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饵
又是陌生号码。
沈期许看着手机上跳跃的简短数字，有点惊讶，竟然是座机？
这年头，还有人用座机？
停顿了好一会，直到那头即将自动挂断，她才接起来，不咸不淡的喂了一声。
“是我。”那头说。
“……”
静默了半分钟，沈期许微微侧头啊了一声，“你谁啊。”
“肖衍。”
“……”
这只狗竟然还敢打电话过来？
沈期许冷笑了一声，故意把声音拉长，“哦，我当谁呢，肖老板啊，这么晚了，有事？”
和上次一样，又是这种凉飕飕的口气，肖衍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他又把人给得罪了一遍。
肖衍捏了捏眉心：“我可以解释。”
“解释什么？”
肖衍：“解释今天为什么爽约。”
你丫还知道自己放人鸽子了？沈期许深呼了一口气，说的话却带着刻意的惊讶，像是刚想起来这回事。
“哎呀，你不说我都忘了有这回事了，不过这有什么好解释的？”
她换了只手接电话：“知道你忙，没事，反正也没等你，八点一过我们就散了。”
这语气哪里像是没事，肖衍静了一会，还是解释：“实验室临时有事。”说完补充：“不得不去。”
有事你不会提前通知？不知道打个电话发个短信？
就怕他忙完找不到人提前回去，她还一直在那蹲到晚上八点，最后还特意去店里等了一会，她也刚到家，脚下那片地还没站热呢。
“这有什么，有事你先忙嘛。”沈期许说。
肖衍说：“本来想给你打电话。”
沈期许啊了一声，所以，电话呢？
停顿了一会，那头颇有些艰难的说：“但是手机丢了。”
“……”
沈期许呆了一瞬，嘴角不受控制的往上勾，直接气笑了。
这真是她今年，不，她这前半生听到的最拙劣的借口。
“好的，肖老板。”她说。
肖衍：“……”
这口气，怎么好像比之前更凉了呢？
沈期许说：“还有事吗，没我挂了哦，有点晚了。”说完还假装着打了个哈欠，“晚安肖老板。”
“晚安。”
对方那个安字还没断音，电话就被她挂断了。
啪的一声，手机倒扣在桌面上，因为太过用力，桌子上的小型仙人掌盆栽都被震翻了。
沙发上静静的躺着她下午从肖衍那里拎回来的药，沈期许走过去，想也没想就丢进了垃圾桶。
呸！
第二天化学系有课，冉旭去的格外早，本来以为会是第一个，一进去才发现有人了，看到那人的脸的刹那，冉旭脸上闪过惊异。
“老大？”
肖衍转转过脸，淡淡看过去，摆摆手：“早啊。”
“早……不是，老大真是你啊，我还以为我一大早出现幻觉了呢。”
冉旭把早点放在桌子上，一面放书包一边问：“你昨天晚上没回宿舍，我还以为你第二节课再来呢。”
今天是老郑的课，从来不点名，所以冉旭和宿舍几个都会先睡一节课再去。
肖衍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然后伸手盖在嘴上打了个哈欠。
冉旭看着他眼睛底下明显的黑眼圈，惊住了：“听说昨晚上实验室那批培菌皿出问题了？”他猜测，“你不会一夜没睡呆在实验室吧？”
“不是。”说完，又是一长串的哈欠。
“那你昨晚上做贼去了？”
“做贼都没我那么累。”
冉旭手上的动作一顿：“……啊？”
肖衍站起来，活动了下肩膀，然后推出去一张纸。
“这什么呀？”冉旭接过，竟然是张假条。
“今天帮我跟郑教授请个假。”他说。
