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半婴_留守儿童,熬夜修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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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半婴

  看着眼前激动的少年,任遥不动声色地把任远护在身后,淡淡道:“是你啊,你来这儿干嘛?”

  这家伙正是当初半路拦截她的盛家之人,那会儿她一时冲动,还把他包括他带来的手下,都变为自己的合同工。

  一个暑假过去了,她修为连升两阶,实力大涨,压根用不上这些人,便将他们忘在脑后。

  盛羿此刻却瞪大了眼睛,直勾勾地看向她旁边的任远,看了一会儿,他忍不住揉了揉眼睛,再次睁眼,还是那副景象,不由结结巴巴道:“怎…怎么有两个老大?”

  任遥看了眼终于放松警惕,面露得意的任远,心头一动:“你能看见他?这是我的身外化身,专门用来体验生活的。”

  果不其然,盛羿吃惊地看向任远,啧啧称奇:“他会说话吗?”

  闻言,任远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指着他鼻子开始骂骂咧咧:“臭小子,你说谁不会说话呢?”

  盛羿被他吓了一跳,眼睛一瞪:“他…他不仅会说话,还会骂人!”

  任遥挑眉:“行了,我问你,你来这里做什么?你家那老家伙治好了?”

  当初盛家老祖带人摸到百莽山入口,着实吓了她一跳,愤怒之下就没怎么留手,一般来说,没个百八十年,是好不了的。

  提起自家老祖,盛羿脸色瞬间垮了下来:“老祖还在祖地闭关养伤。”

  说到这儿,他语气一顿,抬头瞟了眼任遥,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任遥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是啊,你家老祖是我打的,想来找我报仇?”

  盛羿疯狂摇头,嘴上也急忙解释道:“这是我家应得的,当初我就跟兄长他们说了,不要去招惹你,但他们偏偏不听,非要惹你,这下好了,盛家已经成了全修仙界的笑话,现在,只要是个人,没了丹药都有胆向盛家要……”

  他面色不好看,越说声音越低,任遥对此没有丝毫同情:“所以,你现在不好好在家修炼,跑这儿来干嘛?”

  “我来,是为了履行合同啊!”他急忙从背后掏出一份合同,递给任遥:“您忘了,放假前您将我收入麾下,还有我之前带的那些战仆,都在呢,一个人都没跑!”

  废话,现下修仙界谁没听说过任遥之名,年纪轻轻修为如此高深,以一己之力在众多高手中,夺得关家传承,之后又大闹盛家,凶名早就传遍了。

  跟在这种人身后,就算吃不了肉,也能喝点汤,他们又不傻,整个修仙界,想要这种机会还没有呢!

  任遥想了想,便明白了,只是,今时不同往日,她已经不需要人手了,她接过合同,上面明确地写着,单方面违约需向对方赔付五十年报酬的违约金,她在心里盘算了下,觉得十分肉痛。

  倒不是数额太高她拿不起,只是这些人一件事都没给她办过,就要拿她这么多灵珠,怎么想都不痛快,因此,解除合同这事儿,暂时不想了。

  她将合同还回给盛羿,然后,清咳一声:“差点儿忘了,确实有这回事。”

  见她没有否定,原本有些忐忑的盛羿,立刻露出一道灿烂的笑容:“您记起来就好,那天您从盛家离开后,我就回高庐了,一直等您回来呢!”

  “在这期间,我已经把这个小县城摸透了,您想去哪儿,想要什么,都可以吩咐我,我虽然实力低微,但一定竭尽所能为您服务!”

  他们说话的空档,教室的时钟已经快指向八点了,任遥点了点头:“行了我知道了,你去上课吧,有事我会去找你的。”

  盛羿挠了挠头,嘿嘿一笑:“那我坐在你们后面那桌,可以吗?”

  “……你也读初一?”

