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流落垃圾星的崽崽
威尔森神情严肃地站在门口，他低下头：“陛下，威尔森有事汇报。”
他心里紧张地想着等会该怎么跟陛下讲述。
声音落下的一瞬间，属于诺曼的私人空间马上向他敞开。
威尔森目不斜视地进入。
大厅中央，幼崽的直播间落入他的眼中。
陛下在看直播？
威尔森顿时哑然。
原本组织好的话语瞬间没了用处。
他仍然坚强地说道：“陛下，幼崽……”
威尔森还没说完，站在诺曼身后的诺亚忽然出声：“陛下，直播器连接完毕，已打开通话。”
威尔森：？
已打开通话？
诺曼随意地瞥了眼威尔森，转而不在意地重新将视线放在幼崽身上。
他喊道：“幼崽。”
幼崽的兽语是稚气的吱吱声，通过直播器传来的兽语却是成熟雄兽威赫的沉吟声。
就连洞内的回音，都挟裹着一股沉重的压力。
像是动画片里的大反派。
威尔森：？
他颤颤巍巍地心想：……兽，兽语？
能用兽语交流意味着什么，所有帝国人都知道。
威尔森倒吸一口凉气。
他心悬着凝神望向幼崽。
会得到回应吗？
慌乱之下蹦到洞顶的龙枝枝抖着小嗓音问道：“你……你是谁？”
听到幼崽吱吱回话的威尔森眼前一黑，语言系统顿时紊乱了起来。
威尔森僵硬着抬起手，捂住嘴。
担任了帝国百年的秘书长，就这个内心无比凌乱的时刻，他都能稳住心神，没忘记幼崽那边正在直播。
他怕他再不捂嘴，就能惊叫出声。
这边，幼崽顿了顿，又忽地想起。
福利院的阿姨说过，一个有礼貌的幼崽，问别人名字之前应该先报上自己的姓名。
龙枝枝补充道：“我……我叫龙枝枝，你是谁？”
说完，她还威胁似地冲着直播器嗷了一嗓子。
秀气的示威声。
“我很厉害的，你别想骗我。”
小小只的团子，奶凶奶凶地龇着刚刚冒尖的幼齿，自学成才地进行兽与兽之间的威慑。
诺曼沉默了。
从没与小幼崽接触过的诺曼陛下，严肃认真地想，他……要不要配合一下幼崽？
如果不配合，这只爱哭又爱撒娇的幼崽会哭鼻子吗？
良久……
见直播器一直未出声，幼崽渐渐放下戒备心，灵活地从顶上跳下来。
她犹犹豫豫地朝着直播器前进。
团子走一步，又停一步，鬼鬼祟祟地探头观察着。
落在地上的爪子露出稚嫩的爪尖，轻轻踮着，一旦有不对劲的地方，马上就能将爪子缩回去。
直到幼崽快走到直播器前，诺曼蓦地轻笑出声。
龙枝枝猛地收起爪子。
眼睛剧烈颤动，怂得后退一大步。
诺曼低声道：“我叫希尔，希尔诺曼。”
帝国鲜为人知的全名。
他深晦地望着小幼崽，又接着说道：“你应该……也叫诺曼。”
是原本该跟他同一个姓氏的存在。
嗯？
龙枝枝的小脑瓜缓缓冒出一个问号。
她忘记了害怕，摇摇脑袋，不赞同地说：“我叫龙枝枝，是枝枝！”
诺曼一字一句道：“不，你是诺曼。”
幼崽比诺曼更加坚定：“不，我是枝枝！”
龙枝枝知道自己现在说话声音都是吱吱叫，她于是又发出了几个毫无意义的声音：“吱吱吱吱。”
嗷呜完，她肯定地说：“你看，我就是枝枝。”
诺曼：……
他扶着额头，又低低地笑了起来。
龙枝枝：？
幼崽歪了歪脑袋，不解道：“你笑什么？”
诺曼停住笑声，问道：“那龙呢？”
提问没得到回答，龙枝枝也好脾气地说道：“因为，因为我跟着我爸爸姓。”
说到爸爸，幼崽扭扭捏捏，声音明显地甜了几个度。
