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九章 天公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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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夜殿
慕容轶坐在御案前看着手中呈上来的奏折，神色淡然，甚至稍显冷漠。
“皇上，老臣女儿和女婿的两条命，他们死的冤枉，死的凄惨呐，求皇上替老臣做主，严惩凶手！”
薛相跪在下面，声声泣诉，老泪纵横。
大将军薛泽也跪在他身侧，冷肃的脸上说不出的阴寒，“臣恳请皇上还臣妹妹和妹夫一个公道，严惩幕后真凶！”
旋即，也跪伏下去，重重一个头磕在地上。
慕容轶放下手中的折子，“三小姐和李爱卿就这么去了，朕也深感痛心。只是，你们为何会说此事是明氏所为？”
薛泽直起腰来，拱手道：“启禀皇上，妹妹妹夫是昨天晚上遇的害，而昨天明氏随东历使臣恰好到了凤池城，下榻在凤池城的驿站之中，李兴是凤池的城主，谁敢闯入他的家中行凶，还在墙上留下‘以牙还牙，天公地道’四个字，有这胆子且有这能力的，只有明氏。”
慕容轶目光微凛，修长白皙的手指一搭没一搭地点着御案，沉吟道：“以牙还牙，天公地道？”
“皇上！”
薛相满脸悲愤，“明氏一定是为了之前宫宴之事耿耿于怀，所以才蓄意报复我薛家，她动不了皇后，也动不了老臣和泽儿，便只能朝娇儿和李兴下毒手……求皇上看在您也是薛家一份子的份上，一定要严惩明氏，还老臣惨死的女儿女婿一个公道啊！”
慕容轶淡淡道：“这只是你们的猜测，你们怀疑是明氏所为，可有何证据？”
一句话让薛相和薛泽不由梗住，正琢磨着要如何措辞，一道尖利、冷沉的声音从外头传了进来。
“还需要什么证据？除了明溪，还有谁有胆子敢动我薛家的人！”
皇后薛敏穿着大红色的锦衣，走路带风，一撩袍摆，浑身都透着肃杀，脸色阴沉又扭曲。
慕容轶看着自己的发妻，目光骤然一缩。
耳边响起明溪的声音，“十一，你真的了解皇后吗？女人有时候装起来真的会变成另外一个人，看上去端庄贤淑的不一定贤惠。这么多年你膝下子嗣凋零，只有顺嫔一人得以有孕，而顺嫔是怎么有孕，又是怎么生下孩子的？若非你酒后临幸了她，若非她一直隐瞒自己有孕，直到快要临产才让阿蓁私下里偷偷告诉我，一直派人暗中保护她，你以为她腹中之子会顺利诞下吗？皇后，没你想象的那么良善。”
薛敏行至面前，屈膝跪了下去，面色铁寒，拱手道：“皇上，请您将明氏急召回宫审问，臣妾一定要她血债血偿！”
慕容轶听着这里，脸上的神色也渐渐绷不住了。
“皇后，后宫之中禁止滥用私刑，哪怕刑部断案也讲求一个证据，你们拿不出证据来，如何能证明凶手就是明溪？”
薛敏霍然站起身来，阴森森道：“皇上分明就是在包庇明氏！好，皇上不肯拿人，臣妾亲自去拿便是！”
她说着，转身便要拂袖而去。
“站住！”
一道威严冷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什么时候，朕的昭夜殿成了皇后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了？还知不知道个规矩！”
薛敏转身，嗤笑一声，“皇上跟臣妾讲规矩？自从明溪入宫，这后宫中没规矩的事还少吗？昭夜殿，明氏和她的女儿一贯是想来便来，想走便走，为何她们能做，臣妾就做不得？皇上别忘了，明氏和她生的那个野种都是别人的老婆孩子，我才是你的结发妻子！”
“放肆！”
慕容轶“啪”的一拍桌子，桌上的茶杯顷刻被震碎，惊得薛敏眉睫一颤。
薛相和薛泽一见形势不对，忙道：“皇上息怒。”
慕容轶阴沉着脸，天子之威顿时震慑全场。