  盛羿依旧傻笑:“我成绩不太好,上一年没怎么学明白,今年再学一年。”

  事实上,他比任遥大两岁,可自从八岁那年他引气入体成功,便不再去学校上学,每天努力学习炼丹技能,想早日达到一品炼丹师,前往修仙学院,跟兄长们一起进修。

  可能是末法时代,能入道的修士都是天资聪颖之辈,仅仅过去六年,他便炼制出了一品聚灵丹,成为了一品炼丹师,修为也达到练气四层。

  正心中得意,听闻祖父派盛瑾瑜那家伙去一个小地方,他一向看不惯这位表里不一的表兄,便向祖父请缨,带着战仆们来到高庐县,拦截任遥……

  要不是当初他一时冲动,这会儿应该已经在修仙学院,跟兄长他们一起学习仙术了,盛羿忍不住在心中感叹,只是,他觑了眼对面的任遥,立刻没了这种心思,如果能抱稳这条金大腿,修仙学院,不去也罢!

  就这样,盛羿坐在了任遥他们后面,开始了他“丰富多彩”的初中生活。

  班主任陈淑瑜第一节课就通知大家一个月后将进行分班考试,然后就是惯例的自我介绍,按身高排座位,最后,任遥和一个女生一起坐,而任远,则和盛羿坐在了一起。

  对此,任远虽然有些不高兴,但很快就被盛羿哄得喜滋滋的,之后,任遥时不时地观察他,发现这丫的在盛羿的带领下,很快就适应了这个班级,不由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亏她还担心这傻狗第一天上学,会不习惯呢!

  就这样,时间一晃而逝,距离开学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月,任明渊在开学一个星期后,见这两个家伙没有异常,便回津市工作去了,直到今天中秋节,才回到高庐。

  晚上,一家人坐在阳台花园里吃火锅,这个楼盘是近几年新建的,一层一户,他们这层是倒数第二层,楼上楼下都被任明渊买下了,前阵子重新装修,上面一层敲了一个角落,露出一个大阳台,正好改造成一个小花园。

  关素心闲暇时喜欢种花,虽然不是特别热衷,但看着一个生命,从种子慢慢变成一株株红花绿叶,让她有种心灵被洗礼的感觉。

  现在种子刚种下没几天,花盆里只长出一些幼芽,什么品种的花都看不出来。

  天上挂起了一轮黄澄澄的明月,已是夏末,晚风一吹,凉意袭上心头,却又被火锅的热气彻底驱散。

  “这段时间在学校待得怎么样?有跟老师同学好好相处吗?”任明渊一边问,一边动作麻利地给关素心捞了片牛肉,再晚一秒,锅里的肉就要被这两个小家伙全部捞完了。

  任遥吃得还算斯文,动作却极为快速,一转眼,碗里满满当当的肉就被她消灭殆尽,她已经很久没吃火锅了,满足得忍不住打了个嗝,这才有空,含糊地回了一句:“挺好。”

  等了半天就俩字,任明渊心中叹了口气,转头看向任远:“你呢?”

  塑形丹的药效还在,任远依旧是一副人模狗样,他用不惯筷子,关素心便给他拿了一副手套,他也不怕烫,肉刚用勺子捞上来,还没进碗,就直接进了他肚子,吃相委实寒碜了点。

  任明渊别开眼,默默地将肉菜往辣锅里放,他口味清淡,但关素心和任遥,甚至任远,都比较重口,喜欢吃辣。

  等下一锅的空当,任远总算闲了下来,见他拿起手机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任遥踢了他一脚:“咱爸问你话呢!”

  “哦,差点儿忘了,他问什么来着?”他拿着手机,露出一副痴呆的表情。

  任遥想了想,不确定道:“好像问咱妈最近在家里过得好不好?”她也一样,光顾着吃了,压根没听任明渊具体说了什么。

  任远信了,立刻狗腿地看向任明渊:“我这段时间每天帮忙做家务,她可轻松了。”

  事实上,是这丫最近跟盛羿迷上了一款游戏,两人都氪金氪上了瘾,他的小金库岌岌可危,这才在任遥的建议下,想了这么一出,干家务换报酬。

  效果也很不错,家里再也不用请家政阿姨了,当然,省下的这笔钱,全都进了任远口袋。

  任明渊扶额,这俩家伙!

