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节_髀罅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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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节

  我功亏一篑啊。”

  手肘一滑,宋晋琛惊醒了。充着电的平板还亮着,看时间已是早上五点——他睡了难能可贵的四小时,足够了。

  此后的每一个午夜,他都驱车至相和柳街,在同样的位置熄火停车,隔着二十米的距离,通过一块电子屏幕窥视熟睡的褚玉。

  有时大概是失眠,褚玉会在屋里走来走去,倚着窗台抽烟。有两晩,他叠了衣服,一晚打开所有灯和一只蟑螂斗殴。还有一晚是自慰,依然是用那件衣服,他将皱得一团糟的布料勒在脖子上,跪在床上弓着脊背手淫。

  十余天来,宋晋琛午夜而至,天亮离去。因为越来越逼人的形势,他抵达得越来越晚,趴在方向盘上恍恍昏昏时,想起以前看过某部电影的结尾,长夜将尽书生和女鬼分别时的一首歌,名为黎明不要来。

  封天已经全线瘫痪,破罐子破摔了。闻氏抽身得早,不过是一纸婚约让人津津乐道。而棱镜也难以自保,人人寄希望于他能力挽狂澜,然而杯水车薪,哪里有容易可言。内有董事会施压,外有竞争对手报复,引咎辞职的栾嘉宿已经回过味来察觉推手,又添一场恶战。

  如今只愿黎明不要来,给他一个苟延残喘的缝隙,在离爱人最近的地方游魂般驻立,得片刻安宁。

  宋晋琛又一次惊醒,时间停在三点二十七分,他只睡了半个小时。视线模糊,他发出一声头痛的低吟,用掌根揉揉眼睛,手边递过来一瓶水。

  他抬起来,本该睡在屏幕里的褚玉正坐在身边,穿着一件浅色的长T恤,一手捧着平板,一手持着水瓶,专心滑动着屏幕,始终没有看他。

  是做梦吗?他小心地接过那瓶水,甚至不敢触碰到幻觉中的人的指尖。

  害怕一碰,这场幻觉就碎了,见不到他了。

  水是常温的,缓解了睡眠带来的焦渴,让他缓慢地清醒,回到了现实。宋晋琛扭上瓶盖时,倒更希望这一切是幻觉了——除非他能想出装四个监控监视的正当理由。

  于是他一语不发,像被那瓶矿泉水药哑了。直到被拔掉充电器的平板发出一声电量耗尽的脆音,他咽了咽嗓子,开口道:“我……”

  褚玉将光亮熄灭的平板翻盖在膝头,平和而不容置喙地,打断了他:“我还以为你今天不会来了。”

  下章有车震

  第71章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你来干什么?”

  两人的声音混在一起,吵架似的。宋晋琛喉头一窒,闭上嘴,褚玉也顿了顿,决定做先回答的人:“前天。”

  要怀疑一辆每夜在住处附近逡巡的陌生轿车,并不是什么难事——这一带住户的车哪有他没有刷洗过的呢?何况,他夜里总是清醒。于是轮到他提问:“你来干什么?”

  宋晋琛诡辩功力了得,此时却答不出一句,只好望着他。褚玉倒也没有逼问,指节敲敲膝头仍然发烫的平板:“这个呢?”

  宋晋琛还是不说话,沉默在不大的空间中发酵,褚玉从鼻腔里叹了一口气,扳开了车门。

  “褚玉——”他被抓着手腕拽回来,但僵持着没有回头,直到腕部从被紧攥到慢慢放松,身后的男人哑声道:“别走……陪我,再坐一会儿吧。”