诺曼挑眉：“你爸爸姓龙？”
龙枝枝点点头，笃定道：“是呀。”
系统跟她说过的。
诺曼：“你爸爸叫龙统统？”
他的右手不由自主地握紧了亚当斯大剑，亚当斯大剑也颤动得跃跃欲试。
仿佛只要幼崽一应声，亚当斯大剑就会朝着那个叫龙统统的东西呼啸而去。
龙枝枝惊讶地瞪圆了眼睛：“你怎么知道统统？”
诺曼：因为我听得懂你吱吱叫的兽语？
但是如果要跟幼崽解释为什么他听得懂幼崽的兽语，这又是一个复杂的过程。
没等诺曼组织好语言，龙枝枝又欢快地说：“统统不是我爸爸，统统说我爸爸是龙傲天。”
每每谈到爸爸，幼崽就会开心得不能自已。
龙傲天？
诺曼顿住，他再次沉默了几秒。
“不，你爸爸应该叫诺曼。”
龙枝枝摇摇头：“不，我爸爸是龙傲天。”
跟她一个姓的才是她爸爸。
她忽然反应过来，跟她说话的这道声音说他自己叫希尔诺曼。
幼崽骤然警惕地又后退了几步，毛发炸开，爪尖踮起，整个团子呈现出攻击的形态。
她说话的声音都结巴起来：“你……你是不是想拐崽？”
系统关机前特意嘱咐过幼崽，如果有人想拐崽，千万不能相信。
团子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样：“我才不信你，我爸爸就是龙傲天。”
她才不好骗。
诺曼几百年来寂寂的心绪忽地波动起来，想叹息，还想……揍统。
他换了个角度解释：“我能听懂你的话，你也能听懂我的话。”
团子不为所动：“但是我也能和统统说话。”
她大着胆子，小小的一团老气横秋地叹了口气，奶声奶气地教训道：“希尔叔叔，骗人是不对的。”
诺曼：……
他妥协地闷笑出声：“行吧，你爸爸是龙傲天。”
听到诺曼妥协的声音，龙枝枝才满意地点点头。
在幼崽简单的思维里，她说服了诺曼，等于她打败了诺曼。
面对手下败将，幼崽显然安心了许多。
她收起警惕，蹦到直播器前，小心问道：“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诺曼：“嗯？”
幼崽认真地问道：“希尔叔叔，你喜欢我吗？”
龙枝枝单纯地以为，系统要她获得的，就是诺曼的喜欢。
幼崽眼睛亮晶晶地望向直播器。
她秀气的鼻尖处粘着不小心染上的灰尘，圆乎乎的脸蛋上挂着甜甜的笑，能甜到兽的心底里。
无声地催促：你快喜欢我啊。
又在撒娇。
为了那个所谓的系统在撒娇。
诺曼默然。
得不到回应的龙枝枝抖抖耳朵，不住地用脑袋拱着直播器。
直播间，幼崽软乎乎的白毛糊满了一屏幕。
最终，诺曼妥协地纵容道：“喜欢。”
得到回答的幼崽害羞得扭扭小身子，没有白毛遮掩的耳廓通红一片。
她转而想起自己的目的，欢呼一声，原地不停地蹦哒。
“统统？统统？”
洞里只有吱吱声。
无人回应。
龙枝枝蹦跳的动作逐渐慢了下来，她沮丧地垂下脑袋，整只兽都耷拉了下来。
幼崽怎么突然丧气了起来？
威尔森小心地瞧了诺曼一眼。
嗯，陛下的心情，好像也不太好？
他快速收回视线。
不敢问，不敢问。
诺曼眼看着幼崽越来越萎靡。
算了，他跟一个幼崽计较什么呢？
他转移了话题：“幼崽，你墙角的那瓶东西不能喝。”
龙枝枝打起精神，她纠正道：“希尔叔叔，我叫枝枝。”
她以为诺曼记不住她的名字，于是幼崽摇头晃脑道：“是吱吱叫的枝枝。”
诺曼嗯了一声，如她所愿地喊了幼崽的名字：“枝枝。”
