铺，以及随处可见的高楼大厦和几乎与白天一样热闹的，灯火通明的夜晚…没有那个初次来到这里的人会不被这座城市的繁荣，喧闹与壮观所折服。
漫步行走在城市的街道上，即使是雷加也不得不感叹于凡人们的创造力，在欲望的驱动下，这些看似弱小的智慧生物总是能创造一些奇迹。
和他生活的文明区域的城市相比，圣恩多思的建筑水平无疑更加高超，这里到处可见石头砌成的高大楼房，在建筑风格上，这里几乎包括了雷加所知的所有类型：从精巧细致到豪放粗犷，从错落有致到整齐划一，辽阔的疆域，强盛的国力和宽广的胸怀使得这个庞大帝国在设计和建造自己的国都时采取了兼容并包的政策。
在所有的建筑中，最为引人注目的是位于城市中心的皇宫，即便是在四周林立的豪华宅邸包围下，这片占地将近六平方公里的宏伟宫殿依然是人们视线的焦点，和它比较，那些建造在其周围的达官贵人们的府邸无疑就像是帝王身边侍立的奴仆。
然而雷加并没有被那所金碧辉煌的宫殿所吸引，仅仅打量了一眼，他的注意力便转移到了位于城市东北角的某处高塔之上——那是一座法师塔。
按照圣恩多思的法律，在奇迹之都，任何建筑物的高度都不得超过皇宫，但这座法师塔显然不受这一限制，高耸入云的尖塔如同一根连接天地的柱子一样伫立着，在阳光的照耀下，白玉般的塔身闪闪生光。只是一眼，雷加便已然确定，这座法师塔的建造者有着远远超过暴风之神任何一届主人的实力。
对于法师们来说，拥有一座法师塔无疑是梦寐以求的事，这些在外形上相差无几的尖塔不仅仅是法师的住所和实验室，更是他们的最佳庇护所和力量的源泉。每个法师塔的拥有者都可以在宇宙规则允许的范围内在法师塔内部制订一些由自己掌控的规则，这使得这些高塔在某种程度上成了一个独立的，由其所有者主宰的世界；每座法师塔同时还是一个巨大的吸收，储存和转化能量的装置，镌刻在每块材料上的魔法符号使得它们一刻不停细吸收着周围的原能，这些原能被储存在整座高塔中，即便远在千里之外也可以为其主人提供源源不断的能量。毫不夸张地说，只要能够拥有一座法师塔，即使一个刚刚踏上六阶的法师也可以那一名大法师打得屁滚尿流。
但并不是所有法师都能拥有这样的一件宝物。事实上，对百分之九十九的法师来说，接近法师塔的唯一机会就是成为某个拥有法师塔的组织的一员，即便是那些历史悠久的法师组织，他们的法师塔多数也都是经过若干代人的努力，历尽艰辛才得以建成，而这些法师塔无一不成为了这些组织最为珍贵的事物——就像暴风之神一样。
各种建造材料的珍贵与稀少并不是唯一限制法师塔建成的因素，真正的困难在于主持建造者的魔力。只有大法师以上的人才有能力为那些材料施加各种魔法进而使之发挥作用，而在最后将这些材料融为一体，变作一个有机整体的过程中，更是容不得任何八阶以下的法师插手。
法师塔一经建成便无法进行任何改变，因而在法师们的眼里，一座法师塔的大小能够直接反映其建造者的实力——巨大的法师塔不仅意味着建造者能够获得更多的珍贵材料，而且能够容纳更多的规则，吸收和储存更多的能量，反过来，只有那些最强大的法师才能拥有足够的力量来把一堆材料变成一座冲天而起的巨塔。
暴风之神的初代主人，也是它的建造者，据说是一位十二阶的法师——这个境界也是历代主人之中最高的——他用了将近两百年的时间才建成了那座高达一百七十米，占地面积两平方公里的，被绝大多数法师认为是奇迹的高塔，而雷加眼前的这座法师塔，仅仅是在远处用目测，高度也在两百米以上，从已经看到的塔身来判断，其占地至少有三公里，除了那些传说中的半神，几乎没有人可以做到这样的事情。