薛相忙将惊愣当场的薛敏拉跪下，暗暗捏了下她的手提醒她不要失态，“皇上，皇后娘娘也是因着妹妹和妹夫的惨死一时间失了心智，才失了规矩，还请皇上不要跟他计较……皇后娘娘，快跟皇上赔个罪吧，别惹皇上生气。”
薛敏被父亲这一提醒，适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暗悔自己的失态，低下头，敛了声色，“臣妾一时失态，请皇上恕罪。”
慕容轶没有吭声，也没有允许她起来。
殿内的气氛瞬间冷如冰窖，跪在地上的薛家三人一时间有些紧张，愣是没敢抬头瞧皇上的脸色。
良久，慕容轶道：“李兴和三小姐的死，朕会让刑部着手去调查的，还是那句话，凡事都讲求一个证据，杀人也要有杀人的动机。朕了解明溪，她不是嗜血之人，只会触底反弹，有仇报仇，若她真的要杀人，也必定是那人先惹到了她，有其该死的因由。”
薛敏听皇上话里话外都在向着明溪，心中又是火起，刚要开口，就被薛相暗暗拉住了。
“臣相信刑部必定会查出真相，还我薛家一个公道。”
薛相拱手道：“不打扰皇上休息了，臣等告退。”
慕容轶不置可否。
从昭夜殿走出来，薛敏依旧一脸怒容，“爹，您刚才为什么不让我说完？皇上明显是在包庇明溪那个贱人！”
“够了。”
薛相沉着面容，“你是皇后，要沉得住气，看看你刚才在皇上面前是个什么模样，吵吵嚷嚷，尖酸刻薄，跟市井泼妇有什么两样？”
薛敏不服气道：“女儿已经够隐忍了，要不是碍着皇后这层身份，我早就杀出宫去，把明溪碎尸万段了！”
“哼，你要真有这本事，就不会让她在宫里耀武扬威三年，不仅夺走了皇上的心，还差点夺走你的地位。”
薛相不无讽刺地说。
薛敏脸上一阵青一阵白，还欲争辩，薛泽拉住了她，“好了姐姐，爹，你们都少说一句吧，现在不是内讧的时候，是要想方设法为妹妹和李兴报仇！我敢肯定，他们的死一定是明溪所为！昨天我让李兴派去刺杀她的暗卫，只回来了三个，剩下的近一百人，无一生还。”
薛相一听脸色阴霾的如同昨夜的雨幕，“既然皇上不肯管这事，那就只能由我们自己来解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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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夜殿
慕容轶坐在御案前看着手中呈上来的奏折，神色淡然，甚至稍显冷漠。
“皇上，老臣女儿和女婿的两条命，他们死的冤枉，死的凄惨呐，求皇上替老臣做主，严惩凶手！”
薛相跪在下面，声声泣诉，老泪纵横。
大将军薛泽也跪在他身侧，冷肃的脸上说不出的阴寒，“臣恳请皇上还臣妹妹和妹夫一个公道，严惩幕后真凶！”
旋即，也跪伏下去，重重一个头磕在地上。
慕容轶放下手中的折子，“三小姐和李爱卿就这么去了，朕也深感痛心。只是，你们为何会说此事是明氏所为？”
薛泽直起腰来，拱手道：“启禀皇上，妹妹妹夫是昨天晚上遇的害，而昨天明氏随东历使臣恰好到了凤池城，下榻在凤池城的驿站之中，李兴是凤池的城主，谁敢闯入他的家中行凶，还在墙上留下‘以牙还牙，天公地道’四个字，有这胆子且有这能力的，只有明氏。”
慕容轶目光微凛，修长白皙的手指一搭没一搭地点着御案，沉吟道：“以牙还牙，天公地道？”
“皇上！”
薛相满脸悲愤，“明氏一定是为了之前宫宴之事耿耿于怀，所以才蓄意报复我薛家，她动不了皇后，也动不了老臣和泽儿，便只能朝娇儿和李兴下毒手……求皇上看在您也是薛家一份子的份上，一定要严惩明氏，还老臣惨死的女儿女婿一个公道啊！”
慕容轶淡淡道：“这只是你们的猜测，你们怀疑是明氏所为，可有何证据？”
一句话让薛相和薛泽不由梗住，正琢磨着要如何措辞，一道尖利、冷沉的声音从外头传了进来。
“还需要什么证据？除了明溪，还有谁有胆子敢动我薛家的人！”
皇后薛敏穿着大红色的锦衣，走路带风，一撩袍摆，浑身都透着肃杀，脸色阴沉又扭曲。
慕容轶看着自己的发妻，目光骤然一缩。
