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师与徒
这个宽敞明亮——尽管没有窗户，魔法的力量保证了法师塔内的每个房间都能得到充足的阳光，当然，有些法师生来便不喜欢光亮，他们可以用法术屏蔽掉这些阳光——装饰简朴但绝不寒酸的房间被分成了两部分，外面是会客室，里面则是供房间的主人休息和修炼的地方。令雷加吃惊的是，在里面的房间里，除了各种各样用于试验和研究的器材与材料之外，其中一面墙壁的书架上甚至摆满了形形色色关于魔法研究的书籍，凭借他的眼光，只是一眼便可以分辨出，这些书籍中的任何一本对于一个魔法学习者来说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宝物。
“这里是你的住处，”撒蓝，那个负责为他带路的****师，对他说道：“你可以随意使用这里的材料和器械，也可以任意阅读书架上的书，除了不能走出这个房间，你的任何要求都会被满足。”
这几乎可以称得上是上宾的待遇让雷加百思不得其解，不过他并没有在这件事情上过度纠缠，他深知，在这个随处可见比自己高明的存在的法师塔中，反抗和逃脱都只是徒劳的，与其在不安和猜疑中度过每一天，不如随遇而安。在这种思想的支配下，他开始心安理得地利用起房间中的一切，并毫无顾忌地修炼起那些书籍中记载的魔法。
从来到这个世界之后，除了在暴风之神，雷加从来没有享受过如此安闲舒适的生活，尽管对于一个亡灵来说，任何地方和任何物质上的享受都不过是可有可无的，这种生活无疑让人感到和惬意，当他沉浸在修炼和试验中的时候，不知不觉，时间已经过去了三天。
“一克的精金，加上两滴地狱妖蝠血…”雷加一边默诵着刚刚看到的某种魔法材料的配制方法，一边将手中的材料小心地加入到试管之中，同时高声吩咐着自己的仆人，“六十七，去再拿些血盐来！”
这个名字属于****师塔中的某个魔法造物，作为有着少许智力和判断力的，半机械般生物的存在，它和它的同伴们一起担负起了警卫和照顾塔中一些高级法师生活的责任，而现在，它的任务就是负责雷加的起居和在其试验期间充当助手——即便在****师塔内部，也只有少数人能够拥有这样的待遇。
不过这次，六十七并没有听从他的吩咐，因为一个有着更高权限的人来到了它的身边。
“你的紫枯草放多了，”那个人平静地说道：“那本书里的记载已经过时了，根据最新的研究，你只需要放进一半的这种植物就可以。”
雷加的手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稳定而匀速地摇晃着试管，以便让其中的各种成分能够充分混合在一起。
“你应该在暴风之神，一个法师塔的主人不该离开自己的岗位这么远，”他对自己的导师说道，似乎并没有对卡森的到来感到意外或者惊喜，“是你为我在这座塔里安排了这一切？”
“我出身在这里，”卡森并没有因为学生的态度而恼火，他很清楚对方之所以这样的原因，“事实上，在我成为九阶法师之前，我一直为****师塔的主人服务。”
“我已经不再是暴风之神的主人了，”略微停顿了一下，卡森接着说道：“在你离开后的第二天，我就离开了那里。”
雷加放下了手里的试管，转过身面对着自己的导师。
“这是你为了让我获得自由而和维拉尔达成的协议？”雷加问道，却全然没有因为卡森作出的巨大牺牲而有半点的感激之情，“你完全可以不必这样，只要说出真相，我们都不必落到现在的境地。”
“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面对学生的责问，卡森依旧是那副冷静而毫无表情的样子，“正像我在留言中说的那样，由于某种原因，我无法说出真相。”
“不胜感激，”雷加平静而谦和地说道：“为你为我做的一切，”他深深地鞠了个躬，“我亲爱的老师。”
这种来自学徒的，近乎冒犯的举动对于任何法师来说都是无法容忍的，但卡森出奇地没有发火，他只是默默地转过身，向房间外走去。