“你怎么了，生病了？”冉旭拿着那张假条来来回回反复翻看，上头寥寥几行字，但冉旭凭借自己20的视力也没认出来几个。
最后他得出结论，“老大，不是我说，你这字是得练练了。”
肖衍：“别废话。”
冉旭噎了下，随意的把假条插在书页里，讨价还价：“要我帮你请假可以啊，不过我也有个事求你。”
本来就要往外走的肖衍闻言停住，回头看他：“什么事？”
“网咖最近和王者联名办了个线下55的游戏活动，我们战队还缺两个人，你来呗？”
肖衍没什么兴趣，淡淡的：“再说吧。”
一大早，沈期许就像块烂泥一样摊在桌子上。
郁蕾把书包放在桌上，抬手掰她的脑袋：“不会吧老许，你昨晚上又做贼去了？”
不知道是不是昨晚上没吃药的缘故，沈期许觉得昨天刚稍有好转的感冒又一次在她体内汹涌了起来，她用纸巾捂着嘴轻咳了两声，有气无力的说：“滚一边去。”
郁蕾不仅没滚，反而贴的更近，手掌贴在沈期许额头上，原本轻佻的语气这一刻变的严肃：“我去，你额头好烫，发高烧啊！”
难怪她刚刚觉得冷，这会子脸又热的不行，头也晕，看人重影，原来是发烧了。
沈期许又咳了几声，隔开郁蕾的手：“那你更要滚远点了，我这感冒来势汹汹，传染。”
“传什么染啊，”郁蕾把脱下来的校服重新披上，又捞起沈期许的一条胳膊架在肩膀上，“走走走，带你去医务室。”
沈期许输了两瓶液，郁蕾又扮演了一个尽职尽责的好同桌，打了一辆车把她送回了家。
“你发烧还去上课，现在还不是得在家躺？也不知道你来来回回跑的折腾意义在哪？”沈宅里，郁蕾帮她把枕头垫高一边说。
沈期许声音有点哑：“路上念叨一路了，你有完没完？”“今天看在你可怜的份上，饶了你，”郁蕾环顾了下四周，只觉得来的不是沈期许的家，而是间迷宫。
“你们家厨房在哪啊，我给你烧壶水。”郁蕾从厕所退出来，茫然四顾。
真不是她没见过世面，而是沈期许家这个豪宅实在太大了，厕所都富丽堂皇的像是厨房。
真有钱啊！郁蕾暗叹，有钱到地板砖间的缝隙里都是银光闪闪的。
“你这镶的是钻石？”郁蕾惊的弯下腰。
沈期许淡淡瞥过去一眼，“碎钻，不值钱。”
卧槽！郁蕾跟踩了火盆一样蹦的老远，发现自己又踩中了一块地毯。那地毯一看就贵的要命，她又往后蹦了两步。
沈期许回头就看见郁蕾在自家地板上来来回回的起跳，捏了捏眉心，“玩够了没？”
郁蕾啊了一声，停下来。
“玩够了给我倒杯水。”沈期许捂着嘴干咳了两声。
喝了水，又睡了几个小时，等她睁开眼睛的时候郁蕾已经走了，沈期许穿着拖鞋踢踢踏踏的往楼下走，才发现小厨房里温着粥。
粥的甜香一下子勾起食欲，她吃了小半碗，又把锅给刷了，等收拾干净了，想了一下，掏出手机。
沈期许一个字一个字的敲：“你上次是不是说要上王者？”
手机震动，郁蕾回的很快：是啊！你有什么想法吗！
沈期许哼一声：“看在你今天受苦照顾我的份上，下个赛季带你飞。”
爱你！
沈期许扔掉手机，去桌子边拿药，药是郁蕾在药店买的，一看就很苦，她捏着鼻子吞了两口，上楼继续睡。
下午五点，沈期许被冻醒了，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室内温度是二十四度，空调外机呼呼的吹着热风，但是她还是感觉冷，牙根都跟着打哆嗦。
她从柜子里捞出来一件棉袄套上，还觉得不够，又捞了件大衣从头到脚的裹上，摸了下自己的额头，还烧着。
心里不禁纳闷：郁蕾买的都是假药吗，怎么这感冒不见好还越发严重了？