  恼了一会儿,他又松了口气,虽然答非所问,但看样子,应该没惹事儿。

  关素心笑眯眯地看着他们,随口附和几声,法术确实比家政阿姨好用,说完,手机突然响起,是关震西打来的视频电话。

  看到屏幕那头出现两个“任遥”,老爷子吓了一跳,赶紧问是怎么回事,一家人七嘴八舌的,成功将他给绕晕了,忙打断了他们,并说过几天就来高庐。

  皎洁的月光洒下,整座花园都披上了一层银色的纱衣,一家人围坐在一起热热闹闹,千里之外的津市,任嘉莘站在窗户前,看向远处的万家灯火,眼神难得流露出几分伤感。

  旁边的林管家心中了然,适时开口道:“昨日的董事会,少爷还没给您汇报会议结果呢。”

  任嘉莘看了他一眼,他面色如常:“您要现在拨通电话吗?”

  借口已经替他找好了,任嘉莘却叹了口气,突然幽幽道:“你说人这一生,怎么样的才算成功呢?我辛辛苦苦替任家守了一辈子,除了我自己,会有别人觉得,这是一件有意义的事吗?”

  “少爷只是没想通,等他想通就明白您的苦心了。”林管家对此,也只能如此安慰道。

  任嘉莘摇了摇头:“除非总令局的谋划成了,否则,他永远也不会有想通的一天。”

  “但这一天,能不能来还是未知数。”

  说完这些,任嘉莘便不再开口,见状,林管家心中一叹,默默地陪他一起赏月。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同一时间,关素心挂断电话后,任明渊便忍不住想起了自己的父亲。

  他陷入回忆,连任遥叫他都没反应过来,直到任远突然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想…想什么呢兄弟,还不多…多拿几瓶酒出来!”

  任遥扶额,这家伙成天跟着盛羿,都学了啥!

  任明渊回过神来,这才发现,对面已经没有关素心的身影,而任远的桌子前面,摆满了空酒瓶。并不是什么高度数的白酒,只是一些气泡果酒,拿来给关素心喝的,没找到稍不注意,就被这两个家伙霍霍了。

  看着醉醺醺的任远,以及偷偷摸摸将酒瓶推到他桌前的任遥,任明渊脸色有些难看:“喝多少了?”

  “他是精怪,体质跟咱们不一样,喝酒没事儿的。”她这一句解释,总算让任明渊的脸色不再那么难看,却依旧看着她,一言不发。

  “我没喝!”任遥笑得乖巧,桌子底下的动作却一点儿也不含糊,一脚把空瓶子踢到任远脚下,消灭最后的证据。

  任明渊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她不可能不喝。

  孩子不是一般人,是修仙者,他在心里告诫自己,但十二岁就喝酒,还撒谎骗人,这种告诫说服不了他。一面是远超常人认知的身份能力,一面是他几十年来教育认知中公认的堕弱前兆,他觉得自己应该生气,却又觉得不应该生气,身为“仙人”的凡人父亲,他突然不知道该怎样做了。

  可能是中秋的气氛偏向感性,一切情绪都被放大,他揉了揉脸,这一刻,他似乎终于明白了为人父母真正的难处,也开始渐渐理解了他的父亲。

  “刚刚外公说妈妈上电视了,她就进屋看去了,您要不也进去?”见他久久不语,任遥有些忐忑道。

  任明渊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喝酒没问题是吗?”

  “绝对没有,以我的体质,就算喝了一瓶□□都没事儿!”任遥赶紧保证。

  任明渊神色复杂地离开了,他需要静静,郑重思考一下将来对女儿的教育方式,以及自己和老宅的关系。

  见他离开,任远这醉醺醺的家伙,还想爬起来拉住他:“兄弟,别走啊,跟我再…再吹几瓶……”

  任明渊脚步一滞,任遥赶紧起来一巴掌将这醉鬼摁在椅子上,然后,朝任明渊讨好一笑。

  直到亲爹的背影彻底消失在视线中,任遥才松了口气,踢了踢旁边的醉鬼:“我真是服了,你好歹是个三阶大妖,这才喝了几瓶啊,就醉成这德性!”

  任远一只手抱着酒瓶,一只手抱着她的腿,突然大喊一声:“我要当人!”便哐当一声,摊在椅子上,呼呼大睡起来。

  任遥眼前一亮,都说酒后吐真言,这别扭的家伙,上学两个星期就有这觉悟,真不错,相信用不了多久,这丫的就再也不会以狼狗自居了。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一种巨大的进步,值得庆祝,任遥从桌子底下掏出最后一瓶香槟,削开瓶盖,噗嗤一声,冒出一大堆气泡。

  她将瓶口对着任远手里抱着的酒瓶轻轻碰了下:“恭喜你能正视自己,重新做人!”