“我不知道帝国的形势会有如此复杂，”在离开房间之前，他对雷加说道：“宫廷法师的职位显然会让你卷进漩涡之中，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做你进入****师塔的推荐人。”
这是雷加梦寐以求的机会，“我还没有洗刷嫌疑，”游魂说道：“霍克尔委托我保护科勒，我必须完成自己的使命。”
卡森没有再说话，他大步走出房间，然后消失在门外，从始至终，他的腰杆始终挺得笔直。
****师塔的测试在第二天终于到来，尽管由于卡森的关系，即便雷加真的是伤害科勒的凶手，法师们也绝不会对其有丝毫的不利，为了给帝国一个交代，他们还是花费数天时间认真地做了准备——要想证实一个****师是否说谎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即使是一个十阶法师也很难做到这一点。
“请走进那个圆圈，”一个九阶的法师对雷加温和地说道，看得出，这是一个平易近人的老人，力量的强大和地位的崇高并没有养成他的骄傲，“我们会用问你一些问题，如果你没有说谎，一切都会很正常，而如果你说谎，圆圈中的魔法力量就会在瞬间将你禁锢。”
雷加微微点了点头，迈步走进那个被无数魔法符号包围着的***。他本身对于这个测试也充满了好奇，毕竟，探查一个****师的灵魂，这是在任何魔法书籍和笔记上都没有记载的事情。
游魂并不担心测试会揭穿自己的身份，在寄居于这具肉身这么多年后，他已经能够完美地与之结合在一起，任何人都无法辨别出他并非身体原本的主人，而且，作为神诋的灵魂主体，尽管目前还不算多么强大，在本质上的差别足以让他将那些试图窥视灵魂的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请说出你的姓名。”那个主持测试的九阶法师没有一开始就直接询问主题，他首先选择了一些很平常的问题加以提问，并以此来观察对方回答问题时灵魂波动的幅度，进而调整魔法圈的窥视范围。
雷加一一回答着法师的提问。他能够感觉到，在他说话的同时，一种似有若无的力量始终围绕在他身边，这力量在初时是静止的，随着测试的进行，它逐渐被调整到和自己的灵魂波动一致的振动频率，并以更大的振幅与之同步波动。很显然，这便是那些法师用来检验他是否说谎的主要手段——人们可以控制自己的心跳，脉搏，甚至思想，但除非变成另外一个灵魂，否则没人能够控制来自灵魂的，代表着灵魂最基本特征的波动。
不过对于雷加来说，这样的测试几乎没有任何意义，只要他乐意，这个游魂可以随时把自己的灵魂波动调整到成千上百中不同的频率。
“最后一个问题，”十几分钟后，那个九阶法师问道：“你是否伤害，或者企图伤害，或者共谋伤害了科勒亲王？”
在雷加回答这个问题之前，突然感到一股不属于魔法圈的，极其隐蔽的力量来到了自己身边。这是一种纯精神的力量，却远比那个魔法圈更具有洞察力，即使游魂也差点在这股力量面前被揭穿伪装，如果不是及时发现了其存在并迅速作出合适的反应，他的真面目很有可能被暴露出来。
这股力量的出现在让雷加吃惊的同时更带给了他一个惊喜，和第一次来到奇迹之都时的感觉一样，那是来自他的灵魂碎片的力量，而这一次，他可以明确无误地断定碎片拥有者的身份——除了这里的主人，没有人能够在到处都是魔法陷阱和屏障的****师塔内瞒过众多法师的感知对自己进行探查。
极力将灵魂的波动维持在一个普通人的水平，以避免被碎片发现自己的身份，雷加平静地回答着法师提出的问题：“没有。”
包裹在他身体周围的两股力量突然消失了，魔法圈在这时亮起了黄色的光芒，法师欣快的声音在同一时刻响起：“祝贺你，你终于证实了自己的清白。”
这一天得到的好消息并不仅限于此，在雷加通过测试之后不久，回到住处的游魂得到通知，科勒已经被解除了诅咒，现在正等着见他。
“我必须感谢你，”重新恢复神智，但依然虚弱的亲王躺在床上对雷加说道：“你救了我的命，而且不止一次。”