  褚玉不客气地挣开手腕上的桎梏,碰上车门坐回来。

  自从那天看了新闻,这些天他一直断断续续的失眠。网上众说纷纭,那些上等人大约真的穷途末路,忙着扑金库的火,任由八卦小报满天飞。

  在此之前,褚玉是持刻意不去搜索的态度的。但思念好像一块顽固的癣,无法真的放任,越挠越痒越痛,溃缠全身,好像脑子里“滋”一下烧断了保险丝,世界骤然被关了

  灯,全黑下来,只想拥抱到恋人的身体,确认他还在。

  他的过去比褚玉多了整整十八年,那些褚玉铆逐了劲也无法抵达的岁月,他曾与各色人相爱,与某个女人差一点结婚,差一点做别人的丈夫和父亲,差一点就和褚玉的人生毫不相干。

  褚玉垂着眼睛,盯着他自己光裸的膝盖,忽然有种预感:如果自己没有坐在这里,过了今晚,他就再也不会来了。

  因此在窗口再一次瞥见那辆陌生又熟悉的车,恍惚的一个影子时,他下定决心要让他知道他对他的爱和为他受的苦。

  褚玉清了清嗓子,说:“我看了新闻。”

  宋晋琛没有答话,胸腔中什么东西隐秘地蜷缩,目光下移。

  “网上也有很多议论,”褚玉接着说,“我看了很多,之前的,现在的。”他眨眨眼,好像这个动作能让他更加确定他一定要说出来,“我都看了。”说完,他转过了脸,用一对宋晋琛所熟悉的眼睛,径直望过来。

  宋晋琛感到一阵晕眩,这两道目光,好像两根纤细的钩从肋下刺进来,拨开心肝脾肺,再从琵琶骨穿出来,把他整个下到硫酸池里去,剐了一身人皮,在心爱之人面前,彻底暴露不堪的畜生本相。

  许久之后,他错开脸,吐出一口短促的气,颤抖着,只说了一句话:“对不起。”

  褚玉稳稳地注视着他,两排睫毛一剪,抬起了目光,把他的自尊穿回他身上去:“我不是来听你说这个的。”

  宋晋琛一怔,倒也可以理解现在说什么也无益,便又沉默。

  “我是来——算了。”褚玉偏开脑袋眨眨眼,不知道该怎么表达,直接拽过男人的脖子吻上去。

  宋晋琛僵滞在原地,喉头哽结。褚玉的手抚上他的脸颊,嘴唇柔软,口腔内侧还残留着薄荷牙膏带着凉意的微甜。宋晋琛微微张开嘴,颈后的一双细胳膊猛地收紧,迫使他仰折出引颈受戮的姿态。褚玉将他的舌头吮吸过去,舌面和上颚吞咽似的挤压,不像接吻,倒像吃人。

  被他吃进肚去永伴,在他怀里求一个善终。宋晋琛闭上眼,迟迟不能下决心推开这个吻。在他犹豫的瞬间,褚玉已经钻下去一只手,解开裤子潮湿滑腻地抓上来。

  “褚玉——”宋晋琛睁开眼,扼住他遗留在外的手腕,“别这样……”

  “哪样?”褚玉晃动手腕,用掌心揉着手中膨胀黏滑的龟头,他低下头,抓起男人的手拨开衣摆按在光裸的大腿上:“我爱你,我要跟你做爱,我想被你肏,哪一样是不对的?”

  他仗着T恤的宽大,内里的遮蔽仅有一条内裤。一开始就没安好心,此时更是不可能知难而退。

  和我做爱,带我回家。用力肏我,永远爱我。

  他轻轻摇脑袋用额头蹭蹭男人的额头,像头短毛的小羊,用脑袋拱人,别扭地示弱。在察觉到对方用沉默来拒绝的意图,他的睫毛垂盖下来,自眼下延展出两行湿迹:“是还在生我的气……也不喜欢我了吗?”

  宋晋琛再也无法无动于衷,伸出手猛地把他拽进怀里。褚玉被紧压在一片坚实的胸膛上,身后的手臂如缠身的巨蟒般,紧箍的力道几乎勒碎一对肩胛。一只手抚摸他湿润的脸颊,滑过颈侧托起后脑,吻落下来,滚烫的雨水般,欣慰地刺痛。

  “我永远不会生你的气,也不会不喜欢你,”宋晋琛紧搂着他,鼻尖顶着他的耳廓,有一线水自相贴的皮肤间滑入,没进他的鬓角,“喜欢你,爱你,记住这个,我爱你,你是我最宝贝的宝贝,是最这世上最好的人,要记住……”

  褚玉望着天窗,眼珠盯着黑漆漆的天空颤了又颤,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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