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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回忆)

  第七章

  “所以,你来找我做什么?”

  “那个……就是,溪月不是要去b市参加钢琴比赛嘛,我被死老头禁足,不能离开这破岛……我知道你负责这块的人员调动,所以,能不能……”

  平时向来直接莽撞的少年却在此刻结巴了起来,眼神乱飘,支吾了半天也没把话说全……看着对方因紧张而泛红的耳尖,林厌心想这恐怕是大少爷头一回求人,突然起了戏弄的心思。

  他放下手里画了一半的速写,似笑非笑的抬起头:“……如果我说不,今晚是不是就走不出这个门了?”

  迟纵被他呛得说不出话,好一会儿才愤愤开口:“你把我当什么了!老子又不是那样的人……”话到最后,他重重哼了一声,“不过你要是不答应的话,我就天天翘课,再去找校长告你黑状……”

  他叽里呱啦说了一大串“威胁”,在林厌眼中都是幼稚到不能再幼稚的把戏,可也不知是不是他今天心情不错,竟也由着那人废话了十几分钟。后来还是迟纵没了耐心,双手在桌子上狠狠一拍,凶神恶煞道:“所以你必须给我答应了!不然你死定了!”

  “噗……”这回林厌是真没忍住,直接笑出了声。

  “喂!!”

  见他油盐不进,迟纵的拳头捏了松松了捏,到底还是没能下手……说来也是奇怪,或许是先前车上那回,对方突如其来展现的脆弱,让迟纵本能觉得这家伙藏有隐疾……对于林厌,他到底没厌恶到迟羽那种程度,更何况这人先前帮过他……不然,他才不会仅仅被关禁闭这么简单。

  想到这里,迟纵一下子就颓了,这位大少爷自小以来从没向谁低过头,如今要他低声下气的求人自然是不可能的;但林溪月的比赛他又实在不想错过,在这所学校中,除了跟家里串通一气的校长外,唯一有可能帮他的便是林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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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瞅着大少爷纠结的眼睛都红了,林厌终于止住笑意,正色道:“虽然很想答应你,不过这次出行的人员名单是由校方直接拟定,并不经过我手……”

  其实就算如此,人员校对也是由他来监控,要想插人进去并不算难——不过林厌不想给自己多找麻烦,这是其一。

  其二便是鬼知道这混世魔王出去又会干出点什么?迟纵可以一时任性大不了再被多关几天,他可就惨了,又要擦屁股又要背锅的……这种吃力不讨好且有不确定性的事情,谁答应谁倒霉。

  他态度坚决,摆明了是无话可说,迟纵见此虽气愤,却也不好多做纠缠,瞪了半天眼留下一句走着瞧便离开了。

  完了还不忘将门摔得震天响。

  林厌叹了口气,重新拾起画笔,打算把作业画完就睡觉去。

  他本以为对方最多是放放狠话,却没想到迟纵还真有本事,居然混进了货仓……

  这次外出分了两架飞机,都是学校的私人飞机,货仓和客舱连在一起,里头放着林溪月专属的钢琴。飞机起飞后,林厌习惯性去检查包装是否牢固,结果才刚踏进门,就被一股大力按在墙上,一只大手从后伸出来,扣住了他刚要张开的嘴。

  “唔!”

  林厌心里有火,曲起手肘往后顶去,先前为了防身他特地练过几招,这一下捅的又狠又准,对方发出一声低呼,捂在他口鼻的手也松了,一股淡淡的酒精味儿随之传来,带着熟悉的辛辣,十分冲鼻。

  林厌转头就见迟纵弯腰蹲在地上直抽气,帅气的眉眼皱成了一团,呻吟道:“你下手也太狠了……”

  林厌花了几秒时间用来冷静,又深深吸了口气:“……你怎么在这里。”

  说到这个,迟纵还有些得意:“别以为整个学校就你能帮我了……负责运动货物的同学家里出了点事情,我不过是借了他一笔钱,顶替了他的身份……那小子叫什么来着?”他嘟囔着摸了摸口袋,掏出一个名牌:“李志成……这两天你管我叫这个,记得别叫错了。”

  “你当真以为大家都不认识你吗……罢了。”想必就算是认出来,也无人敢说些什么,只要不在校方那边露脸,也不是不能蒙混过关……只是要就这样同意他着实有些不爽,虽然想好了对策,一时间却没有开口。

  迟纵见他不语,果然先沉不住气,放低了声音:“反正现在你也不能赶我下飞机……之后若是告发,我、我就咬定是你

  带我上的飞机!”