  她以为这已经是件大喜事,却没想到,还有更大惊喜在后面等着她。

  孤月高悬,月华悄然洒下,任遥靠在椅子上,一边喝酒,感受气泡在嘴里炸开的酸爽,一边吸收头顶的月华之力。

  师父曾经说过,日精与月华都是世间难得一见的珍宝,但这两物分属至阳与至阴,物性极烈,不能直接吸收,只有日月交替的一瞬间,形成金乌之气,才能被修士吐纳。

  然而,今晚的月华虽盛,却异常温和,以任遥的肉身,勉强能吸收几分,但不可贪多,否则,阴气入体,炼化不及,极易导致体内阴阳失衡,若真到了这地步,神仙来了也难救。

  因此,别看她这副懒散的样子,实际上却极为小心,以她如今的境界,即便是修炼,也无需刻意摆出打坐的姿势,无论何种状态,皆可一秒入定。

  一缕无形的月华被她吸纳入体,她心中一震,一股寒凉之气从头到脚贯穿全身,忙运转灵力,开始炼化。

  一炷香后,任遥瞳孔微缩,从入定中醒来,体内的元婴壮大了几分,师父没有骗她,月华之力,确是名副其实的宝物。

  可惜只能吸收一缕,仅仅一缕,便炼化出海量灵力,剩下的一团阴气在她体内,被灵力包裹着,至少要两三年才能彻底驱散。

  感受到头顶充沛的月华,任遥心情复杂,像是进了宝山不能挖,只能对着满地宝贝干瞪眼,实在令人糟心。

  然而,在她旁边的任远却突然传来动静,只见他身体闪过一阵荧光,化作原形,椅子上只剩一只小土狗,睡得四仰八叉。

  看来是塑形丹到期了,任遥心中嘀咕,正要叫醒他,突然心中一动,这傻狗身上的气息,不对劲啊!

  任遥眉头一皱,站了起来,仔细感应后发现,他竟然在源源不断地吸收月华之力。

  妖兽不同于人修,她突然想起曾经在任家藏书阁中看过的一本古籍,上面提过一句,“日精月华于妖兽而言,乃是大补之物,日晷当空,月圆之夜,蜕凡成仙”。

  当时她没多想,以为他们跟人修一样,承受不了至阴至阳的烈性,只能在日月交替时,吸收金乌之气,所以日日带着任远上天台,没想到,他竟然可以直接吸收。

  眼见任远身上的阴气越聚越多,任遥神色凝重,却不敢轻举妄动,除了阴气,他身上的气息也忽高忽低,这是进阶之象。

  客厅里隐隐传来熟悉的乐音,梵音与俗乐交织在一起,萦绕出窥探神秘之感,任明渊开口喊他们过去,当初在敦煌拍摄的节目上了中秋晚会。

  任遥应了一声,却是不敢离开,任远正处于关键时刻,她想了想,将整个小花园都封了起来,然后,又从灵矿中掏出一大堆灵石,摆出聚灵阵,给任远护法。

  海量的灵气在这方小小的天地氤氲,花盆中的幼芽突然开始疯长,像是生长过程被人按下了加速键,只见它们的枝蔓摇摇晃晃地攀爬着,很快就将这一人一狗从四面八方包围起来。

  几分钟后,疯长的植物层层叠叠,挤满了整个阳台,像是用植物建造出一方新的天地,任遥和任远坐在椅子上,椅子的四条腿已经淹没在枝桠中。

  半个小时后,久等不来的任明渊从屋子里出来,眼前的场景不由令他呼吸一滞。

  从走廊望去,已经看不见阳台,原本宽阔的视野下,只剩一堵绿色的墙,除此之外,再也看不到什么其他东西。

  震惊过后,他难得的有些慌乱:“阿遥――”

  感应到他的气息在靠近,任遥赶紧现身,解释道:“不用担心,就是任远要进阶了,阵仗有些大,你们回去睡一觉就好。”

  正好关素心也听到动静,走了过来,看见阳台的变化,不由瞪大了眼睛:“这是,发生了什么?”