她想起了肖衍给的过期药，短短挣扎了几秒，还是很有骨气的没去捡。
手机震动，沈期许捞起来，是个陌生号码，归属地是市。
最近是怎么了，怎么谁都给她打电话？
“喂？”
“是我。”
肖衍？沈期许把电话拿开了点，生怕刚才自己看错了又瞄了一眼来电号码，的确不是他的。
她想起昨晚上他解释的那句手机丢了，不得不说，这人还挺聪明，不然怎么说是老板呢，说谎知道圆啊。
“肖老板啊。”沈期许回的漫不经心。
“又逃课？”笃定的口吻。
沈期许顿了下，面不改色：“没有啊。”
肖衍：“别装，看见你了。”
“……”
肖衍：“往窗边看。”
沈期许顿了下，机械的转过头，果然见一个人影立在她家楼下，那人身材欣长，手里抓着手机，甚至在两人对视之后对方还抬手挥了挥。
沈期许惊到喷出来半口水，她抽出纸胡乱在嘴上一抹，放下杯子就往楼下冲。
沈期许站在自家台阶上，一脸的警惕。
“你这……什么造型？”肖衍看着她里三层外三层的裹的像个人形粽子，笑了下。
沈期许想：你还有脸笑，难不成不是拜你所赐？
心里有多愤怒，脸上就有多淡定，甚至嘴边还是挂着笑的，她避而不谈这个问题，只问：“肖老板？你怎么有空来？”
“来，道个歉。”
道歉啊，沈期许随意往墙上一靠，像是刚想起来：“哦，不会是为昨晚上的事吧？”
肖衍嗯了一声。
沈期许笑，“哪用得着亲自道歉啊，都是小事情嘛！”
这语气……可不像小事。肖衍淡淡的笑：“真的，诚心来道个歉。”
两个人隔的有点距离，沈期许从台阶上下来，走到他跟前，这才发现他眼睛底下青黑一圈，桃花眼里还带着点血丝，明显没睡好。
这货不会真是做实验到半夜吧？
就算不是，人家特意到你家门口道歉也足见诚意了。
沈期许想了想倒也不装了，大大方方的挑眉：“行呗，道歉我应下了，但是原谅你还早的很。”
“感冒好点没。”
你两只大眼睛睁着是喘气用的吗？好没好看不出来？
沈期许吸了下鼻子，又把棉袄裹紧了些：“有事说事，别跟我套近乎。”
小姑娘年纪小但还挺难讨好的，肖衍淡淡笑了一下，把背在身后的手拿出来，拎给她一个塑料袋。
“原本没想来你家，但听你同学说你今天请假了。”
沈期许愣了下，“你还去我们学校了？”
肖衍点头，把塑料袋又往前递过去一点，“接啊。”
沈期许扫过去一眼，里头花花绿绿的，她犹豫了一下接过，在看到牌子的一瞬间手指僵硬了下。
竟然是糖。
不是说整个市都卖断货了吗，他怎么买到的？
“先走了。”可能是真的很困，肖衍捂着嘴打了一个超长的哈欠，满脸疲惫的说。
沈期许没说话，直到兜里的手机再一次震动她才回神，肖衍早已经没影子了。
是魏俊生的微信，问她一道数学模型题，他在那头絮絮叨叨的发了半天语音，沈期许脑子却渐渐放空。
她看着手里的小糖袋，忽的想起孙浩楠的话。
“这个牌子的糖都卖断货了……”
“周哥知道你喜欢吃跑遍了大半个市才买到这么点。”
“许儿姐你可得省着点，不然下次就得到临市买了！”
……
她回神，先扫了一眼手机魏俊生传过来的图片，是道典型的定积分问题，她一点点的打思路，发完了慢慢往屋里走。
空调外机呼呼的传着热风，沈期许忽然感觉有点热，她把最外头的大衣脱了扔在沙发上，眼睛扫到一旁的垃圾桶。
沉默半晌，她走过去，把那盒药拎出来，剥了两颗就着水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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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期许看着手机上跳跃的简短数字，有点惊讶，竟然是座机？