龙枝枝响亮地应了声：“嗯。”
诺曼喉咙微动：“希尔。”
龙枝枝歪着脑袋，疑惑：“我记得你的名字，希尔叔叔。”
所以不用重复一遍。
诺曼说道：“直接喊希尔。”
他垂眸，心说：他算哪门子的叔叔。
龙枝枝摇摇头：“小孩子不应该直接喊大人的名字。”
诺曼：“我同意你喊。”
龙枝枝这才点点头：“好哦。”
她喊了几声：“希尔，希尔，希尔。”
团子慢慢傻笑了起来。
这个不为人知、尘封许久的名字，终被抹去尘土，珍贵地捧了出来。
幼崽一道道稚气的声音落下。
诺曼波动了一天的精神海，逐渐缓缓平静下来。
亚当斯大剑寂然不动地立在诺曼身旁。
诺曼持着亚当斯大剑，静静地望着幼崽。
感受着陛下渐渐柔和的威压，威尔森也抬起头，如诺曼一般，沉静地听着幼崽的声音。
陛下……已经很久没有这般温和了。
小小一只的白团子嘿嘿笑着。
威尔森眼眶蓦地红了起来。
他跟着陛下的这些年，好像离陛下很近，却又似乎离陛下很远。
威尔森右手虔诚地放在左胸前。
他那高高伫立在帝国、终日护着帝国公民的陛下啊，终于离他们近了些许。
许久。
直播间已经开始着急了起来。
【这是在说什么啊？】
【那个渣兽，你有看到那瓶不明药剂吗？快让幼崽把它丢掉啊！】
【对！快点跟幼崽说，不然加上你遗弃幼崽更是罪加一等。】
诺曼毫不在意自己头上戴着的渣兽称号，他再次提醒道：“枝枝，去将那瓶东西拿出来。”
龙枝枝：“好哦。”
她将直播器好好放在地上，自己蹦蹦跳跳地向着墙边走去。
【啊啊啊，那个渣兽终于提醒幼崽了吗？】
龙枝枝爪子指着瓶子，朝着直播器问道：“是这个吗？”
虽然听不懂幼崽的吱吱声，但这不妨碍弹幕的连连肯定：【是的！崽崽，就是那个！】
诺曼也应道：“嗯，丢出去吧，它不能食用。”
龙枝枝将这瓶药剂推倒，直接动用爪子，将药剂推出去洞外。
看着幼崽的动作，众兽总算是放下了心。
【呜呜呜，太好了，幼崽把它扔掉了。】
龙枝枝回来的时候，想了想，又走到几瓶营养液前，推着一瓶营养液来到直播器前。
她羞涩地说道：“希尔，我之前答应过给你找吃的。”
幼崽指的是她早上不小心摔了直播器后给出的承诺。
她说：“这瓶给你呀。”
弹幕激动了起来。
【幼崽是要把这瓶营养液给我们吗？】
本就不多的营养液，除去一瓶药剂，又被幼崽送出一瓶营养液之后，已经所剩无几了。
直播间的观众一眼就能数清剩余的数量。
【唉，幼崽还是自己留着吧。】
【呜呜呜是啊是啊，崽崽你自己留着吧。】
龙枝枝又推了推营养液：“希尔，我给你啊。”
她问道：“你要我把你放进去瓶子里面吗？”
本就有所破损的直播器要是扔进去营养液里，怕不是马上就能报废。
诺曼无声地又笑了笑。
不知道幼崽成长周期的他再次思考起来，幼崽，都是这么单纯的吗？
直播间里，还不知道幼崽要做什么重举的众兽还沉浸在感动之中。
【呜呜呜崽啊，一定要撑到我们去接你啊。】
团子低着头认认真真地看着直播器，疑问道：“希尔？”
诺曼低声道：“我不需要。”
龙枝枝恍然大悟：“我知道了，希尔你跟统统一样，都不需要进食。”
这声统统一出来。
瞬间提醒了诺曼，他凝神深思。