  “好事,任远要进阶了。”任遥先是安抚他们的情绪,然后,突然以一种奇异的语调说道:“好困啊,去睡觉好了。”

  任明渊和关素心两人瞬间觉得眼皮沉重起来,两人打了个哈欠,一起走向卧室。

  送走了爸妈,任遥心头松了口气,赶紧去看任远的情况。

  节日的气氛随着夜色渐深,缓缓散去,只剩头顶一轮孤悬的明月,默默散着清辉,这是普通人眼中的世界,而在任遥眼中,却感受到周围越来越盛的月华之力,仿佛是千年的寒潭见了光,无穷的阴气从幽暗隐秘之处涌了出来。

  任远还在吸收月华之力,在他身体周围,已经聚起了一大团阴气,源源不断地钻入他体内,又源源不断地从他体内溢出,在任遥看来,这中间似乎达成了某种微妙的平衡。

  这种状态实在诡异,她有些担心,再检查了一边封印,确保不会有人打扰后,她立即盘坐在地,双眼紧闭,然而,在她体内,一直端坐于灵台的元婴,却缓缓睁开了眼睛。

  不看不知道,任远的情况确实非常糟糕,穿过重重阴气的阻隔,他的灵识竟然凝成了属于人修的元婴,按照妖兽的修炼之法,这会儿应该凝成妖丹,怎么会出现元婴!

  任遥突然想起来,他曾经被人换过魂,魂体是属于人类,更何况,她之前一直潜移默化地教育他,让他渐渐改了观念,想重新做人。

  这具土狗的身体并非他本体,然而,从三阶妖兽突破到四阶,对应人修金丹到元婴,正是肉身与灵识需要极其统一的时刻,眼下任远的灵识已经更上一层楼,凝成元婴,肉身却不是人身,他没有灵台,元婴无法融入肉身,再这样下去,进阶就要失败了。

  任遥眼中闪过一丝焦急,从入定中醒来,看样子,只能给他重塑一具人身了。

  月华之力还在流转,任遥当机立断,迅速逼出一道精血,她和任远是双胞胎,肉身本就十分相似,用她的精血催生出的肉身,一定能和他的元婴契合。

  正好佛门中有道秘法,可为人塑造肉身,曾有人用莲藕给座下弟子造了一具,据那位弟子说,非常好用,跟龙打架都不用担心散架。

  正当她咬牙,努力用秘法为任远塑造人身时,头顶的明月突然透出一阵诡异的红光,骤然间,阴气大盛,月亮不再圣洁,如同从一个通透玉盘,变成了一只没有瞳仁的眼睛,是一片充满邪性的惨白。

  流转月华之力不再温柔似水,任远的身体突然挣扎起来,如此浓烈的阴气,冲击着他的筋骨,即便已经没有意识,身体还是本能地抽搐。

  任遥心中一紧,手中的动作却没有丝毫停滞,必须赶在那具土狗的身体溃败前,铸好新的肉身,否则,元婴暴露在空气中,坚持不了多久,便会彻底消亡。

  就在气氛紧张之际,场上突然响起一阵稚嫩的童音,任远的元婴竟然从那具狗身中飞了出来,不等任遥破口大骂,他便解释道:“你护着我,向月亮飞去,那里有东西在叫我!”

  “我护你个大爷我护!”话虽如此,任遥却迅速地将眼前那滩不成精血糊在他的元婴上,然后,用灵力包裹着,全速向月亮冲去。

  中秋时节,嫦娥奔月,按照这个说法,飞上月亮,应该不是一件难事,任遥在心里这么安慰自己。

  事实上,在她的全力奔赴下,已经冲出了大气层,再飞下去,她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但是,为了任远,即便是条未知之路,她也得去闯一闯!

  精血没有本体的加持,不断流失灵性,任遥赶紧叫了一声任远:“你怎么样了,还撑得住吗?”