这年头，还有人用座机？
停顿了好一会，直到那头即将自动挂断，她才接起来，不咸不淡的喂了一声。
“是我。”那头说。
“……”
静默了半分钟，沈期许微微侧头啊了一声，“你谁啊。”
“肖衍。”
“……”
这只狗竟然还敢打电话过来？
沈期许冷笑了一声，故意把声音拉长，“哦，我当谁呢，肖老板啊，这么晚了，有事？”
和上次一样，又是这种凉飕飕的口气，肖衍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他又把人给得罪了一遍。
肖衍捏了捏眉心：“我可以解释。”
“解释什么？”
肖衍：“解释今天为什么爽约。”
你丫还知道自己放人鸽子了？沈期许深呼了一口气，说的话却带着刻意的惊讶，像是刚想起来这回事。
“哎呀，你不说我都忘了有这回事了，不过这有什么好解释的？”
她换了只手接电话：“知道你忙，没事，反正也没等你，八点一过我们就散了。”
这语气哪里像是没事，肖衍静了一会，还是解释：“实验室临时有事。”说完补充：“不得不去。”
有事你不会提前通知？不知道打个电话发个短信？
就怕他忙完找不到人提前回去，她还一直在那蹲到晚上八点，最后还特意去店里等了一会，她也刚到家，脚下那片地还没站热呢。
“这有什么，有事你先忙嘛。”沈期许说。
肖衍说：“本来想给你打电话。”
沈期许啊了一声，所以，电话呢？
停顿了一会，那头颇有些艰难的说：“但是手机丢了。”
“……”
沈期许呆了一瞬，嘴角不受控制的往上勾，直接气笑了。
这真是她今年，不，她这前半生听到的最拙劣的借口。
“好的，肖老板。”她说。
肖衍：“……”
这口气，怎么好像比之前更凉了呢？
沈期许说：“还有事吗，没我挂了哦，有点晚了。”说完还假装着打了个哈欠，“晚安肖老板。”
“晚安。”
对方那个安字还没断音，电话就被她挂断了。
啪的一声，手机倒扣在桌面上，因为太过用力，桌子上的小型仙人掌盆栽都被震翻了。
沙发上静静的躺着她下午从肖衍那里拎回来的药，沈期许走过去，想也没想就丢进了垃圾桶。
呸！
第二天化学系有课，冉旭去的格外早，本来以为会是第一个，一进去才发现有人了，看到那人的脸的刹那，冉旭脸上闪过惊异。
“老大？”
肖衍转转过脸，淡淡看过去，摆摆手：“早啊。”
“早……不是，老大真是你啊，我还以为我一大早出现幻觉了呢。”
冉旭把早点放在桌子上，一面放书包一边问：“你昨天晚上没回宿舍，我还以为你第二节课再来呢。”
今天是老郑的课，从来不点名，所以冉旭和宿舍几个都会先睡一节课再去。
肖衍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然后伸手盖在嘴上打了个哈欠。
冉旭看着他眼睛底下明显的黑眼圈，惊住了：“听说昨晚上实验室那批培菌皿出问题了？”他猜测，“你不会一夜没睡呆在实验室吧？”
“不是。”说完，又是一长串的哈欠。
“那你昨晚上做贼去了？”
“做贼都没我那么累。”
冉旭手上的动作一顿：“……啊？”
肖衍站起来，活动了下肩膀，然后推出去一张纸。
“这什么呀？”冉旭接过，竟然是张假条。
“今天帮我跟郑教授请个假。”他说。