不过真正让雷加心动的并非是这座法师塔本身，几乎在看到后者的同时，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悸动占据了他的心灵，当他第一次看到卡尔伦权杖时，当他接触到中部沼泽中自己遗失的那块水晶时，当他遇到所有失落的灵魂碎片时，都会产生这样的悸动。
深吸一口气，强行压制下心中的情绪，雷加深知，如果自己就这样贸然地闯进那座法师塔去寻找自己的灵魂碎片的话，唯一的后果就是被塔主人轰成碎片，他再次深深地看了一眼这座被圣恩多思人视为圣地的，名叫大法师塔的建筑，转身向城市的中心走去。
“我欠卡森的情，”霍克尔放下手中的魔法宝石，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雷加，“如果不是他，我可能早已在年轻时的冒险中死于非命，所以，我不能拒绝他的要求。”
“但有点小问题，”圣恩多思帝国的宫廷首席法师直言不讳地说道：“卡森不知道我们现在的处境，事实上，我和我的属下们正处于一种尴尬的境地。”
他站起来，走到窗前，作为帝国的第一法师，霍克尔拥有的这处豪宅即使在整个国都中也足以排在前面，透过装饰在窗户上的透明水晶，他可以清楚地从这座高楼上看到下面城市中灯火阑珊的夜景。
“很美的城市，”霍克尔感叹地说道：“但也很可怕，在每一处灯光照射不到的地方，都可能暗藏着致命的杀机。”他转过身，面对着静静聆听自己讲话的雷加，“听着，”他继续说道：“这里的水很深，深到了即使一个法师趟进去也很难脱身。你是卡森唯一的学生，他把你托付给我，而我不希望你卷进任何麻烦，所以，”他略微顿了一下，“我不打算让你进入宫廷。”
“是政治？”对于这种宫廷之间的斗争，雷加并不陌生，无论是在从前的记忆还是法师塔的藏书中，他已经见识过太多的这类争斗。
霍克尔没有回答雷加的提问，他快步走到桌子旁，从抽屉里取出了一封信。
“科勒亲王是我在皇室中唯一的朋友，他是皇帝最小的弟弟。”老法师将信递给雷加，“他的领地远离奇迹之都，而他本人几乎从来不涉足国都和任何政治圈子，这使得他深受皇帝陛下的信任。”他重新在座位上坐了下来，“他的领地现在深受魔兽的困扰，亲王为此专门向我和皇帝求助，但是要知道，即使是在魔法历史可以追溯到诸神陨落之前的圣恩多思，法师的数量也绝不比砂中的金子多多少，尤其是在目前的形势下，几乎每一个宫廷法师都有着自己的责任。”
雷加很清楚对方话中的意思，很显然，这个热情的老人为了不让自己朋友的学生卷进政治漩涡而煞费苦心。如果没有感应到自己的灵魂碎片，他会毫不犹豫地接受对方的好意，因为他所要求的只是一块可以让他不受打扰地修炼的地方，而至于这个地方是不是皇宫并不在他的考虑之内，但现在…
“我万分感激您的好意，”面对这个九阶大法师，雷加毕恭毕敬地说道：“我相信，我的老师同样会感激您为他的学生所做的一切。”他轻轻放下手里科勒亲王的来信，“但正如您所说，这里的水很深，而作为一个施法者，我唯一的愿望只是不受打扰地探寻魔法的奥秘，对于这样的浑水，我绝不希望与之有任何关系，即使是间接的，最浅显的关系。”
霍克尔对雷加的反应多少有些吃惊，他紧盯着后者，似乎希望从他的脸上看出点什么。
然而他注定要失望了，在一个有着千万倍于他的年岁的悠久记忆的游魂面前，没有人能够仅凭外表就看出其内心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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