  “可以。”任远的声音有些虚弱,任遥心中一紧,体内灵力极速运转,本来到了极限的速度,又快了几分。

  筋脉传来一阵阵撕裂般的疼痛,任遥恍若未觉,只是盯着前方那轮诡异的圆月,直直冲去。

  月亮上的红光似乎深了几分,映在任遥眼中,多了几缕煞气。

  不知过了多久,飞了多远,任遥望着那轮圆月,突然从心底泛起一阵无力,无论她如何靠近,月亮就在那,不远也不近,可望而不可即。

  她用力地晃了晃头,怀疑自己进入了幻境,如果他们身处现实,月球是离地球最近的行星,以她的速度,穿破大气层后,至少会有视觉上的靠近。

  然而,在她眼中,它的大小依旧,除了,周边泛出一道诡异的红光外,和地面上看到的别无二致。

  她心中突然升起一道荒诞之感,却无论如何,不敢向后看,心中似乎有一道声音,在坚定地阻止她,如果她回头,将会有极其恐怖的事情发生。

  心中的不安甚至影响了她的速度,无边的安静更是放大了这种不安,直到,任远的声音突然响起,却像是从九天外传来:“停下。”

  像是收到了某种指令,任遥的身体比意识更快,几乎话音刚落,便停了下来。

  “往后退三步。”

  “左六。”

  “前五。”

  “右八。”

  ……

  一道道指令从天边传来,任遥的身体机械性地遵从,直到最后一步到位,仿佛从幻境中醒来,任遥一个激灵,发现自己脚踏实地,来到了“月亮”之上。

  眼前一片荒芜,破败的宫殿门上,挂着一副要掉不掉的牌匾,上面模糊地写着两个字“月宫”。

  明明是一副鬼片现场,任遥却不怎么害怕,心底反而生起一阵陌生又熟悉的感觉,她的心跳得很快,身体比意识更先出现反应。

  虽然觉得诡异,但眼下最重要的,是给任远找身体,他周围的精血只剩薄薄的一层,随时可能干涸:“任远,你还能说话吗?”

  “可以,你往前走。”

  任遥按照他说的,推开破败的殿门,穿过荒芜的前庭,黯淡的殿宇,最后来到宫殿深处,一处破败的宫墙前。

  “就在里面。”任远的声音非常虚弱,要不是任遥灵觉敏锐,差点儿听不到他说话,可见,他已经快撑不住了。

  心急之下,任遥握紧拳头,朝眼前的宫墙轰击而去,宫墙却泛起一阵金光,强大的禁制将她击飞出去。

  “血,它说它要血。”任远强撑着一口气,将话说完,然后,精血最后一层灵性也被消耗殆尽,他的元婴彻底暴露出来,原本清晰的小人面目开始变得模糊。

  任遥赶紧冲到宫墙前,往它身上吐了一道血,宫墙嗖的一声便从中间分开,仿佛在躲避什么。

  面前没有了阻碍,不等任遥看清前方的东西,任远便化作一道流光,冲了出去。

  面前是一个巨大的血池,不知深浅,鲜红色的血水上,漂浮着一个婴儿的尸体,看样子,是刚出生没几天就死了。

  任遥不禁从脚底升起一阵凉意,身后的宫墙突然合拢,这里成了一个封闭的空间。

  突然,婴儿的眉心泛起一阵红光,紧闭的双眼也微微颤抖,这副场景实在瘆人,任遥忍不住喊了一声:“任远,你在哪?”

  她知道他在这儿,他们间的契约联系虽然极其微弱,但确实存在,而且,她还感应到,任远的气息正在渐渐变强,这让她好歹松了口气。

  可惜,偌大的空间,没人回答她,她只看见这一池血水,以及上面那个诡异的婴尸。

  任遥吞了一把补灵丹,一边炼化一边戒备,然而,直到丹田的灵力充盈起来,眼前的景物依旧没有其他变化。

  实力恢复,任遥心中总算踏实了点,她依旧一边戒备,一边找出口。

  平静的血池表面突然泛开一阵涟漪,紧接着,涟漪渐渐变大,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挣扎,眼看动静越来越大,血水翻腾,未知的生灵即将挣脱束缚,冲出池面。

  任遥已经蓄满灵力,紧紧地盯着动静最大的那处池水,突然,一切动静褪去,翻腾的血水瞬间平静下来,她的神经已经绷到最紧,依旧死死地盯着那处。

  骤然间,婴儿睁开了眼睛,眉心闪过一道红光,迅速朝任遥扑去。

  任遥心中一凛,立即闪身,并朝对方攻击而去,强大的灵力裹挟着阵阵威势,连空气都被挤出爆音。

  任遥紧紧地盯着对面,手上已经蓄好了第二波灵力,正想再补一击,对面突然响起一阵熟悉又欠揍的声音:“别打别打,是我啊!”