  林厌挑了挑眉:“还有呢?”

  “还有就是……啧,你就帮我这一回,算我欠你一个人情……”迟少爷开始耍赖:“要是不小心被发现了,我自己承担责任,绝对把你撇的干干净净的……帮我吧……就这一次……”

  话到最后,却是前所未有的轻柔,莫名带着一股撒娇的味道。林厌本能打了个寒战,他叹了口气,认命道:“我倒是能帮你做简单的掩护……”

  见他妥协,迟纵立马喜笑颜开:“我就知道哥们你够义气……”

  “我们约法三章,”林厌竖起三根手指:“第一,你不能离开我身边单独行动,万一出了事我没法交代;第二,能不露面尽量别露面,万一给校方的人看到了,很可能被遣送回去……第三,”他顿了一下:“不能跟林溪月有私下接触。”

  迟纵瞪大了眼:“为什么!”

  “因为这一次林溪月是重点照顾对象,周边很多都不是我们学生会的人,出了问题我没法帮你……不过我会尽可能制造你们见面的机会。”说到最后,林厌揉了揉酸疼的太阳穴:“时间不会很长,你自己把握……”

  话未说完,一股酒香迎面扑来,愣神间他已被迟纵大力抱住。少年人的体温很高,隔着衬衫依旧能感受到之下沸腾的温度,明明只是一触既放,却已经沾染上了浓烈的信息素,连同身体的余温一起。

  “谢谢。”他说。

  林厌怔住了。

  这是他第一次与人如此近距离接触,迟纵给他的感觉就像一团正在燃烧的酒,滚烫的、炽热的、刺眼的,张扬且放纵。

  以至于一瞬间心神恍惚,心脏莫名跳的很快,又在他的理智下渐渐恢复平静。

  仿佛错觉一般。

  下飞机后,迟纵以感冒为由带起了口罩,喷上了掩盖信息素的东西,戴上了李志成的名牌,紧跟在林厌身后。

  隔着重重人群,他很快就看见了从另一架飞机走下来的林溪月……林少爷今天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衬衫,披着风衣外套,整个人看起来高挑且干净。

  他看见了林厌,过来打了声招呼:“哥。”

  “嗯。”一路上费心劳神,如今身边还跟了个不定时炸弹,林厌有些疲了,敷衍似得寒暄了几句,便又去忙别的事情,留下林溪月一人失落的站在原地,直到被保镖接走。

  迟纵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恨不得上前好好安慰对方一般,可惜约法三章里他不能离林厌太远,只好暂且忍耐。

  到了酒店以后,林厌让迟纵在房里休息,自己则去跟校方确认行程、安排工作……这一去就是好几个小时,迟纵一个人在酒店吃了饭,又睡了两觉,直到半夜十一二点的时候,林厌终于回来了,还带回了一堆东西。

  其中有两张,是比赛时在台下观看的票……这次虽然出来了不少人,但大部分都是准备后期工作,真正入场的名额只有一个,林厌为求保险,又以私人的名义找主办方要了一张,打算到时候偷偷把人带进去。

  不过这也费了他好一番口舌,还被拖去饭局喝了几杯,一直到这个点才脱身。

  进门之后他连澡都没来得及洗,一头栽倒在床上,迟纵吓了一跳,叫了两声发现没有回应后,不自觉走上前去。

  因为喝了酒的缘故,青年的脸泛着不自然的潮红,汗水打湿了额前的碎发,一缕缕黏在光洁的皮肤上,无端透出几分病态。

  迟纵不由得想起了对方的那个怪病,一时间有些慌乱,干脆冲到浴室找了个杯子,接上一杯冷水对着林厌的脸就浇了下去:“喂!醒醒!”

  可怜林厌才放松没几秒,愣是被一捧水生生浇醒,他先是打了个寒战,睁眼看见罪魁祸首一脸松了口气的表情,差点没再晕过去。

  倒是迟纵不停拍着胸口:“醒了就好,万一醒不过来,我还得纠结要不要叫人……”

  林厌抹了把脸上的水,深呼吸,再放松。

  他从牙缝里挤出四个字:“……你有病吧?”

  迟纵皱眉:“你怎么骂人呢?”