他的崽怎么可能傻乎乎，绝对是被这只统给教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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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里紧张地想着等会该怎么跟陛下讲述。
声音落下的一瞬间，属于诺曼的私人空间马上向他敞开。
威尔森目不斜视地进入。
大厅中央，幼崽的直播间落入他的眼中。
陛下在看直播？
威尔森顿时哑然。
原本组织好的话语瞬间没了用处。
他仍然坚强地说道：“陛下，幼崽……”
威尔森还没说完，站在诺曼身后的诺亚忽然出声：“陛下，直播器连接完毕，已打开通话。”
威尔森：？
已打开通话？
诺曼随意地瞥了眼威尔森，转而不在意地重新将视线放在幼崽身上。
他喊道：“幼崽。”
幼崽的兽语是稚气的吱吱声，通过直播器传来的兽语却是成熟雄兽威赫的沉吟声。
就连洞内的回音，都挟裹着一股沉重的压力。
像是动画片里的大反派。
威尔森：？
他颤颤巍巍地心想：……兽，兽语？
能用兽语交流意味着什么，所有帝国人都知道。
威尔森倒吸一口凉气。
他心悬着凝神望向幼崽。
会得到回应吗？
慌乱之下蹦到洞顶的龙枝枝抖着小嗓音问道：“你……你是谁？”
听到幼崽吱吱回话的威尔森眼前一黑，语言系统顿时紊乱了起来。
威尔森僵硬着抬起手，捂住嘴。
担任了帝国百年的秘书长，就这个内心无比凌乱的时刻，他都能稳住心神，没忘记幼崽那边正在直播。
他怕他再不捂嘴，就能惊叫出声。
这边，幼崽顿了顿，又忽地想起。
福利院的阿姨说过，一个有礼貌的幼崽，问别人名字之前应该先报上自己的姓名。
龙枝枝补充道：“我……我叫龙枝枝，你是谁？”
说完，她还威胁似地冲着直播器嗷了一嗓子。
秀气的示威声。
“我很厉害的，你别想骗我。”
小小只的团子，奶凶奶凶地龇着刚刚冒尖的幼齿，自学成才地进行兽与兽之间的威慑。
诺曼沉默了。
从没与小幼崽接触过的诺曼陛下，严肃认真地想，他……要不要配合一下幼崽？
如果不配合，这只爱哭又爱撒娇的幼崽会哭鼻子吗？
良久……
见直播器一直未出声，幼崽渐渐放下戒备心，灵活地从顶上跳下来。
她犹犹豫豫地朝着直播器前进。
团子走一步，又停一步，鬼鬼祟祟地探头观察着。
落在地上的爪子露出稚嫩的爪尖，轻轻踮着，一旦有不对劲的地方，马上就能将爪子缩回去。
直到幼崽快走到直播器前，诺曼蓦地轻笑出声。
龙枝枝猛地收起爪子。
眼睛剧烈颤动，怂得后退一大步。
诺曼低声道：“我叫希尔，希尔诺曼。”
帝国鲜为人知的全名。
他深晦地望着小幼崽，又接着说道：“你应该……也叫诺曼。”
是原本该跟他同一个姓氏的存在。
嗯？
龙枝枝的小脑瓜缓缓冒出一个问号。
她忘记了害怕，摇摇脑袋，不赞同地说：“我叫龙枝枝，是枝枝！”
诺曼一字一句道：“不，你是诺曼。”
幼崽比诺曼更加坚定：“不，我是枝枝！”
龙枝枝知道自己现在说话声音都是吱吱叫，她于是又发出了几个毫无意义的声音：“吱吱吱吱。”
嗷呜完，她肯定地说：“你看，我就是枝枝。”
诺曼：……
他扶着额头，又低低地笑了起来。
龙枝枝：？
幼崽歪了歪脑袋，不解道：“你笑什么？”
诺曼停住笑声，问道：“那龙呢？”
提问没得到回答，龙枝枝也好脾气地说道：“因为，因为我跟着我爸爸姓。”
说到爸爸，幼崽扭扭捏捏，声音明显地甜了几个度。