  “任远?”任遥半信半疑,“我怎么感应不到你的气息?”

  “我怎么知道?”任远嘟哝着从血池上飞过来,任遥看着眼前跟她小臂差不多长的婴儿,呼吸一滞。

  “这…这就是你的身体?”她大脑宕机,思维有些凌乱。

  “对啊,怎么样,年轻吧!”小婴儿光着身子,凌空站在她面前,双手叉腰,得意洋洋地对着她挤眉弄眼。

  “呵呵,是够年轻的。”任遥表示想吸氧,“你身上怎么没有灵力,不是已经元婴了吗?”

  提到这个,任远立马蔫了,他低着头对手指:“对啊,我元婴了,但是,这个身体太弱了,装不下我强大的灵魂。”

  “所以,只能等长大些,锻造出足够强大的体魄,我才能彻底和这具肉身融合。”

  总结一下,成了,但只成了一半,他的灵魂成了元婴,但他的身体成了婴儿,任遥对此表示无话可说。

  “行了,回家吧,你自个儿跟咱爹妈解释,包括你真正的身份,也要向他们坦白,明白不?”

  “知道了知道了,但是,我们怎么离开这个鬼地方?”

  任遥转身看向那面宫墙,想了想,手指逼出一道血,向墙体甩去,果不其然,这面墙像是嫌弃一样,迅速躲开了。

  墙面从中间分开,任遥两人迅速走了出去,他们离开时,血池里突然走出一道人影,跟在两人身后……

  任遥回头看了眼迅速合上的墙体,朝它比了个中指,然后,带着任远,愤愤地离开了。

  竟然敢嫌弃她的血,这可是传承自神女的血脉,你个破墙是哪个神仙转世不成!

  之后,两人又在这个破败的宫殿逛了逛,发现这里一片死寂,又没什么好东西,便想离开了。

  然而,任远却是兴致勃勃,任遥正想开口出去,念头一起,两人眼前一闪,便发现到了整座宫殿的大门外。

  任遥挠了挠头,总感觉哪里怪怪的。出了宫殿,眼前是一片荒芜,除了门口有一株干枯的月桂,再无其他。

  任遥逛了一会儿,沙石之外还是沙石,她便没了兴趣,任远跟她一样,正想着该如何离开此地,眼前又是一闪,两人再度睁眼,发现已经回到了家。

  任遥再度升起一阵奇怪的感觉,她这是,能心想事成吗?

  “我想飞升。”她在心底默念,没有反应,可能是这个难度太大,她换了个心愿:“我想任远快快长大。”

  然后,她盯了任远老半天,直到任远突然面露警惕,双手捂住自己的隐私部位,大喊一声:“救命啊,有变态!”

  任遥一巴掌糊了过去。

  “救命啊,打小孩儿啦!”

  “闭嘴!”任遥话音刚落,任远像是被人捂住嘴,立刻噤声了,她看了眼这家伙,心中感叹道,难得有这么听话的时候!

  关素心他们还在熟睡,任遥看了下时间,竟然才九点多,不对啊,中秋晚会八点半才开始,他们折腾了这么久,竟然一个小时还不到。

  难道说,之前在月宫上,没有时间流逝?

  任遥看了眼头顶已经恢复正常的月亮,眉头一皱,刚才发生的一切,太过玄幻,想来想去想不明白,干脆不想了,若是有缘,总有一天会知道真相,若是无缘,那就更好了,血池什么的,想想就觉得诡异。

  阳台上的植物还是他们走之前的样子,在灵力的催化下,疯长成一大团,还好有封印在,只能在他们家阳台肆虐。

  任遥将那一堆灵石收起来,又把那些过分茂密的植物收拾了下,只留下根和一小部分茎叶,阳台瞬间清爽起来。

  只剩下吃完的火锅还没收拾了,发现锅底还冒着热气,任遥不禁陷入了沉思:“任远,你愣着干嘛,还不赶紧收拾!”

  任远背对着她,一副生气的样子,她有些不解:“你生啥气啊,我又没说什么。”

  “你竟然禁我言!”任远气愤地站在椅子上,“你等着,我告咱妈去,你等着挨削吧!”

  任遥见他光着身子,气得跳脚,不禁撇开眼:“行行行,你告状去吧,但是,你确定要光着屁股去?”