“我只是在履行自己的承诺。”雷加说道：“不管怎样，你现在安全了，我建议你暂时留在这里或者皇宫，”他的眼中跳动着捕猎者特有的光芒，“我会趁着这段时间把你领地内的魔兽解决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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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你的住处，”撒蓝，那个负责为他带路的****师，对他说道：“你可以随意使用这里的材料和器械，也可以任意阅读书架上的书，除了不能走出这个房间，你的任何要求都会被满足。”
这几乎可以称得上是上宾的待遇让雷加百思不得其解，不过他并没有在这件事情上过度纠缠，他深知，在这个随处可见比自己高明的存在的法师塔中，反抗和逃脱都只是徒劳的，与其在不安和猜疑中度过每一天，不如随遇而安。在这种思想的支配下，他开始心安理得地利用起房间中的一切，并毫无顾忌地修炼起那些书籍中记载的魔法。
从来到这个世界之后，除了在暴风之神，雷加从来没有享受过如此安闲舒适的生活，尽管对于一个亡灵来说，任何地方和任何物质上的享受都不过是可有可无的，这种生活无疑让人感到和惬意，当他沉浸在修炼和试验中的时候，不知不觉，时间已经过去了三天。
“一克的精金，加上两滴地狱妖蝠血…”雷加一边默诵着刚刚看到的某种魔法材料的配制方法，一边将手中的材料小心地加入到试管之中，同时高声吩咐着自己的仆人，“六十七，去再拿些血盐来！”
这个名字属于****师塔中的某个魔法造物，作为有着少许智力和判断力的，半机械般生物的存在，它和它的同伴们一起担负起了警卫和照顾塔中一些高级法师生活的责任，而现在，它的任务就是负责雷加的起居和在其试验期间充当助手——即便在****师塔内部，也只有少数人能够拥有这样的待遇。
不过这次，六十七并没有听从他的吩咐，因为一个有着更高权限的人来到了它的身边。
“你的紫枯草放多了，”那个人平静地说道：“那本书里的记载已经过时了，根据最新的研究，你只需要放进一半的这种植物就可以。”
雷加的手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稳定而匀速地摇晃着试管，以便让其中的各种成分能够充分混合在一起。
“你应该在暴风之神，一个法师塔的主人不该离开自己的岗位这么远，”他对自己的导师说道，似乎并没有对卡森的到来感到意外或者惊喜，“是你为我在这座塔里安排了这一切？”
“我出身在这里，”卡森并没有因为学生的态度而恼火，他很清楚对方之所以这样的原因，“事实上，在我成为九阶法师之前，我一直为****师塔的主人服务。”
“我已经不再是暴风之神的主人了，”略微停顿了一下，卡森接着说道：“在你离开后的第二天，我就离开了那里。”
雷加放下了手里的试管，转过身面对着自己的导师。
“这是你为了让我获得自由而和维拉尔达成的协议？”雷加问道，却全然没有因为卡森作出的巨大牺牲而有半点的感激之情，“你完全可以不必这样，只要说出真相，我们都不必落到现在的境地。”
“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面对学生的责问，卡森依旧是那副冷静而毫无表情的样子，“正像我在留言中说的那样，由于某种原因，我无法说出真相。”
“不胜感激，”雷加平静而谦和地说道：“为你为我做的一切，”他深深地鞠了个躬，“我亲爱的老师。”
这种来自学徒的，近乎冒犯的举动对于任何法师来说都是无法容忍的，但卡森出奇地没有发火，他只是默默地转过身，向房间外走去。
“我不知道帝国的形势会有如此复杂，”在离开房间之前，他对雷加说道：“宫廷法师的职位显然会让你卷进漩涡之中，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做你进入****师塔的推荐人。”
这是雷加梦寐以求的机会，“我还没有洗刷嫌疑，”游魂说道：“霍克尔委托我保护科勒，我必须完成自己的使命。”