耳边响起明溪的声音，“十一，你真的了解皇后吗？女人有时候装起来真的会变成另外一个人，看上去端庄贤淑的不一定贤惠。这么多年你膝下子嗣凋零，只有顺嫔一人得以有孕，而顺嫔是怎么有孕，又是怎么生下孩子的？若非你酒后临幸了她，若非她一直隐瞒自己有孕，直到快要临产才让阿蓁私下里偷偷告诉我，一直派人暗中保护她，你以为她腹中之子会顺利诞下吗？皇后，没你想象的那么良善。”
薛敏行至面前，屈膝跪了下去，面色铁寒，拱手道：“皇上，请您将明氏急召回宫审问，臣妾一定要她血债血偿！”
慕容轶听着这里，脸上的神色也渐渐绷不住了。
“皇后，后宫之中禁止滥用私刑，哪怕刑部断案也讲求一个证据，你们拿不出证据来，如何能证明凶手就是明溪？”
薛敏霍然站起身来，阴森森道：“皇上分明就是在包庇明氏！好，皇上不肯拿人，臣妾亲自去拿便是！”
她说着，转身便要拂袖而去。
“站住！”
一道威严冷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什么时候，朕的昭夜殿成了皇后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了？还知不知道个规矩！”
薛敏转身，嗤笑一声，“皇上跟臣妾讲规矩？自从明溪入宫，这后宫中没规矩的事还少吗？昭夜殿，明氏和她的女儿一贯是想来便来，想走便走，为何她们能做，臣妾就做不得？皇上别忘了，明氏和她生的那个野种都是别人的老婆孩子，我才是你的结发妻子！”
“放肆！”
慕容轶“啪”的一拍桌子，桌上的茶杯顷刻被震碎，惊得薛敏眉睫一颤。
薛相和薛泽一见形势不对，忙道：“皇上息怒。”
慕容轶阴沉着脸，天子之威顿时震慑全场。
薛相忙将惊愣当场的薛敏拉跪下，暗暗捏了下她的手提醒她不要失态，“皇上，皇后娘娘也是因着妹妹和妹夫的惨死一时间失了心智，才失了规矩，还请皇上不要跟他计较……皇后娘娘，快跟皇上赔个罪吧，别惹皇上生气。”
薛敏被父亲这一提醒，适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暗悔自己的失态，低下头，敛了声色，“臣妾一时失态，请皇上恕罪。”
慕容轶没有吭声，也没有允许她起来。
殿内的气氛瞬间冷如冰窖，跪在地上的薛家三人一时间有些紧张，愣是没敢抬头瞧皇上的脸色。
良久，慕容轶道：“李兴和三小姐的死，朕会让刑部着手去调查的，还是那句话，凡事都讲求一个证据，杀人也要有杀人的动机。朕了解明溪，她不是嗜血之人，只会触底反弹，有仇报仇，若她真的要杀人，也必定是那人先惹到了她，有其该死的因由。”
薛敏听皇上话里话外都在向着明溪，心中又是火起，刚要开口，就被薛相暗暗拉住了。
“臣相信刑部必定会查出真相，还我薛家一个公道。”
薛相拱手道：“不打扰皇上休息了，臣等告退。”
慕容轶不置可否。
从昭夜殿走出来，薛敏依旧一脸怒容，“爹，您刚才为什么不让我说完？皇上明显是在包庇明溪那个贱人！”
“够了。”
薛相沉着面容，“你是皇后，要沉得住气，看看你刚才在皇上面前是个什么模样，吵吵嚷嚷，尖酸刻薄，跟市井泼妇有什么两样？”
薛敏不服气道：“女儿已经够隐忍了，要不是碍着皇后这层身份，我早就杀出宫去，把明溪碎尸万段了！”
“哼，你要真有这本事，就不会让她在宫里耀武扬威三年，不仅夺走了皇上的心，还差点夺走你的地位。”
薛相不无讽刺地说。
薛敏脸上一阵青一阵白，还欲争辩，薛泽拉住了她，“好了姐姐，爹，你们都少说一句吧，现在不是内讧的时候，是要想方设法为妹妹和李兴报仇！我敢肯定，他们的死一定是明溪所为！昨天我让李兴派去刺杀她的暗卫，只回来了三个，剩下的近一百人，无一生还。”
薛相一听脸色阴霾的如同昨夜的雨幕，“既然皇上不肯管这事，那就只能由我们自己来解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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