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中仙(5)_快穿之攻心二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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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中仙(5)

  “西疆如今握在梁王手中,于殿下而言是件好事。”清浅安坐在晋翀左下首,她的对面是依次坐着几位晋翀的门客,除去上首的闫晟神色平静,剩下几人全都皱着眉头,望着清浅的眼神里含着轻蔑与不屑。

  其中一人年过半百,修着长长的髭须,他冷笑打断清浅,“西疆守兵足有十万,如今圣上把这十万兵权从殿下手中收回,转给了梁王,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女郎竟然说是件好事?朝堂本是男儿天下,女郎不在闺中好好参悟三从四德,反而妄图议政,简直可笑至极。”

  他咄咄逼人,清浅倒是半点不受这种不满氛围的影响,她飘飘然抿了口茶,徐徐道:“清浅听闻陈军师被称作大祁孔明,但凡由陈军师指挥的战斗,大祁从未输过,军事百战百胜,清浅佩服,可世人把您比作前朝的诸葛先生,清浅认为这恐怕是高估了您,也是对前人的亵渎。”

  “你!”陈奉怒目而视,拍案而起,指着清浅的鼻子斥道:“小小女郎,竟敢讽刺本军师!先不说你我身份地位天壤地别,就说年纪,你也该对我尊尊敬敬。”

  “啧。”清浅嫌弃的看了看对方指在跟前的手,从身前的果盘里慢悠悠的取了一颗葡萄,“军师可能不知,我平素最讨厌别人倚老卖老。”

  语罢,

  她笑着将葡萄狠厉的弹中陈奉的膝盖,她动作迅速,甚至殿内没人能看清葡萄的影子。

  陈奉一瞬只觉得自己双腿无力,狠狠的跪在地上,跪在清浅的……脚下。

  “陈奉,我叫你一声军师便是在尊敬你,既然你瞧不上我的尊敬,那我也不难为自己了。”她施施然起身,走到殿中央,朝上首眯着眼看她的晋翀行了一礼,对方看到她询问的眼神,微微一笑,摆了摆手,示意她随意,她得到肯定,便转了身,神情冰冷的望着所有门客,“我今日来到这里,坐在左下首的位置,你们便该知道殿下的意思,左尊右卑,你们身在右位,却对我出言嘲讽,神色不屑,我倒是想问诸位一句,诸位是对我不满,还是对殿下的安排不满,又或是……对殿下不满。”

  她一字一顿的强调这最后四个字,众人纷纷感到背后一阵凉意,他们朝上首望去,玄衣青年一如往日那般沉稳平和的翻阅着案牍,似乎完全不在意殿内的暗潮汹涌,可他紧绷的下颚,和抿成一条线的唇,明明白白昭告了这位太子殿下的怒气。

  众人慌了神,纷纷跪下表示不敢。

  晋翀爱才,却也孤傲,所谓君君臣臣,他最是不喜别人对他不敬。

  方才清浅对陈奉的那句话,倒是戳到他的心坎里。

  陈奉倚老卖老已有很长时日,他也忍了许久。

  “诸位都是满腹经纶,才华横溢的能人,殿下看重诸位,诸位也帮了殿下良多,清浅是位女子,今日出现在这里,并非是殿下轻视诸位,而是殿下心怀宽广,并不以为女子无能,天下众生,凡者多,奇者少,以少为贵,方能成就大事,奇者,不论男女,不论老少,不论地位尊卑,都该受到同样的珍视。诸位能力出众,可清浅认为自己的能力不比诸位少半分。”她踱步到陈奉面前,微笑着俯视他,“军师天赋异禀,尤擅兵法,战场是您的主场,清浅不敢置喙,可朝政纷乱,论谋略,您或许比不上清浅的一根手指。”她顿了顿,沉着道:“大凉扰乱西疆数十年,圣上优柔寡断,不肯举国之力伐凉,只肯死守,十年袭扰,西疆已荒无人烟,而驻守的怀柔军的士气早被磨平,死气沉沉,毫无斗志,这样的军队,纵然有十万战士,也不过是贪生怕死之辈,如果殿下硬接下这支怀柔军,于殿下而言只能是拖累,不如弃之。”

  晋翀之所以在昨日回来,众人皆以为他心系幼妹,其实不然,怀柔军军纪混乱,长期驻扎西疆,不仅没保护西疆百姓,甚至成为当地祸害,怀柔军在这些年已经臭名昭著,这样的军队记在太子名下,只能拖累太子名声,晋翀本想尽力整治,然而文帝□□霸道,表面让他执掌军权,暗地里却派了不少人使绊子,这支军队已从根部腐朽,他不能整改,只能弃之。

  晋翀盯着殿中央侃侃而谈的女子,眸子里染上少见的欣赏。

  “反观南方沿海的倭寇,是这两年才开始猖獗,圣上新编制的御海军,将将成立,军纪严苛,将士雄心壮志,最重要的是军队始立,掌权者还未能很好的控制,如此,更易被殿下收入麾下。简言之,怀柔军是只被困笼中已久,奄奄一息的老鹰,而御海军,是朝气蓬发,意欲凌风飞翔的幼鹰。”

  名声不好的军队,其实质宛如土匪,将这样的军队送到对手梁王的身边,对晋翀是件天大的好事。

  “女郎眼光深远,晟心悦诚服。”闫晟对清浅拱了拱手,“可御海军的兵权在孟首辅手中,孟庄此人奸滑阴险,这兵权他如何也不会交出来。”

  御海军某种程度上讲是孟家的护身符,孟庄怕是死,也不愿交出兵权。

  “孟首辅狡诈,我们却未必要从他入手。”清浅温柔一笑,眼睛晶亮,“听闻孟家大郎贪恋酒色,不如以他为饵。”

  “女郎意欲如何?”

  “入孟府,偷兵符。”

  此招简单粗暴,却也最为有用。

  “你如何觉得,孟长璟会信任你,你又如何觉得这么重要的事,孤会派你去。”晋翀挑眉,眼里满是兴味。“如若孤派你去,你倒时未能成事,反而倒打一耙,孤岂不是搬起石头咋了自己的脚。”

  “殿下一定会派阿浅去的。”她笃定一笑,“殿下今日敢让我来到这里,想必是早就想好了阿浅的用途。”

  她什么都能猜到,晋翀一笑,仿佛有种于世间众生之中,终于寻到知己的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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