  他还想理论,就见林厌将装了入场券的公文包甩向他后,起身摇摇晃晃的走向另一张床——

  迟纵下午才睡过,被褥凌乱的铺在上面,还带着未散去的体温。

  林厌的精神已紧绷到了极致,基本无法思考,便按照身体本能意愿的倒了下去,将脸埋在充斥着对方信息素的被褥里。

  或许是抑制剂的关系,烈酒的味道不似先前那般冲鼻,出乎意料的干燥与温暖……

  他很快失去了意识,并将那人“我睡哪里”的质问抛至脑后。

  一夜无梦。

  次日被闹钟叫醒时,头还有些昏沉,林厌顶着宿醉的后遗症艰难爬起身,发现鞋子不知道被谁拖了,被他压在身下的被子也好好盖在身上……他目光复杂的瞥向了另一张床上呼呼大睡的迟纵,短暂的出神过后,下床洗漱收拾。

  比赛是在晚上八点钟开始,在这之前还有一个交际晚宴,会有大量名流到场,作为林家表面上的继承人,林厌不可能缺席……如此一来,迟纵的身份就有些尴尬,但好消息是,迟家老爷子因为事务操劳,不会到场。

  不然他还真不知要如何交代。

  林厌本没有打算带迟纵过去,但又一想这可能是唯一一个可以让他和林溪月见面的机会……也算是还掉了昨天晚上的人情。

  虽然迟纵对这件事闭口不提,但就凭对方起床后别别扭扭的态度,多少也能猜到一二。

  大少爷难得屈尊,这种人情,他可欠不起。

  上午花了点时间准备收尾工作,下午林厌借来一台车,亲自来酒店楼下接迟纵,见对方做贼似得裹着口罩带着鸭舌帽,配上不太合身的西装(临时借的,尺码并不准确),站在街头东张西望的模样,要多诡异有多诡异。

  林厌赶在保安出来之前把人接上了车,迟纵坐稳后,第一件事就是把碍事的帽子摘了,对着车前镜理了理被压塌了的发型,这才松了口气。

  “你昨晚喝酒了,要不我来开车?”

  “坐稳吧大少爷,二十分钟就到了。”林厌打着方向盘:“待会进去的时候尽量不要摘下口罩,那里面认识你的人可多了,万一真被认出来,秋后告状,你我都吃不了兜着走。”

  “嗯嗯嗯。”迟纵小鸡啄米似得点头,一想马上能见到林溪月,他眼睛都亮了起来,一路上哼着小曲……

  入场后,林厌要了个独立包间,让迟纵在里面稍等。

  林溪月正被一群名流围住,作为今晚的主角之一,他穿着一身白色欧式的晚礼服,领口绣有金边,像个尊贵漂亮的小王子。

  只是这位小王子似乎情绪不高,眼中时有忧郁流出,直到侍应生过来,附耳与他说了些什么以后,才终于多云转晴,露出今天的第一个笑容。

  他几乎是小跑着来到包间,轻轻推开门……

  “溪月!”

  随着呼唤而来的还有淡淡的酒香,迟纵像是见到了骨头的小狗,尾巴都快翘到了天上。他看着眼前尊贵如王子一般的人,真情实意的夸赞道:“你今天真好看……”

  “迟纵……”林溪月眨了眨眼,将眼底的惊讶连带着一丝失落一同掩盖,露出一个得体的笑:“你怎么来了?你不是被关禁闭吗?”

  “小爷我是什么人啊,这点问题,怎么可能难得到我……”迟纵得意的扬起下巴,“先不说这个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很紧张……”

  “嗯……还好,毕竟之前也比过很多次……”他四周张望,却没看见想见的人,“那个,我是收到了兄长的邀请来的……你见到他了吗?”

  “林厌?”迟纵撇了撇嘴:“他去招呼别人了……说是待会过来。”

  林溪月的笑容染上几分真切,“那我在这里等他。”

  ……

  或许是话说多了,林厌有些口干舌燥,找侍应生要了杯红酒。

  作为林家多年来的“代理继承人”,自然要负责交际的部分,话虽这么说,林厌却没有实权,所有的决策都是转交给林家高层,而他只需要做好传话筒的本职。

  但就算如此,却仍要在交际的同时判断其中利弊,是一件极为费脑子的事情……所以宴会便自然而然成了他最不喜欢的场合,没有之一。

  酸涩的酒液滋润了干

  燥的口腔,林厌看了看时间,快要到比赛开始的时候了,他放下酒杯回到包厢,开门就见迟少爷正殷勤的给林溪月削水果,后者优雅的坐在沙发里,眼神直直的望向门口,也不知在盼着什么。