诺曼挑眉：“你爸爸姓龙？”
龙枝枝点点头，笃定道：“是呀。”
系统跟她说过的。
诺曼：“你爸爸叫龙统统？”
他的右手不由自主地握紧了亚当斯大剑，亚当斯大剑也颤动得跃跃欲试。
仿佛只要幼崽一应声，亚当斯大剑就会朝着那个叫龙统统的东西呼啸而去。
龙枝枝惊讶地瞪圆了眼睛：“你怎么知道统统？”
诺曼：因为我听得懂你吱吱叫的兽语？
但是如果要跟幼崽解释为什么他听得懂幼崽的兽语，这又是一个复杂的过程。
没等诺曼组织好语言，龙枝枝又欢快地说：“统统不是我爸爸，统统说我爸爸是龙傲天。”
每每谈到爸爸，幼崽就会开心得不能自已。
龙傲天？
诺曼顿住，他再次沉默了几秒。
“不，你爸爸应该叫诺曼。”
龙枝枝摇摇头：“不，我爸爸是龙傲天。”
跟她一个姓的才是她爸爸。
她忽然反应过来，跟她说话的这道声音说他自己叫希尔诺曼。
幼崽骤然警惕地又后退了几步，毛发炸开，爪尖踮起，整个团子呈现出攻击的形态。
她说话的声音都结巴起来：“你……你是不是想拐崽？”
系统关机前特意嘱咐过幼崽，如果有人想拐崽，千万不能相信。
团子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样：“我才不信你，我爸爸就是龙傲天。”
她才不好骗。
诺曼几百年来寂寂的心绪忽地波动起来，想叹息，还想……揍统。
他换了个角度解释：“我能听懂你的话，你也能听懂我的话。”
团子不为所动：“但是我也能和统统说话。”
她大着胆子，小小的一团老气横秋地叹了口气，奶声奶气地教训道：“希尔叔叔，骗人是不对的。”
诺曼：……
他妥协地闷笑出声：“行吧，你爸爸是龙傲天。”
听到诺曼妥协的声音，龙枝枝才满意地点点头。
在幼崽简单的思维里，她说服了诺曼，等于她打败了诺曼。
面对手下败将，幼崽显然安心了许多。
她收起警惕，蹦到直播器前，小心问道：“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诺曼：“嗯？”
幼崽认真地问道：“希尔叔叔，你喜欢我吗？”
龙枝枝单纯地以为，系统要她获得的，就是诺曼的喜欢。
幼崽眼睛亮晶晶地望向直播器。
她秀气的鼻尖处粘着不小心染上的灰尘，圆乎乎的脸蛋上挂着甜甜的笑，能甜到兽的心底里。
无声地催促：你快喜欢我啊。
又在撒娇。
为了那个所谓的系统在撒娇。
诺曼默然。
得不到回应的龙枝枝抖抖耳朵，不住地用脑袋拱着直播器。
直播间，幼崽软乎乎的白毛糊满了一屏幕。
最终，诺曼妥协地纵容道：“喜欢。”
得到回答的幼崽害羞得扭扭小身子，没有白毛遮掩的耳廓通红一片。
她转而想起自己的目的，欢呼一声，原地不停地蹦哒。
“统统？统统？”
洞里只有吱吱声。
无人回应。
龙枝枝蹦跳的动作逐渐慢了下来，她沮丧地垂下脑袋，整只兽都耷拉了下来。
幼崽怎么突然丧气了起来？
威尔森小心地瞧了诺曼一眼。
嗯，陛下的心情，好像也不太好？
他快速收回视线。
不敢问，不敢问。
诺曼眼看着幼崽越来越萎靡。
算了，他跟一个幼崽计较什么呢？
他转移了话题：“幼崽，你墙角的那瓶东西不能喝。”
龙枝枝打起精神，她纠正道：“希尔叔叔，我叫枝枝。”
她以为诺曼记不住她的名字，于是幼崽摇头晃脑道：“是吱吱叫的枝枝。”
诺曼嗯了一声，如她所愿地喊了幼崽的名字：“枝枝。”