  “你耍流氓!”任远尖叫着冲进了房间,任遥看着他慌乱的背影,嗤笑一声,心中却觉得,这家伙越来越有个人样了。

  哦,不对,他已经是个人了!

  任遥一拍脑袋,恍然大悟,难怪他们间的契约联系会消失,人和人之间,怎么可以缔结主仆契约呢,任家的秘术又不是邪术!

  她将阳台全部收拾完,这才晃晃悠悠地进了房间,任远正在里面找衣服穿,但是,以他现在的婴儿身材,哪里能找到适合的?

  于是,在衣柜中钻了好几遍后,他只能给自己围了一圈围巾,蹦蹦跳跳地走到任遥面前,气哼哼地看着她:“怎么样,合适不?”

  任遥忍着笑,伸出大拇指:“再适合不过了。”

  “所以,明天你知道该怎么跟爸妈解释了吗?”

  “知道知道,就说我是你跟别人生的,保证不会出错。”

  任明渊两人估计会被当场气晕。出了宫殿,眼前是一片荒芜,除了门口有一株干枯的月桂,再无其他。

  任遥逛了一会儿,沙石之外还是沙石,她便没了兴趣,任远跟她一样,正想着该如何离开此地,眼前又是一闪,两人再度睁眼,发现已经回到了家。

  任遥再度升起一阵奇怪的感觉,她这是,能心想事成吗?

  “我想飞升。”她在心底默念,没有反应,可能是这个难度太大,她换了个心愿:“我想任远快快长大。”

  然后,她盯了任远老半天,直到任远突然面露警惕,双手捂住自己的隐私部位,大喊一声:“救命啊,有变态!”

  任遥一巴掌糊了过去。

  “救命啊,打小孩儿啦!”

  “闭嘴!”任遥话音刚落,任远像是被人捂住嘴,立刻噤声了,她看了眼这家伙,心中感叹道,难得有这么听话的时候!

  关素心他们还在熟睡,任遥看了下时间,竟然才九点多,不对啊,中秋晚会八点半才开始,他们折腾了这么久,竟然一个小时还不到。

  难道说,之前在月宫上,没有时间流逝?

  任遥看了眼头顶已经恢复正常的月亮,眉头一皱,刚才发生的一切,太过玄幻,想来想去想不明白,干脆不想了,若是有缘,总有一天会知道真相,若是无缘,那就更好了,血池什么的,想想就觉得诡异。

  阳台上的植物还是他们走之前的样子,在灵力的催化下,疯长成一大团,还好有封印在,只能在他们家阳台肆虐。

  任遥将那一堆灵石收起来,又把那些过分茂密的植物收拾了下,只留下根和一小部分茎叶,阳台瞬间清爽起来。

  只剩下吃完的火锅还没收拾了,发现锅底还冒着热气,任遥不禁陷入了沉思:“任远,你愣着干嘛,还不赶紧收拾!”

  任远背对着她,一副生气的样子,她有些不解:“你生啥气啊,我又没说什么。”

  “你竟然禁我言!”任远气愤地站在椅子上,“你等着,我告咱妈去,你等着挨削吧!”

  任遥见他光着身子,气得跳脚,不禁撇开眼:“行行行,你告状去吧,但是,你确定要光着屁股去?”

  “你耍流氓!”任远尖叫着冲进了房间,任遥看着他慌乱的背影,嗤笑一声,心中却觉得,这家伙越来越有个人样了。

  哦,不对,他已经是个人了!

  任遥一拍脑袋,恍然大悟,难怪他们间的契约联系会消失,人和人之间,怎么可以缔结主仆契约呢,任家的秘术又不是邪术!

  她将阳台全部收拾完,这才晃晃悠悠地进了房间,任远正在里面找衣服穿,但是,以他现在的婴儿身材,哪里能找到适合的?

  于是,在衣柜中钻了好几遍后,他只能给自己围了一圈围巾,蹦蹦跳跳地走到任遥面前,气哼哼地看着她:“怎么样,合适不?”

  任遥忍着笑,伸出大拇指:“再适合不过了。”

  “所以,明天你知道该怎么跟爸妈解释了吗?”

  “知道知道,就说我是你跟别人生的,保证不会出错。”

  任明渊两人估计会被当场气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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