“你怎么了，生病了？”冉旭拿着那张假条来来回回反复翻看，上头寥寥几行字，但冉旭凭借自己20的视力也没认出来几个。
最后他得出结论，“老大，不是我说，你这字是得练练了。”
肖衍：“别废话。”
冉旭噎了下，随意的把假条插在书页里，讨价还价：“要我帮你请假可以啊，不过我也有个事求你。”
本来就要往外走的肖衍闻言停住，回头看他：“什么事？”
“网咖最近和王者联名办了个线下55的游戏活动，我们战队还缺两个人，你来呗？”
肖衍没什么兴趣，淡淡的：“再说吧。”
一大早，沈期许就像块烂泥一样摊在桌子上。
郁蕾把书包放在桌上，抬手掰她的脑袋：“不会吧老许，你昨晚上又做贼去了？”
不知道是不是昨晚上没吃药的缘故，沈期许觉得昨天刚稍有好转的感冒又一次在她体内汹涌了起来，她用纸巾捂着嘴轻咳了两声，有气无力的说：“滚一边去。”
郁蕾不仅没滚，反而贴的更近，手掌贴在沈期许额头上，原本轻佻的语气这一刻变的严肃：“我去，你额头好烫，发高烧啊！”
难怪她刚刚觉得冷，这会子脸又热的不行，头也晕，看人重影，原来是发烧了。
沈期许又咳了几声，隔开郁蕾的手：“那你更要滚远点了，我这感冒来势汹汹，传染。”
“传什么染啊，”郁蕾把脱下来的校服重新披上，又捞起沈期许的一条胳膊架在肩膀上，“走走走，带你去医务室。”
沈期许输了两瓶液，郁蕾又扮演了一个尽职尽责的好同桌，打了一辆车把她送回了家。
“你发烧还去上课，现在还不是得在家躺？也不知道你来来回回跑的折腾意义在哪？”沈宅里，郁蕾帮她把枕头垫高一边说。
沈期许声音有点哑：“路上念叨一路了，你有完没完？”“今天看在你可怜的份上，饶了你，”郁蕾环顾了下四周，只觉得来的不是沈期许的家，而是间迷宫。
“你们家厨房在哪啊，我给你烧壶水。”郁蕾从厕所退出来，茫然四顾。
真不是她没见过世面，而是沈期许家这个豪宅实在太大了，厕所都富丽堂皇的像是厨房。
真有钱啊！郁蕾暗叹，有钱到地板砖间的缝隙里都是银光闪闪的。
“你这镶的是钻石？”郁蕾惊的弯下腰。
沈期许淡淡瞥过去一眼，“碎钻，不值钱。”
卧槽！郁蕾跟踩了火盆一样蹦的老远，发现自己又踩中了一块地毯。那地毯一看就贵的要命，她又往后蹦了两步。
沈期许回头就看见郁蕾在自家地板上来来回回的起跳，捏了捏眉心，“玩够了没？”
郁蕾啊了一声，停下来。
“玩够了给我倒杯水。”沈期许捂着嘴干咳了两声。
喝了水，又睡了几个小时，等她睁开眼睛的时候郁蕾已经走了，沈期许穿着拖鞋踢踢踏踏的往楼下走，才发现小厨房里温着粥。
粥的甜香一下子勾起食欲，她吃了小半碗，又把锅给刷了，等收拾干净了，想了一下，掏出手机。
沈期许一个字一个字的敲：“你上次是不是说要上王者？”
手机震动，郁蕾回的很快：是啊！你有什么想法吗！
沈期许哼一声：“看在你今天受苦照顾我的份上，下个赛季带你飞。”
爱你！
沈期许扔掉手机，去桌子边拿药，药是郁蕾在药店买的，一看就很苦，她捏着鼻子吞了两口，上楼继续睡。
下午五点，沈期许被冻醒了，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室内温度是二十四度，空调外机呼呼的吹着热风，但是她还是感觉冷，牙根都跟着打哆嗦。
她从柜子里捞出来一件棉袄套上，还觉得不够，又捞了件大衣从头到脚的裹上，摸了下自己的额头，还烧着。
心里不禁纳闷：郁蕾买的都是假药吗，怎么这感冒不见好还越发严重了？