龙枝枝响亮地应了声：“嗯。”
诺曼喉咙微动：“希尔。”
龙枝枝歪着脑袋，疑惑：“我记得你的名字，希尔叔叔。”
所以不用重复一遍。
诺曼说道：“直接喊希尔。”
他垂眸，心说：他算哪门子的叔叔。
龙枝枝摇摇头：“小孩子不应该直接喊大人的名字。”
诺曼：“我同意你喊。”
龙枝枝这才点点头：“好哦。”
她喊了几声：“希尔，希尔，希尔。”
团子慢慢傻笑了起来。
这个不为人知、尘封许久的名字，终被抹去尘土，珍贵地捧了出来。
幼崽一道道稚气的声音落下。
诺曼波动了一天的精神海，逐渐缓缓平静下来。
亚当斯大剑寂然不动地立在诺曼身旁。
诺曼持着亚当斯大剑，静静地望着幼崽。
感受着陛下渐渐柔和的威压，威尔森也抬起头，如诺曼一般，沉静地听着幼崽的声音。
陛下……已经很久没有这般温和了。
小小一只的白团子嘿嘿笑着。
威尔森眼眶蓦地红了起来。
他跟着陛下的这些年，好像离陛下很近，却又似乎离陛下很远。
威尔森右手虔诚地放在左胸前。
他那高高伫立在帝国、终日护着帝国公民的陛下啊，终于离他们近了些许。
许久。
直播间已经开始着急了起来。
【这是在说什么啊？】
【那个渣兽，你有看到那瓶不明药剂吗？快让幼崽把它丢掉啊！】
【对！快点跟幼崽说，不然加上你遗弃幼崽更是罪加一等。】
诺曼毫不在意自己头上戴着的渣兽称号，他再次提醒道：“枝枝，去将那瓶东西拿出来。”
龙枝枝：“好哦。”
她将直播器好好放在地上，自己蹦蹦跳跳地向着墙边走去。
【啊啊啊，那个渣兽终于提醒幼崽了吗？】
龙枝枝爪子指着瓶子，朝着直播器问道：“是这个吗？”
虽然听不懂幼崽的吱吱声，但这不妨碍弹幕的连连肯定：【是的！崽崽，就是那个！】
诺曼也应道：“嗯，丢出去吧，它不能食用。”
龙枝枝将这瓶药剂推倒，直接动用爪子，将药剂推出去洞外。
看着幼崽的动作，众兽总算是放下了心。
【呜呜呜，太好了，幼崽把它扔掉了。】
龙枝枝回来的时候，想了想，又走到几瓶营养液前，推着一瓶营养液来到直播器前。
她羞涩地说道：“希尔，我之前答应过给你找吃的。”
幼崽指的是她早上不小心摔了直播器后给出的承诺。
她说：“这瓶给你呀。”
弹幕激动了起来。
【幼崽是要把这瓶营养液给我们吗？】
本就不多的营养液，除去一瓶药剂，又被幼崽送出一瓶营养液之后，已经所剩无几了。
直播间的观众一眼就能数清剩余的数量。
【唉，幼崽还是自己留着吧。】
【呜呜呜是啊是啊，崽崽你自己留着吧。】
龙枝枝又推了推营养液：“希尔，我给你啊。”
她问道：“你要我把你放进去瓶子里面吗？”
本就有所破损的直播器要是扔进去营养液里，怕不是马上就能报废。
诺曼无声地又笑了笑。
不知道幼崽成长周期的他再次思考起来，幼崽，都是这么单纯的吗？
直播间里，还不知道幼崽要做什么重举的众兽还沉浸在感动之中。
【呜呜呜崽啊，一定要撑到我们去接你啊。】
团子低着头认认真真地看着直播器，疑问道：“希尔？”
诺曼低声道：“我不需要。”
龙枝枝恍然大悟：“我知道了，希尔你跟统统一样，都不需要进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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