  他拍了拍手:“少爷们,准备登台了。”

  林溪月一个激灵抬起头来,在看见他的第一眼露出笑容:“哥……”

  “嗯。”林厌敷衍的鼓励道:“好好加油。”

  “我会的!”仿佛就此得到了肯定,少年的头顶开出了小花,他站了一会儿,确定对方已经说完话后,轻声道:“那我先过去后台……待会见。”

  小王子踩着小皮鞋走远了,鞋跟敲打着瓷砖,留下一串轻快地音符。

  偌大的包厢里只剩下林厌和迟纵两人,在短暂的沉默过后,林厌轻咳一声,“那么大少爷,咱们也该入场了……”话到一半,他突然看见了对方指尖绽开的鲜红。“……你流血了?”

  迟纵这才后知后觉的放下水果刀,“没事,小伤口。”他随意将手指塞进嘴里吮了几下,便急忙要往外赶:“赶快走吧,不要迟到了……”

  或许少年以为他隐藏的很好,殊不知在林厌眼中,迟纵就像一只耷拉着耳朵的狼狗,来时的精神气都没了,只剩骄傲还在硬撑。

  看着垃圾桶里染血的苹果,林厌有一瞬间不知是什么心情,其实都相处这么久了,有眼睛的都能看出,林溪月对他没那个意思……不过这话自然轮不到他来说。

  出于最基本的情分,林厌找侍应生要来创可贴,并在入场前强硬的塞进了对方手里。

  理由是:血液会暴露alpha信息素的味道。

  主办方给出的票位置靠前,可以很清楚的看见台上人;当迟纵带着受伤的手指在座位上坐定的时候,就好像突然满血复活了一样,眼里重新燃起了光芒,活像是看演唱会的粉丝,恨不得跟着节奏挥舞荧光棒。

  反观林厌就兴致缺缺,他昨晚就没太睡好,厅里光线昏暗,配上悠扬的音乐,着实叫人昏昏欲睡,但出于礼仪,他还是十分端正的坐在椅子上,看不出半点端倪。

  其实这并不是多么正式的比赛,重头戏都在先前的晚宴上,里面有不少林家想要拉拢的对象,至于比赛,充其量是给晚宴镶个边,再让林溪月多露露脸,为以后继任铺路……分明是连选手本人都没太当过一回事的东西,偏偏迟纵这个外人兴奋到不行,林厌几次张口,却又不知如何说起,只得作罢。

  结果让人没想到的是,林溪月拿了第二。

  其实这也并不奇怪,第一名是邻国前来交际的友人,往后会和林家有更多生意上的往来,在场的嘉宾都明白这个道理,符合时宜的鼓起了掌——包括站在台上的林溪月。

  聚光灯下的少年发黑肤白,像是被渡上了月光的天使,当他微笑着拍手的时候,没有人会觉得他刚才输了一场比赛。

  这是林家未来的继承人该有的样子——不骄不躁,宠辱不惊。

  一片潮水般的掌声中,只有一个人,在台下看红了眼。

  听见对方逐渐变粗的呼吸声,林厌扣住了少年捏成拳头的手,低声告诉他:“你不用太在意,这很有可能是最开始就内定的……”

  迟纵的手很热,还未愈合的伤口在握力下裂开,鲜血染上了林厌的手。

  他听见那人问:“溪月知道吗?”

  林厌想说的是,那人心里有数。

  林溪月的钢琴,从来都不是迟纵所想的那般,为高洁的艺术而生——而是一件可以作为附加价值的商品。

  林厌还记得小时候,林溪月为了逃避钢琴,甚至跑去他房间里藏着……外人眼中的钢琴小王子,重点并非是钢琴,而是“王子”这个词所代表的尊贵地位。

  这一点,同样出生豪门的迟纵不可能不懂,但他偏偏不想去懂。

  因为在他心里,林溪月必须是完美无瑕,高洁如月,不染尘埃——这才配得上少年人对未来配偶的向往。

  林厌不知对方这莫名其妙的滤镜从何而来,但此时此刻,看着昏黄光影下少年真切难过的眼神,轻轻叹了口气。

  “他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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