她想起了肖衍给的过期药，短短挣扎了几秒，还是很有骨气的没去捡。
手机震动，沈期许捞起来，是个陌生号码，归属地是市。
最近是怎么了，怎么谁都给她打电话？
“喂？”
“是我。”
肖衍？沈期许把电话拿开了点，生怕刚才自己看错了又瞄了一眼来电号码，的确不是他的。
她想起昨晚上他解释的那句手机丢了，不得不说，这人还挺聪明，不然怎么说是老板呢，说谎知道圆啊。
“肖老板啊。”沈期许回的漫不经心。
“又逃课？”笃定的口吻。
沈期许顿了下，面不改色：“没有啊。”
肖衍：“别装，看见你了。”
“……”
肖衍：“往窗边看。”
沈期许顿了下，机械的转过头，果然见一个人影立在她家楼下，那人身材欣长，手里抓着手机，甚至在两人对视之后对方还抬手挥了挥。
沈期许惊到喷出来半口水，她抽出纸胡乱在嘴上一抹，放下杯子就往楼下冲。
沈期许站在自家台阶上，一脸的警惕。
“你这……什么造型？”肖衍看着她里三层外三层的裹的像个人形粽子，笑了下。
沈期许想：你还有脸笑，难不成不是拜你所赐？
心里有多愤怒，脸上就有多淡定，甚至嘴边还是挂着笑的，她避而不谈这个问题，只问：“肖老板？你怎么有空来？”
“来，道个歉。”
道歉啊，沈期许随意往墙上一靠，像是刚想起来：“哦，不会是为昨晚上的事吧？”
肖衍嗯了一声。
沈期许笑，“哪用得着亲自道歉啊，都是小事情嘛！”
这语气……可不像小事。肖衍淡淡的笑：“真的，诚心来道个歉。”
两个人隔的有点距离，沈期许从台阶上下来，走到他跟前，这才发现他眼睛底下青黑一圈，桃花眼里还带着点血丝，明显没睡好。
这货不会真是做实验到半夜吧？
就算不是，人家特意到你家门口道歉也足见诚意了。
沈期许想了想倒也不装了，大大方方的挑眉：“行呗，道歉我应下了，但是原谅你还早的很。”
“感冒好点没。”
你两只大眼睛睁着是喘气用的吗？好没好看不出来？
沈期许吸了下鼻子，又把棉袄裹紧了些：“有事说事，别跟我套近乎。”
小姑娘年纪小但还挺难讨好的，肖衍淡淡笑了一下，把背在身后的手拿出来，拎给她一个塑料袋。
“原本没想来你家，但听你同学说你今天请假了。”
沈期许愣了下，“你还去我们学校了？”
肖衍点头，把塑料袋又往前递过去一点，“接啊。”
沈期许扫过去一眼，里头花花绿绿的，她犹豫了一下接过，在看到牌子的一瞬间手指僵硬了下。
竟然是糖。
不是说整个市都卖断货了吗，他怎么买到的？
“先走了。”可能是真的很困，肖衍捂着嘴打了一个超长的哈欠，满脸疲惫的说。
沈期许没说话，直到兜里的手机再一次震动她才回神，肖衍早已经没影子了。
是魏俊生的微信，问她一道数学模型题，他在那头絮絮叨叨的发了半天语音，沈期许脑子却渐渐放空。
她看着手里的小糖袋，忽的想起孙浩楠的话。
“这个牌子的糖都卖断货了……”
“周哥知道你喜欢吃跑遍了大半个市才买到这么点。”
“许儿姐你可得省着点，不然下次就得到临市买了！”
……
她回神，先扫了一眼手机魏俊生传过来的图片，是道典型的定积分问题，她一点点的打思路，发完了慢慢往屋里走。
空调外机呼呼的传着热风，沈期许忽然感觉有点热，她把最外头的大衣脱了扔在沙发上，眼睛扫到一旁的垃圾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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