卡森没有再说话，他大步走出房间，然后消失在门外，从始至终，他的腰杆始终挺得笔直。
****师塔的测试在第二天终于到来，尽管由于卡森的关系，即便雷加真的是伤害科勒的凶手，法师们也绝不会对其有丝毫的不利，为了给帝国一个交代，他们还是花费数天时间认真地做了准备——要想证实一个****师是否说谎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即使是一个十阶法师也很难做到这一点。
“请走进那个圆圈，”一个九阶的法师对雷加温和地说道，看得出，这是一个平易近人的老人，力量的强大和地位的崇高并没有养成他的骄傲，“我们会用问你一些问题，如果你没有说谎，一切都会很正常，而如果你说谎，圆圈中的魔法力量就会在瞬间将你禁锢。”
雷加微微点了点头，迈步走进那个被无数魔法符号包围着的***。他本身对于这个测试也充满了好奇，毕竟，探查一个****师的灵魂，这是在任何魔法书籍和笔记上都没有记载的事情。
游魂并不担心测试会揭穿自己的身份，在寄居于这具肉身这么多年后，他已经能够完美地与之结合在一起，任何人都无法辨别出他并非身体原本的主人，而且，作为神诋的灵魂主体，尽管目前还不算多么强大，在本质上的差别足以让他将那些试图窥视灵魂的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请说出你的姓名。”那个主持测试的九阶法师没有一开始就直接询问主题，他首先选择了一些很平常的问题加以提问，并以此来观察对方回答问题时灵魂波动的幅度，进而调整魔法圈的窥视范围。
雷加一一回答着法师的提问。他能够感觉到，在他说话的同时，一种似有若无的力量始终围绕在他身边，这力量在初时是静止的，随着测试的进行，它逐渐被调整到和自己的灵魂波动一致的振动频率，并以更大的振幅与之同步波动。很显然，这便是那些法师用来检验他是否说谎的主要手段——人们可以控制自己的心跳，脉搏，甚至思想，但除非变成另外一个灵魂，否则没人能够控制来自灵魂的，代表着灵魂最基本特征的波动。
不过对于雷加来说，这样的测试几乎没有任何意义，只要他乐意，这个游魂可以随时把自己的灵魂波动调整到成千上百中不同的频率。
“最后一个问题，”十几分钟后，那个九阶法师问道：“你是否伤害，或者企图伤害，或者共谋伤害了科勒亲王？”
在雷加回答这个问题之前，突然感到一股不属于魔法圈的，极其隐蔽的力量来到了自己身边。这是一种纯精神的力量，却远比那个魔法圈更具有洞察力，即使游魂也差点在这股力量面前被揭穿伪装，如果不是及时发现了其存在并迅速作出合适的反应，他的真面目很有可能被暴露出来。
这股力量的出现在让雷加吃惊的同时更带给了他一个惊喜，和第一次来到奇迹之都时的感觉一样，那是来自他的灵魂碎片的力量，而这一次，他可以明确无误地断定碎片拥有者的身份——除了这里的主人，没有人能够在到处都是魔法陷阱和屏障的****师塔内瞒过众多法师的感知对自己进行探查。
极力将灵魂的波动维持在一个普通人的水平，以避免被碎片发现自己的身份，雷加平静地回答着法师提出的问题：“没有。”
包裹在他身体周围的两股力量突然消失了，魔法圈在这时亮起了黄色的光芒，法师欣快的声音在同一时刻响起：“祝贺你，你终于证实了自己的清白。”
这一天得到的好消息并不仅限于此，在雷加通过测试之后不久，回到住处的游魂得到通知，科勒已经被解除了诅咒，现在正等着见他。
“我必须感谢你，”重新恢复神智，但依然虚弱的亲王躺在床上对雷加说道：“你救了我的命，而且不止一次。”
“我只是在履行自己的承诺。”雷加说道：“不管怎样，你现在安全了，我建议你暂时留在这里或者皇宫，”他的眼中跳动着捕猎者特有的光芒，“我会趁着这段时间把你领地内的魔兽解决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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